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白书妍看着她，“你一个人去，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也有个照应。”
杨晚栀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杨晚栀先去了律所。李主任已经知道了钱建国的事，看到她来，连忙问：“昨晚没吓到吧？警察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说是要等法医鉴定结果。”杨晚栀把钱建国的案子材料拿出来，“我今天想先去医院看看他的妻子，跟她说说情况。另外张海涛那边，警察应该已经去找了，我想等他们有消息了，再跟他谈工资的事。”
“也好，”李主任点头，“不过你去医院的时候注意点语气，别太刺激他妻子。要是需要帮忙，随时跟我说。”
杨晚栀谢过李主任，就和白书妍一起去了医院。钱建国的妻子叫林秀兰，住在住院部的内科病房，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看见杨晚栀和白书妍进来，疑惑地问：“你们是？”
“阿姨，您好，我是杨晚栀，是钱大哥的代理律师。”杨晚栀在病床边坐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这位是我的朋友白书妍。我们今天来，是想跟您说点事。”
林秀兰的眼神暗了暗，声音有些虚弱：“是不是建国他……工资还是没要回来？”
杨晚栀的心一揪，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阿姨，您先别激动。钱大哥他……昨天去找老板要工资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人已经没了。”
“没了？”林秀兰愣住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杨晚栀，像是没听懂她的话，“你说什么？建国没了？怎么会没了？他昨天早上还跟我说，今天一定能把工资要回来，让我好好养病……”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开始哽咽，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滴在被子上。“不可能，你们骗我的，建国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没了……”
杨晚栀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递过一张纸巾：“阿姨，我们也不想相信，可这是真的。警察已经在调查了，会查清楚钱大哥的死因的。您现在身体不好，别太伤心，得保重自己，还有孩子要照顾。”
林秀兰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哭：“我知道，我知道要照顾孩子，可建国走了，我们娘俩怎么办啊？他要是走了，谁来给我治病，谁来供孩子上学啊……”
白书妍在一旁轻声安慰：“阿姨，您别担心，杨晚栀会帮您要回钱大哥的工资的。我们也会帮您想办法，不会让您和孩子无依无靠的。”
林秀兰抬起头，看着杨晚栀，眼里满是期盼：“杨律师，你真的能帮我们要回工资吗？那可是建国用命换来的钱啊……”
“我会的。”杨晚栀坚定地点头，“不管多难，我都会帮您要回来。而且钱大哥的死因还没查清楚，如果真的跟那个老板有关，我们一定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从医院出来，杨晚栀的心情很沉重。林秀兰的哭声一直在她耳边回响，让她更加坚定了要查清真相、要回工资的决心。她刚想给赵刚警官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手机就响了，是赵刚打来的。
“杨律师，你现在有空吗？过来一趟警局，有些情况想跟你了解一下。”赵刚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严肃。
“好，我马上过去。”杨晚栀挂了电话，跟白书妍说了一声，就打车去了警局。
到了警局，赵刚把她带到会议室，桌上放着一份法医鉴定报告。“钱建国的死因查出来了，是急性心肌梗死。”
赵刚指着报告上的内容，“不过我们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张海涛的名字，还有一个地址，应该是他昨天打算去的棋牌室。”
“急性心肌梗死？”杨晚栀愣住了，“他之前有心脏病吗？我昨天见他的时候，没听他说过啊。”
“他妻子说他之前有过心绞痛的症状，但没去医院检查过，也没吃药。”
赵刚说，“我们昨天去找了张海涛，他说昨天下午确实见过钱建国，在棋牌室门口，钱建国跟他要工资，两人吵了起来，钱建国情绪很激动，还推了他一把，后来他就走了，不知道王建国会去仓库。”
“他就这么说？”杨晚栀皱了皱眉，“他有没有说为什么拖欠工资？有没有承认推过钱建国？”
“他承认拖欠工资，但说公司资金周转困难，不是故意的。至于推人，他说是钱建国先动手的，他只是自卫。”
赵刚叹了口气，“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张海涛跟钱建国的死有直接关系，钱建国的死因是自身疾病，而且当时没有目击者，我们也没办法定张海涛的罪。”
杨晚栀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按照法律规定，如果张海涛没有故意殴打钱建国，只是争吵，那么钱建国的死确实跟他没有直接关系。可她总觉得不对劲，王建国那么迫切地想要回工资，怎么会突然去废弃仓库？而且张海涛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工资的事呢？”杨晚栀看着赵刚，“就算钱建国死了，张海涛也应该把拖欠的工资还给她的家人吧？”
“这个是劳动纠纷，属于民事范畴，警察这边没办法强制要求张海涛支付。”赵刚说，“你们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起诉张海涛，要求他支付工资。不过现在钱建国死了，需要他的家人作为原告起诉，而且得提供相关的证据。”
杨晚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赵警官。我会跟他的家人说，帮他们起诉张海涛。”
从警局出来，杨晚栀给林秀兰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法医鉴定结果和张海涛的说法，还有起诉要工资的事。林秀兰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杨律师，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弄，我就怎么弄。只要能要回建国的工资，让孩子能上学，我什么都愿意做。”
挂了电话，杨晚栀回到律所，开始准备起诉张海涛的材料。她把钱建国的欠条、宏远建筑公司的注册信息、还有之前的劳动仲裁记录都整理出来，又去了钱建国家里，找了一些钱建国在工地工作的照片和工服，作为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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