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脚步一顿，周身气息瞬间锁定了那看似普通的老农，混沌道基隐而不发，却已做好了随时雷霆一击的准备。能一语道破他身份，此人绝非凡俗！
那老农仿佛没有感受到任何压力，慢悠悠地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眼神清澈得如同婴孩的面孔。他拿起桌上的粗瓷茶碗，抿了一口，才缓缓道：“小友不必紧张。老朽并无恶意，只是受人之托，在此等候，传一句话。”
“受何人所托？传什么话？”凌云语气冰冷，并未放松警惕。
“托付之人，小友日后自知。”老农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高深莫测，“他让老朽转告小友：幽冥教之事，不过疥癣之疾。真正的风眼，在中州。真龙岂能困于浅滩？望小友早日北上，有人在‘天机阁’等你。”
天机阁？中州？
凌云心中一动。这两个名字，他都在混沌散人的玉简中见过零星记载。天机阁乃是中州一个极其神秘超然的组织，据说能推演天机，知晓古今。而中州，更是这片大陆的核心，强者如林，机缘无尽。
“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凌云追问。
“因果纠缠，缘法使然。”老农放下茶碗，重新戴上斗笠，站起身，佝偻着身子，仿佛真的要下地干活一般，“话已带到，老朽告辞。小友，前路艰险，好自为之。”
说完，他也不等凌云回应，便一步踏出，身形如同融入空气中，瞬间消失不见，没有引起丝毫空间波动！
凌云瞳孔微缩！这等手段，绝非金丹修士所能拥有！这老农的修为，深不可测！
“天机阁……中州……”他喃喃自语，心中的紧迫感更加强烈。连这等神秘强者都出面指引，看来中州之地，必有与他相关的重大因果。
他不再犹豫，身形加速，朝着天风郡城方向疾驰而去。无论前路如何，此间尘缘，必须先了。
半日后，天风郡城遥遥在望。
如今的郡城，气氛明显与往日不同。城门口盘查严格了许多，来往修士谈论最多的，依旧是“凌云斩金丹”的惊天事迹。凌云变幻了容貌气息，轻易混入城中。
他没有回苏家别院，而是直接来到了苏家府邸正门。
“这位道友，有何贵干？”守门护卫见凌云气度不凡，客气地问道。
“通报苏文博，故人凌云来访。”凌云恢复了本来声音，虽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府内。
那护卫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大变，如同见了鬼一般，连滚带爬地冲进府内通报。
片刻之后，苏家府邸中门大开！苏文博带着苏婉、莫大师以及一众苏家核心，急匆匆地迎了出来，脸上充满了激动、敬畏与一丝不安。
“凌……凌公子！您……您回来了！”苏文博声音都有些颤抖，连忙躬身行礼。如今的凌云，可是能斩金丹的存在，他哪里还敢以长辈自居。
“苏家主不必多礼。”凌云语气平淡，“我时间有限，长话短说。”
他将一个储物袋递给苏文博：“这里面是最后一批灵液，以及后续的一些萃取心得，足够苏家支撑数年。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苏文博接过储物袋，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失落。他知道，凌云这尊真龙，终究是要离开这片浅滩了。
“凌公子大恩，苏家没齿难忘！这是近期所有的收益分成，共计八十万上品灵石，请您收下！”苏文博连忙递上另一个更加精致的储物袋，里面的灵石数量远超之前。
凌云没有客气，收下灵石。这是他应得的。
“我离开后，幽冥教可能会迁怒苏家。”凌云看着苏文博，警告道，“你们最好早做打算，或依附城主府，或暂时隐匿。”
“多谢公子提醒，我等明白！”苏文博郑重道。
苏婉站在一旁，美眸望着凌云，眼神复杂，有崇拜，有不舍，最终化作一句轻轻的祝福：“凌公子，保重。”
凌云对她微微颔首，又看了一眼莫大师，随即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下一站，王家！
