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原来所有一切都是有苏月尘的错。
司命殿的窗棂漏进辰时的光,落在灵瑶手边的命格簿上。
她指尖刚触到一支泛旧的玉签,殿门“吱呀”一声开了,晓天的声音跟着进来:“今日风凉,想着你整理命格该累了。”
“晓天你这么闲的吗?”
“再忙陪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灵瑶抬眼,见他手里托着个描金漆盒,走近时,盒盖掀开,里面是十二支新琢的白玉签,每支签尾都刻着个极小的“瑶”字。
“前几日见你那支旧签裂了纹,”晓天把盒子推到她面前,指尖离她的手还有半寸,指节微曲,像是怕唐突,“玉雕坊的师傅说这玉温,握久了不冻手。”
灵瑶的指尖缩了缩,落在旧签上。
她前几日确实对着那支裂了纹的玉签皱过眉,不过是一瞬的事,竟被他看见了。
“竟然把我说的话都记心里了, 其实不必费心,但还是谢谢晓天。”她声音轻,却没像往常那样别过脸,目光落在签尾的小字上,耳尖悄悄热了。
晓天没收回手,只笑了笑,从另个食盒里拿出块桂花糕:“昨儿路过膳房,闻着这糕香,想着你上次吃了两块,该是喜欢的,尝尝。”
他把糕递过去时,灵瑶犹豫了下,还是接了,指尖碰到他的指腹,像被烫到似的飞快缩回来,糕渣掉了点在命格簿上,她慌忙用指腹去擦,动作急了些,蹭红了指尖。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饿。”
“慢些。”晓天递过一方素帕,“别蹭坏了手,这可是写字的手。”
灵瑶接过帕子,没说话,只低头擦着命格簿上的糕渣,帕子上有淡淡的檀香,和晓天身上的味道一样。
认识第五日晓天来的时候,带了个白瓷酒壶,旁边是个青瓷小碗。
“桃花酿,去年埋在桃树下的,”他倒了小半碗,酒液泛着浅粉,映着光像碎了的桃花,“你总在巳时揉太阳穴,这酒不烈,解乏,看看这次酿的可合你胃口。”
灵瑶看着那碗酒,指尖绕着命格簿的边缘,一圈又一圈。
“算了不喝了,今日我需得清醒着整理命格。”她说,语气比昨日软了些,没直接拒绝。
“就尝一口,”晓天把碗递近了些,眼神温和,像殿外的晨光,“我守着你,若你晕了,我替你看着命格簿,反正我也无事。”
灵瑶抬眼,撞进他的目光里,那目光里没别的,只有认真。
她没再躲闪,接过碗,抿了一口。
酒里带着桃花的甜,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乎乎的,真的不烈。
“多谢。”她轻声说,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谢,说完就别过脸,怕他看见自己泛红的耳根。
晓天眼里亮了点,又拿出块莲子糕:“这个是文火慢蒸的,不腻,配酒正好。”
第八日,晓天带来的是一壶清茶。
“灵瑶这茶里加了点安神草,”他倒给她,茶水清澈,飘着两片茶叶,“你昨夜灯盏亮到子时,定没睡好。”
灵瑶看着茶水上的浮沫,心里竟没了防备。她确实昨夜熬了夜,眼下还带着点青,自己都没在意,他却看出来了。
“多谢,你真心细。”她端起茶杯,喝了大半,茶水温温的,顺着喉咙下去,浑身都松了些。
晓天很认真的说道:“是不是觉得我比你师兄要好很多,不如你跟我在一起,只要你同意,我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她有些犹豫,可是他真的比师兄更在乎他,她的心情复杂。
没一会儿,头晕就涌上来,像被裹进了软云里。
她撑着桌沿想站起来,指尖刚碰到桌角,就看见晓天走过来,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小心翼翼。
他的手很暖,隔着衣料也能感觉到温度:“没事,你睡会儿,我看着你。”他声音轻得像风,灵瑶的意识就沉了下去。
再醒来时,她在司命殿的偏殿,床上铺着她惯用的素色褥子,盖着的被子晒过太阳,有淡淡的暖意。
桌子上放着个白瓷碗,里面是温着的莲子羹,旁边压着张纸。
灵瑶坐起来,头发散在肩头,她伸手拿起纸,是晓天的字迹,笔锋温软,不像旁人那样凌厉:“见你日夜劳形,不忍你强撑,故让你安睡。莲子红枣羹是按你喜欢的甜度炖的,凉了就热一热。
晓天字。”
她的指尖抚过“晓天”两个字,纸页带着他的温度似的,脸慢慢热起来,心跳得快了些,像有只小鼓在心里敲。
她把纸按在胸口,又怕皱了,小心地叠好,放进贴身的荷包里,指尖捏着荷包,嘴角忍不住往上弯了弯,刚弯起来又赶紧压下去,却还是红了耳根。
之后几日,晓天都来,带的东西总合她的心意。
她随口提过一句命格簿的线松了,第二日他就带了针线,还是她惯用的素色。
