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沟河北岸的硝烟尚未散尽,血腥气混杂着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中。辽军的溃败已成定局,残兵败将狼奔豕突,丢盔弃甲,溺毙于白沟河者不计其数。西军铁骑在种师道的指挥下,正有条不紊地进行追击、分割、包围,扩大战果,肃清残敌。
方炎屹立于指挥高台,山河鉴上代表敌军的光点正飞速黯淡、消散。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连续施展兵书计策、精确引导打击、催动虎符与法相,对他的心神和力量消耗也是极大。但战果是辉煌的——耶律大石授首,十万辽军主力崩溃,北岸危局顷刻瓦解。
然而,他脸上并无太多喜色,目光冷冽地转向南岸雄州方向。他知道,真正的麻烦,现在才刚刚开始。
南岸,瓦桥关上。
死一般的寂静。
童贯面无人色,依靠在城垛上才勉强站稳。他身后的党羽、监军、将领们,一个个如同泥塑木雕,许多人裤裆湿透尚不自知。方才那毁天灭地般的场景,那精准斩首的“天雷”,那咆哮的死神火铳,那恐怖的刑天法相……彻底击碎了他们的认知和勇气。
那不是战争,那是屠杀!是神明对凡人的惩戒!
“妖……妖法……那是妖法!”一个太监尖着嗓子,颤抖地指着对岸。
“闭嘴!”童贯猛地回头,声音嘶哑而狰狞,眼中充满了恐惧、嫉妒,以及一丝疯狂的狠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方炎此战之功,已不是功高震主可以形容,简直是擎天撼岳!若让其携此大胜之威返回朝堂,他童贯还有立足之地?蔡京的相位还能稳当?他们所有的谋划都将化为泡影!更重要的是,方炎拥有如此力量,却并非他童贯所能掌控!
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在他彻底成势之前,将他摁死!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童贯心中迅速滋生、蔓延。他猛地挺直身躯,脸上强行挤出威严和愤怒,对左右心腹厉声道:
“方炎!方炎他竟敢私藏如此威力巨大的邪器!更是修行邪法,召唤上古妖魂!此等力量,伤天和,逆人伦,绝非正道!耶律大石乃辽国重臣,两军交战,竟被其用妖法轰杀,此乃取死之道!必将引来辽国疯狂报复,甚至引得蛮族圣者不顾规则出手!此乃陷我大宋于万劫不复之地!”
他越说越快,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还有!他方才施展那法相,分明是兵家煞气与未知邪法的结合!还有那阴兵过境般的战魂!此等力量,岂是人臣所能拥有?我看他早有反心!今日能轰杀耶律大石,来日就敢炮轰汴京城!”
左右心腹此刻也回过神来,立刻明白了童贯的意图——泼脏水,扣帽子,将一场泼天的大胜,扭曲成一场弥天大祸!
“宣抚使明鉴!方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是啊!动用如此酷烈手段,有伤天和,必遭天谴!”
“必须立刻上报朝廷,弹劾方炎私藏禁器、修习邪法、擅杀辽酋、意图不轨!”
童贯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立刻拟写军报!就写……方炎不听号令,擅自渡河寻衅,引来辽军主力报复。其为求胜利,不惜动用圣院未经许可之阴毒邪器与妖法,虽侥幸击退辽军,却残忍虐杀辽帅耶律大石,彻底激化宋辽矛盾,断绝和谈可能,使我大宋北境永无宁日!更兼其麾下多有妖异之物,恐非人族,其心叵测!请朝廷即刻下旨,剥夺方炎一切兵权职衔,锁拿进京问罪!北境军政,暂由本宣抚使代管,收拾残局!”
“是!”心腹立刻领命而去。
又一道命令传出:“立刻封锁瓦桥关!没有本帅手令,任何人不得动用城内圣庙传讯!尤其是方炎派来的信使或请功之人,一律扣押!”他要抢占信息通道,让自己扭曲事实的奏报先一步抵达京城!
