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草台班子搞事情,明显就是个坑。
现在的大风厂根本就是个烂摊子,早该清算。
山水集团接手,发点遣散费就完了。
偏偏工会跳出来,把陈岩石搬出来。
硬说厂子还能干,要正府帮忙。
还要换地方,重新建厂房。
真是好意思开口,其实早几年。
大风厂就在陈岩石手上改了制,国营变员工持股。
空手套了国家资产不算,现在破产了,还要正府来兜底。
李达康这官当得真漂亮,陈岩石一声“小金子”。
四千五百万就花出去了,还要养一千多人养老。
人民的父母官,讽刺得很。
祁同伟一时无言。
说实话,他压根不想管,也没法管。
可赵东来手头这笔维稳经费。
其实是弟兄们年底的补贴,等于是拿他们的钱。
养这群废物,给李达康挣政绩。
赵东来压低声音继续说:
“祁厅,您也知道,这是弟兄们过年的钱。
您最近手头宽裕,帮一把,实在不行,八成也行,一半也能凑合。”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警察拼死拼活。
冒着风险,就靠这点补贴养家糊口。
赵东来实在不忍心,才来求祁同伟。
祁同伟本想一口回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些派出所、交警队的人。
不是累成胖子,就是晒成煤球。
实在开不了口,只能叹气说:
“东来,我实话跟你讲吧。
我这边是赚了点,绿藤案子现场就抄了两亿。
听起来不少吧?我给你算笔账。
育良省掌刚上任,肯定要打点。
一半进了省财政,剩下的也得安排。
绿藤出了这么大的事,总得安抚一下兄弟们,给点辛苦费。
一千五,让绿藤的弟兄们回家给孩子买点东西。
京海那边更难搞,直接把半个警队抽空了。
强盛集团的钱全上交中央财政,想从中捞点都捞不到,实在没辙。
两千块给京海,那边总得有人干活。
指望当地?新上来的那位你不知道,铁公鸡再世,别指望。
其他市局,多少给个几百,小意思也得照顾到,不能厚此薄彼。
最后剩的不到三千万,还要分给厅里的各总队、技术中心、警校,
你想想,警队这个烧钱的主,能剩下多少?”
赵东来听了,一时语塞。
当家才知柴米贵,他自己也管着市局。
当然明白。
不过还好,他还能来找祁同伟。
祁同伟呢,也可以向上头要。
可要是打报告上去,上面甩都不甩。
部里和地方完全是两码事。
有本事自己筹,没本事只能到处化缘。
而在省里,祁同伟刚也说了,一直缺钱,其实压根就没富过。
赵东来刚想再开口,祁同伟摆摆手。
然后说道:
“你也知道,育良省掌和李达康一直不对付,多年了,谁也看不上谁。”
这时候我不能明着帮你。
我这儿还有八百万,本来是留给你那边的。
但现在不能直接给你,还像以前一样。
你先从维稳经费里垫上,年前我再补你一千万。
不然的话,育良不高兴还好说。
我打个马虎眼也能混过去。
可李达康一尝到甜头,那以后就没完了。”
赵东来心中始终惦记着大伙儿那点辛苦钱,我顶得住,你未必顶得住。
这样安排,你应该能理解吧?
此刻的赵东来,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什么叫领导?这才是真正的领导!
只要你遇上困难,他就想着法子帮你解决。
没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东西,你需要支持,他就给你撑腰。
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这一瞬间,他是真高兴。
他对公安这份职业的认同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以前的公安系统,跟别的部门也没什么两样。
有油水的地方,谁都想捞一把。
根本不顾基层的死活。
所以那些想踏实干事的人,往往举步维艰,最后只能随波逐流。
祁同伟上台后,彻底扭转了这种局面。
补贴给得足,谁要是胆敢伸手,毫不留情,直接拿下。
他对基层宽容,但对那些贪腐蛀虫,下手却格外狠。
所以,在汉东当警察,虽然辛苦,但归属感很强。
这也让赵东来的工作轻松了不少。
可惜他摊上了一个黄世那样的上司。
李达康的“唯上是从”,让他没少吃亏。
以前只能咬牙硬撑,直到最近,才在祁同伟这里找到点依靠。
祁同伟的所作所为,才让他真正明白,什么叫做领导。
对上恭敬,对下仁厚,在你需要帮助时,毫不犹豫地出手。
这才是一个合格领导应有的样子。
看到赵东来又露出那副表情,祁同伟忍不住撇了撇嘴,笑着骂道:
“钱的事我帮你摆平了,赶紧滚蛋。
至于你那个达康书籍,心里得有点数。
别什么事都听他的,要是感觉不对劲。
及时打个招呼,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要是帮不上,那你自己就多保重吧,记得别太实诚。”
赵东来听了这话,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但眼圈却不知不觉地红了。
在李达康手下干了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关心自己。
他郑重地向祁同伟深深鞠了一躬。
就在赵东来刚走不久,祁同伟的电话响了。
“亮平啊,我在办公室,有事就直接过来找我。”
埋下的种子。
“亮平,陈海欠你的那两个厅官人情,我已经替他还了,而且一口气还了俩。
你那张欠条,也该给我了吧!”