她觉得殿里的灯暗,第三日他就送了盏琉璃灯,灯光不刺眼,正好照着手边的命格簿。
灵瑶的防备渐渐卸了,有时会和他说上几句命格的事,说哪个仙者的命格波折,哪个凡人的姻缘好。
晓天听得认真,偶尔还会帮她递支玉签,递的时候总先擦干净签尾,怕沾了灰。
直到第十五夜,灵瑶半夜醒来,只觉得身边有暖意。
她猛地睁开眼,借着窗缝漏进来的月光,看见身边躺着个人。
她的呼吸一下子停了,手脚冰凉,像被泼了冷水。
她慌忙想挪开,被子滑落,指尖碰到晓天的手臂,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过来,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去,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她咬着唇,没敢出声。
晓天没醒,眉头微蹙,像是睡得不安稳,嘴角却带着点浅淡的笑意。
灵瑶不敢再待,悄悄下床,鞋都没穿稳,赤着脚就往殿外跑。
魅术消散,灵瑶清醒过来。
地上的青砖凉得刺骨,她却没觉得,只想着找公仪尘师兄,师兄定会帮她,定会告诉她应该怎么办。
她不明白晓天为什么要骗她。
她跑到公仪尘的住处,殿门没关严,里面传来师兄的声音,还有月尘师弟的:“师兄,你当真只把灵瑶师姐当妹妹?
我看你上次还帮她补过命格簿。”
“自然是妹妹,我们之间只能是师兄师妹的关系,不可能有其它关系。”公仪尘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楚,透过门缝传出来,像针一样扎进灵瑶心里,“我心里只有你,月尘,别多心。”
灵瑶站在门外,浑身发冷,指尖掐得掌心出了血,血珠渗出来,她却没觉得疼。
她不敢相信,后退了一步,撞到旁边的柱子,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里面的声音一下子停了。
灵瑶转身就跑,眼泪糊了眼,撞到了好几处宫灯,灯笼晃着,把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师兄喜欢月尘师弟,不会的,定然是师弟胡编乱造的,师兄清心寡欲多年不可能喜欢谁。”
她宁愿相信师兄就是不喜欢自己,也不会相信师兄会喜欢月尘师弟。
她跑回司命殿,躲在殿外的柱子后,浑身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次日一早,灵瑶魂不守舍地往司命殿走,想找晓天问清楚,脚刚迈过门槛,就听见里面有说话声。
她下意识躲在柱子后,看见个穿着天帝朝服的人背对着她,衣摆上绣着繁复的龙纹,身边站着遥清星君。
“灵瑶上仙,品性端方,”天帝的声音传来,灵瑶心里猛地一跳,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晓天?“着封为灵妃,择日入宫。”
遥清接过旨意,躬身:“臣遵旨,陛下可还有其他事吩咐。”
天帝转身,灵瑶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浑身的血像冻住了,那脸,分明是晓天。
他脸上没了往日的稚嫩与温和,满是帝王的威严,眼神冷得像冰,和之前那个递她桂花糕、给她温酒的晓天,判若两人。
可这张脸就是晓天,他竟是天帝陛下。
灵瑶的腿软了,靠在柱子上,指尖掐得掌心的伤口更疼了,血顺着指缝滴下来,落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红。
她怎么也不相信晓天是天帝。
天帝走后,遥清转身,看见躲在柱子后的灵瑶,走过去,把明黄的旨意递到她面前:“灵瑶仙子,这是封你为灵妃的旨意。”
灵瑶往后退,摇着头,声音发颤:“我不接……我不要当灵妃,我只是个司命殿里不起眼的仙子……”
“君命难违,”遥清的声音没波澜,像块冰,“仙子若是抗旨,司命殿上下,还有你那些同门的亲眷,你该知道有何下场。”
灵瑶哭泣:“他日日夜夜来我跟前献温情,要是知道他是天帝陛下,小仙一定不会卸下防备,星君大人,我喜欢的是师兄公仪尘,不是陛下。”
遥清叹息:“陛下说你们已经同床共枕了半月有余,封你为妃是为你着想。”
灵瑶不可置信的慌张:“同床共枕半月,为什么自己不知道。”
遥清望着她:“虽不知道你卷进了何种因果中,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便安心接受,当天妃也不错,至少看的出陛下是真心待你的。”
灵瑶跪下问道:“星君知道我的师兄在哪里吗?”
