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深层共鸣，墟影再现
龙沐阳再次踏入忧思殿时，国主与数位核心长老已在此等候，包括那位神色如常、仿佛从未离开过的岩算长老。殿内中央那块巨大的静默石依旧静静矗立，流淌着沈寂的灰芒，但仔细感知，便能发现其散发的波动比之前似乎更加稳定、凝练了几分。
“沐阳小友恢复如何？”国主关切地问道，眼中充满期盼。
“已无大碍，多谢国主赐药。”龙沐阳行礼道，“晚辈想再试试与圣石沟通，看能否更进一步稳固大阵。”
“好！好！”国主与长老们自然求之不得。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龙沐阳此次更加从容。他行至静默石前，屏息凝神，并未立刻接触，而是先细细感应着万母令与巨石之间那无形的共鸣联系。他发现，即便不直接接触，万母令核心那点混沌光点与静默石之间，也存在着一种极其微妙的能量交换，如同呼吸般自然。
他缓缓伸出手，再次将掌心贴合於冰凉的石面。
这一次，他没有急於渡入混沌母气，而是先顺应着万母令传来的指引，将自身灵识更加柔和、更加深入地与那共鸣融为一体。
嗡……
意识仿佛沉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色的、沈寂的海洋。这便是静默石内蕴的庞大力量之海。与之前被动感受其浩瀚冰冷不同，此次有了万母令这盏“指路明灯”，他的意识得以在这片力量之海中保持清醒，并循着某种玄奥的轨迹缓缓下潜、蔓延。
他“看”到了更多细节：无数细密的、由寂灭之力构成的能量脉络遍布巨石内部，如同人体的经络血管，它们大多流淌缓慢，许多地方甚至有些淤塞。而在巨石最核心处，则是一团无比凝聚、几乎化为实质的灰色光团，那便是静默石的“心核”，也是整个忧谷大阵的力量源泉之一。
随着他意识的深入，万母令的共鸣也愈发强烈。那混沌光点散发出的气息，仿佛带着某种无上的亲和力，温柔地抚过那些淤塞的能量脉络。奇迹般地，那些淤塞之处，竟开始微微松动，一丝丝极其微小的能量开始重新流淌起来！
与此同时，龙沐阳能清晰地感觉到，通过脚下的巨石，他的感知再次与整个忧谷大阵连接在一起。无数静默石节点的反馈如同星点般汇入他的意识。
谷外边缘，那些之前光芒黯淡、受损严重的节点，在得到他上次引导的混沌母气滋养以及伯虑人紧急修补後，状态明显稳定了一些，虽然依旧脆弱，却不再持续恶化。大阵整体的隔绝效果确实得到了微弱的增强。
然而，就在他的感知借助大阵网络向外延伸，试图探查更远方地脉情况时，一股极其隐晦、却冰冷恶毒至极的意念，如同潜伏在黑暗深渊中的毒蛇，猛地顺着地脉的联系“咬”了过来！
是“墟”的意志！
它似乎一直在监视着这片区域，静默石大阵的微弱增强，反而像是惊动了它！这股意念比之前在地穴中感受到的更加凝聚，更加充满针对性的恶意，虽然相隔遥远，却依旧让龙沐阳的灵魂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寒与战栗！
万母令骤然爆发出强烈的混沌光华，自主护主，将那缕侵袭而来的恶念瞬间绞碎化去！
但这一瞬间的接触，已经让龙沐阳透过大阵网络，“看”到了极其可怕的景象：
在西北方向，大墟之眼所在之地，那里的天空已然被浓得化不开的、蠕动着的七彩邪光彻底笼罩。无数扭曲的墟奴如同潮水般从地穴裂口中涌出，规模远超从前。它们不再漫无目的地游荡，而是在某种统一意志的驱使下，开始有组织地向外扩张，所过之处，大地彻底化为死寂的焦土，连岩石都被污染同化！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隐约感觉到，在那恐怖地穴的深处，那“墟”的本体似乎正在进行着某种变化……它不再满足於仅仅散发意志，而是开始尝试着将力量更加实质性地投射出来，凝聚出某种更可怕的东西……
“呃！”龙沐阳猛地从那种深层共鸣状态中脱离出来，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按在静默石上的手掌微微颤抖。
“小友？怎麽了？”国主等人见状大惊，连忙上前。
“祂……‘墟’……行动加快了！”龙沐阳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它在驱使墟奴大规模扩张！而且……它的本体似乎正在凝聚更可怕的力量……”
众人闻言，脸色剧变，刚因大阵稳固而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更大的阴影笼罩。
“果然……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国主踉跄一步，脸上血色尽褪。
就在众人心神震动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岩算长老，趁着龙沐阳脱离接触、静默石力量波动尚未完全平复的刹那，极其隐蔽地将一个鸽卵大小、布满细密孔洞的灰白色石球（由静默石粉压制而成）按在了龙沐阳刚才手掌放置位置的边缘！
那石球上的孔洞仿佛拥有生命般，微微张合，贪婪地吸取着空气中残留的、那丝属於万母令与混沌母气的微弱气息！石球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极淡的混沌光泽，随即又迅速内敛，变得灰扑扑毫不起眼。
岩算长老若无其事地收回石球，袖袍一拂，将其藏起，脸上依旧是那副忧国忧民的沈痛表情，仿佛刚才什麽都没发生。
龙沐阳缓过气来，将自己感知到的可怕景象详细告知众人。
忧思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必须加快速度！”国主咬牙道，“沐阳小友，请务必尽快熟悉圣石，尽可能强化大阵！我等亦会倾尽国力，加固防线！另外……”
他目光扫过众长老，沈声道：“或许……我们该考虑启动‘那个’方案了。虽然代价巨大，但或许能为我们争取到更多时间。”
几位资历最老的长老闻言，身体皆是一震，脸上露出挣紮与不忍，但最终还是化为了决然，缓缓点头。
龙沐阳心中疑惑，不知“那个”方案是什麽，但显然是伯虑国压箱底的、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手段。
他感受到肩上的压力骤增，点了点头，准备再次尝试与静默石沟通。
而此刻，岩算长老袖中那枚吸取了一丝混沌气息的石球，正微微发烫。他低垂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与疯狂。
计划，正在一步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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