做完这一切,童贯才感觉稍微松了口气,但看向北岸的那双眼睛,依旧充满了惊悸和怨毒。方炎……必须死!
北岸,方炎很快接到了亲兵汇报。
“侯爷!南岸瓦桥关突然戒严,升起吊桥,我军派去向南岸通报战果、运送重伤员的小船被箭矢射回!对方声称奉童宣抚使之命,严禁任何人过关!”
方炎闻言,眼中寒芒大盛。
“果然来了。”他冷哼一声。童贯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抢功、诿过、构陷,这是这些权宦的拿手好戏。只是没想到对方如此急不可耐,吃相如此难看,甚至不顾重伤员的救治。
“侯爷,我们怎么办?童贯定然会恶人先告状!”身旁将领焦急道。
方炎负手而立,眺望南方,嘴角却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他以为封锁了物理通道,就能封锁消息?就能一手遮天?”
他缓缓抬起手,手中一枚才气玉简熠熠生辉。
“白沟河大捷,耶律大石伏诛,辽军十万主力崩溃……此等大功,此等振奋人心之事,岂能不‘广而告之’?”
他心神沉入虎符,引动那磅礴的国运之气,同时沟通了远在安新城的圣庙符阵核心以及汴京垂拱殿的那枚才气玉简残留的印记。
“虎符为引,圣庙为基,万里传讯——开!”
嗡!
比昨日更加粗壮、更加耀眼的七彩才气光虹,再次从方炎身后临时搭建的祭坛上冲天而起,穿透云霄,直抵汴京!
这一次,光虹之中蕴含的不仅仅是文字奏章,更是方炎通过山河鉴记录下的白沟河之战的关键影像片段:
耶律大石王旗移动、巡疆箭升空、精确命中爆炸、辽军崩溃、西军出击、刑天法相擎天……以及最后,瓦桥关紧闭、箭射宋军小船的画面!
同时,方炎沉稳而清晰的声音,伴随着影像,再次响彻在垂拱殿上空,回荡在无数关注此战的半圣意念之中:
“臣,河北路安抚使方炎,启奏陛下:白沟河畔,托陛下洪福,赖将士用命,新式火器初显锋芒,已破辽军十万,阵斩敌酋耶律大石!北境危局已解!然,宣抚使童贯,紧闭雄关,阻我信使,箭射同袍,意欲何为?臣,百思不得其解。捷报在此,望陛下圣裁!”
光芒万丈,影像震撼,声音铿锵!
垂拱殿内,刚刚因为收到童贯第一波扭曲事实、充满污蔑的奏报而陷入惊疑不定、争论不休的宋徽宗和群臣,瞬间被这第二道更强、更直观、更打脸的“现场直播”给震得目瞪口呆!
蔡京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宋徽宗看着光影中耶律大石被轰杀、辽军溃败的场面,先是狂喜,但听到方炎最后的控诉,看到瓦桥关射出的箭矢,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童贯!他好大的胆子!”皇帝震怒的声音响起。
几乎是同时,兵家半圣宗泽的怒吼声通过圣庙意念传来:“童贯阉奴!安敢欺君罔上,陷害功臣!陛下!若不严惩,恐寒了天下将士之心!”
墨家、法家、甚至一些中立的儒家半圣的意念也纷纷传来,表达了对童贯行径的不齿和对胜利的祝贺。
风向瞬间逆转!
童贯躲在瓦桥关内,自以为得计,却不知方炎直接动用国运与圣庙之力,将他的龌龊手段直接曝光在了皇帝和满朝文武、乃至诸多半圣的眼皮子底下!
一场围绕白沟河大捷的滔天功勋与罪恶构陷的朝堂风暴,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方炎没有再给对手任何暗中操作的机会。他选择用最耀眼的方式,将一切摊开在阳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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