当凌云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王家府邸上空时，整个王家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凌云！是凌云来了！”
“快开启护族大阵！”
凄厉的警报声响彻王府！一道巨大的、闪烁着各色光芒的阵法光罩瞬间升起，将整个王府笼罩其中！这是王家耗费巨资布置的“五行轮转大阵”，据说能抵挡金丹初期修士数次攻击！
王雄、王啸等人脸色惨白地出现在主殿前，仰望着空中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凌云！你已杀我王家多人，还想怎样？！当真要赶尽杀绝吗？！”王雄色厉内荏地吼道，心中却充满了绝望。连金丹圣使都死于此子之手，他王家这阵法又能支撑多久？
凌云悬浮在空中，目光冰冷地扫过下方如同惊弓之鸟的王家众人，最后落在王雄身上。
“赶尽杀绝？”凌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若非你们屡次三番招惹于我，与幽冥教勾结，又何来今日？”
他并指如剑，混沌龙煞剑并未出鞘，仅仅是以指代剑，朝着下方的五行轮转大阵，轻轻一划！
一道仅有数丈长短、却凝练到极致、边缘闪烁着混沌毁灭气息的暗红剑罡，如同热刀切牛油般，轻易地撕裂了那看似坚固的阵法光罩！
“咔嚓——！”
如同玻璃破碎般的声音响起！五行轮转大阵，应声而破！主持阵法的数名王家长老同时吐血倒地！
整个王家府邸，暴露在凌云的剑锋之下！
“不——！”王雄发出绝望的嘶吼。
凌云并未直接出手屠杀，而是目光锁定王雄和王啸：“首恶当诛。尔等，自裁吧。可保王家血脉不绝。”
他并非嗜杀之人，但王雄、王啸乃是屡次谋害他的主谋，绝不能留。至于其他王家子弟，他懒得一一清算。
王雄和王啸脸色瞬间死灰。他们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有任何侥幸。
王啸惨笑一声，猛地一掌拍在自己天灵盖，当场毙命。
王雄眼中闪过疯狂、怨毒、最终化为一片死寂，他死死盯着凌云：“凌云！我王家总家，绝不会放过你！我在下面等你！”
说完，他也引动体内残余灵力，自断心脉而亡。
看着两名主谋伏诛，凌云不再多看王家众人一眼，身形化作流光，冲天而起，消失在云端。
王家府邸内，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痛哭与混乱。经此一役，天风郡王家，名存实亡。
……
城主府，最高处的观星台上。
城主赵无极负手而立，遥望着王家方向，神色复杂。他早已感应到凌云的气息和那瞬间破阵的剑意。
“此子……成长的速度，太可怕了。”他轻声叹息，“天风郡，终究是留不住他。中州，才是他的舞台。”
他并未出手干预。于公，王家勾结幽冥教，咎由自取。于私，他乐得见到凌云离开，否则这郡城，谁才是主人？
……
离开王家后，凌云并未在郡城停留，直接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他的目标——中州！
那里有更广阔的天地，更强的对手，更深的因果，以及……天机阁的约定。
他一路北上，风驰电掣。如今实力大增，速度远超以往，寻常险地绝境，对他而言如履平地。
数月之后，他穿越了无数山川大河，跨过了数个如同天风郡般大小的地域，终于感受到空气中的灵气变得愈发浓郁、精纯，远非边陲之地可比。
前方，地平线的尽头，出现了一片浩瀚无垠、仿佛连接着天与地的巨大轮廓！一股苍茫、古老、磅礴的气息，即使相隔遥远，也扑面而来！
中州，到了！
凌云停下脚步，望着那片浩瀚的土地，眼中燃烧起熊熊的战意与期待。
新的征程，即将开始！
然而，就在他准备踏入中州地界时，怀中的混沌令牌，以及那枚得自混沌散人的令牌，同时发出了微热的感应，指向中州某个特定的方向。
与此同时，他敏锐地感觉到，几道隐晦而强大的神识，从不同方向，悄然锁定了他。
中州的水，果然很深。人还未至，麻烦已至。
凌云嘴角微扬，非但没有畏惧，反而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
“中州，我凌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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