看着坐在对面的侯亮平,祁同伟笑着说道。
当初侯亮平刚来汉东的时候,原本是为了查办丁义诊。
结果丁义诊居然在反贪局的眼皮底下逃了。
侯亮平当时气得不行。
就逼着陈海在他面前写了一张欠条。
还是当着陈海儿子的面写的。
虽然没什么法律效力,
但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太合适。
陈海后来也没少在祁同伟面前抱怨。
祁同伟趁这个机会,也是想劝侯亮平别再这么压着陈海。
虽说侯亮平自己没意识到什么,
但总是在陈海儿子面前摆出这副架势,确实不太妥当。
侯亮平听后,脸上却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那是我和陈海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
那两个厅官,是我自己抓的,跟陈海可没关系。
这事你就别管了。”
此时的侯亮平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你祁同伟这是什么意思?
那两个厅官,是你自己搞不定才来找我帮忙的。
现在倒成了你带我破的案?
侯亮平越想越气,在他心里。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本事,和祁同伟毫无关系。
所以他现在听祁同伟提起这事,心里更加不爽。
他今天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祁同伟这一说,反倒让他觉得自己理亏了。
侯亮平自然更加坚持自己的态度。
祁同伟听到这话,也是一愣。
他没想到侯亮平会这么理解。
是,他确实找侯亮平帮忙了。
那是因为当时权限不统一,自己不能直接动手,只能借助其他力量。
一来是借力打力,毕竟这案子牵扯太广。
他也需要有人分担压力;
二来也是看在侯亮平和陈海同门的份上;
更重要的是……
他是沙瑞金亲自点名的人,他所做的行动,也正是对沙瑞金讲话精神的响应。
所以才挑了侯亮平来办这事,图的就是个稳妥圆满。
如果真需要,找纪委也没什么区别。
这件事其实并不难,但在侯亮平看来,却变得复杂了。
这事儿弄得像是他祁同伟求着侯亮平帮忙一样,祁同伟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不过看侯亮平一脸正经的样子,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地说道:
“行吧,就算你有本事,我无话可说。”
侯亮平听了这话,脸色也跟着一沉,语气认真了起来:
“什么叫‘就算’?这本来就是我反贪局的功劳!
你祁同伟要是想说什么,也得先弄清楚自己的位置。
别人可能忌惮你,我侯亮平可不怵你。
我们反贪局干的就是这个活儿,你也没资格来评头论足!”
此时的侯亮平,气势十足,正义感爆棚。
这功劳本就是他亲手争来的,凭什么叫祁同伟在一旁说三道四?
还提到陈海那张欠条的事,这是想在他侯亮平面前耍什么威风?
别人怕祁同伟,他可不吃这套。
祁同伟听着这话,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心里直犯嘀咕:
这侯亮平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吗?
虽说侯亮平平时对他也不是特别恭敬,但也从来没这么冲过。
他知道,这种人从上面下来,多少有点傲气,倒也不奇怪。
但今天这态度,明显有点不对劲。
祁同伟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钟小艾那边出了问题?
可也不对啊,如果是那件事,以钟家的背景和钟老爷子的脾性。
侯亮平就算有胆子闹,也不可能活到第二天。
他要是敢乱来,怕是钟家一纸命令就能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虽然两人都是靠婚姻起家,但性质完全不同。
祁同伟确实曾靠梁璐上位,但他早就完成了资源的转换。
在某种意义上,他已经超越了当年梁璐父亲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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