「对了宿主，还没给你看这个世界的世界地图呢！」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刻意压低的神秘调子，像藏了个没说出口的秘密。
李狗蛋正懒洋洋地窝在凌的怀里，听见这话，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凌那冰凉的黑色马桶壳——触感光滑得像被雨水洗过的鹅卵石，带着点金属特有的凉意，贴在发烫的脸上说不出的舒服。
就是硬度硌得颧骨有点发麻，他微微侧了侧脸，找了个更舒服的角度，睫毛蹭过凌的外壳，留下几不可察的轻颤。
“世界地图？”他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点刚睡醒的漫不经心，“为什么要看那个？和我穿越前的世界，总不能差到哪儿去吧？”
「不，不一样哦。」系统的字体在虚拟面板上跳了跳，像只探头探脑的小松鼠，「这边呀，是你原来宇宙里俄罗斯的一家枪械公司主导着世界格局，地图自然大不一样啦。」
说着，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图在半空中缓缓展开，泛着淡蓝色的微光，像一块被月光浸过的丝绸。
李狗蛋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那些并不怎么熟悉的大陆轮廓，山脉的走向、海洋的分布，乍一看和记忆里的世界没什么两样。
可当他的视线慢悠悠挪到亚洲板块时，瞳孔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那片如同大公鸡般熟悉的轮廓，消失了。
原本该是那片土地的地方，被海水覆盖，像一块被硬生生挖走的拼图，露出个突兀的空洞。
“我家呢？”他的声音突然变轻，轻得像羽毛落在水面，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颤。
指尖下意识地朝着那个空缺的位置伸过去，指甲盖几乎要贴到虚拟地图上，却只穿过了一片冰凉的光影，什么都没碰到。
指腹悬在半空，微微蜷起，像想抓住点什么，又什么都抓不住。
「没有的。」系统的字体安静了许多，没了之前的活泼，像做错事的孩子低下了头。
“给错了吧？”李狗蛋又问，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空缺，睫毛像被风吹得发抖的蝶翼，微微颤抖着。
「你可以理解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一个国家哦。」系统的声音低低的，像怕惊扰了什么，每个字都轻轻巧巧的，却砸得李狗蛋心里发沉。
“好吧……”李狗蛋低下头，把脸深深埋进凌的马桶壳里，冰凉的触感贴着滚烫的脸颊，像块降温的冰袋，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凌外壳上的一道细小纹路，指腹反复蹭过冰冷的金属，把那道纹路磨得越来越亮。
心里却空落落的，像揣了个被风吹透的口袋，连呼吸都带着点发飘的疼。
凌似乎察觉到他的低落，环绕着他的手臂轻轻收紧了些，力道不大，却带着点笨拙的安抚，周围的空气安静下来，只有系统面板上的地图还在泛着微光，映着李狗蛋低垂的眼睫，上面沾着点没忍住的湿意，像落了两颗星星的碎片。
————「欧洲」————
实验室的冷光灯惨白地打在雨果绷紧的侧脸上，他后槽牙咬得发酸，指节因为用力攥着衣角而泛白，粗糙的掌心将灰绿色军服的衣角拧出一道道死褶，连布料的纹路都被扯得变了形。
“雨果……”为首的军官指尖敲着金属操作台，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像在给他的命运倒计时，“你该明白，这不是请求。”
旁边的副官往前半步，靴跟在地面磕出清脆的响，语气里裹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你是第七装甲师最出色的狙击手，三次战功勋章挂在胸口时，你说过‘为荣耀而战’——现在，更荣耀的机会就在眼前。”
“更荣耀……”雨果喉结滚了滚，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铁板，他猛地抬眼，瞳仁里映着实验台的冷光，“是把我拆成零件，再塞进机器里吗？”
最右侧的军官忽然笑了，笑声撞在密闭的实验室墙壁上，显得格外刺耳。
他慢悠悠地转着无名指上的银戒，戒指反光晃过雨果的眼睛：“放心，若真出了意外——”他顿了顿，故意拖长语调，“你的妻子会收到双倍抚恤金，孩子们能进帝国最好的军事学院，衣食无忧。”
这句话像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刺中雨果最软的地方。他的手指猛地松开衣角，又在下一秒攥得更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视线落在操作台角落那张小小的全家福上——妻子抱着小女儿，大儿子举着他的军功章，笑得露出豁牙。
照片边缘已经被他摩挲得发毛，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眼。
“……”雨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挣扎被一层死水般的平静覆盖。他松开攥皱的衣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磨破的线头——那是小女儿昨晚给他缝补时，不小心勾出的毛边。
“我……”他喉结动了动，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我要再看一眼孩子的照片。”
为首的军官朝副官抬了抬下巴。副官从文件夹里抽出照片，扔在雨果面前的操作台上。照片边角的折痕里还卡着片干枯的矢车菊，是小儿子上次塞进去的。
雨果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里小女儿的笑脸，指腹的茧子蹭过相纸，留下淡淡的灰痕。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全家福的温度都吸进肺里，然后缓缓站直身体，脊背挺得像他常年使用的狙击枪枪杆，声音终于稳了下来：
“开始吧。”
实验室的金属门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像极了棺材盖落下的声音。
雨果最后看了眼那张全家福，忽然抬手将它塞进贴胸的口袋，那里正好对着心脏的位置，仿佛这样就能离家人近一点，再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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