遥清:“不知道,旨意已经下来了,次日便会有仙婢迎你入凤鸣宫。”
遥清将旨意递到灵瑶眼前,行了一礼:“灵妃娘娘万安。”
灵瑶看着那神圣的旨意,又想起昨夜的事,想起师兄的话,眼泪掉下来,砸在旨意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的指尖发抖,还是接过了旨意,攥得皱成一团,指腹蹭到旨意上的龙纹,硌得手疼。
“多谢星君这么多年的照顾。”她声音轻得像要飘走,说完就抱着旨意,转身往外走。
她要找公仪尘,师兄定不会不管她。
可她找遍了师兄常去的地方,都没看见人。最后,她想起了帝渊殿下。
帝渊殿下和师兄交好,或许他知道师兄的去处。
玉风宫的殿门开着,灵瑶冲进去,头发乱了,衣服也皱了,抱着旨意的手还在抖。
“灵瑶参见帝渊殿下。”她声音发颤,眼眶通红,“您见过公仪师兄吗?
我找他有急事,我……”
帝渊坐在窗边看书,听到声音抬眼,眼神冷淡,像玉风宫常年不化的雪。
他合上书,书页发出轻响:“公仪尘道友的行踪,本殿未曾留意。”
灵瑶的心沉了下去,她看着帝渊,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却只看到一片平静,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多谢殿下。”她失魂落魄地转身,走了出去,殿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
殿内静下来,帝渊起身,走向内殿。
床榻上,公仪尘闭着眼昏睡,脸色苍白,唇上没一点血色。
帝渊坐在床边,替他拉了拉滑落的被子,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额发,语气是灵瑶从未听过的温柔,像化了的雪水:“阿尘,你要睡多久才醒。”
他的指尖停在公仪尘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眼神里满是缱绻,和方才对灵瑶的冷淡,判若两人。
过了很久之后,灵瑶一直被软禁在凤鸣宫中,天帝派了仙侍守着她,她出不来,也无人进的去。
这一日玉风宫的寒玉床旁,公仪尘猛地坐起,额间青筋暴起,周身不死树灵的微光因怒意翻涌得忽明忽暗。
他一把攥住帝渊的衣领,指节泛白:“帝渊,你竟敢用迷迭香困我三年?”
他神识扫过,捏诀向眉心一点,大命运术将最近发生的事都流向他的识海中。
他怒斥帝渊:“师妹她……她与陛下成婚,你竟半点消息都不透露。
究竟意欲何为。”
帝渊拂开他的手,袖口带起一阵冷风,眉峰拧成结:“我若不困你,你早被父神的眼线抓去剜心取灵了,你以为你那点心思,父神会不知道?”
“我当你是朋友才不设防备之心,可你做了什么,真让我失望。”公仪尘一脚踹翻案几,玉杯摔在地上碎成齑粉,“你分明是怕我坏了灵瑶的‘好日子’,你是不是知道我师尊的意思。”
帝渊很冷静,他理清思绪说道:“仙灵之体与三大神器里诞生的先天灵体如果结成道侣,你们的孩子将会怎样,父神有所忌惮,所以……”
公仪尘:“果然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你,眼睁睁看她跳进天帝宫里做妃嫔,你和父神一样自私。”
“我是自私,敢问公仪尘心中可有你灵瑶师妹,你要是不喜欢她,就不要给她希望,况且我觉得她和父神在一起更好。”
公仪尘:“师妹不应该被你们算计,能告诉我陛下到底要什么吗?”
帝渊:“他需要一个能平衡三界命运的神器,需要能躲过神魔大劫的神器。”
公仪尘:“魔是吗?我灭了魔界,陛下是不是就能心安。”
帝渊也动了怒,声音冷得像冰,“公仪尘你醒醒,不要那么清高自大。你一人如何灭的了魔界。
而且魔尊他还是,是……”
公仪尘:“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魔神与陛下的关系。”
帝渊又说道:“灵瑶仙子是自愿留在父神身边,大婚那日三界皆知,她若想走,三年前就走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自愿?”公仪尘气得发笑,眼眶却泛红,“她一个被天帝软禁在凤鸣宫的仙子,除了‘自愿’,还有别的选吗?你把我困在这里,不过是替父神扫清障碍。”
帝渊被堵得语塞,末了只攥紧拳:“我是为了你好。”
“我的好,不用你替我选,就算我不喜欢灵瑶师妹,也不会选你。”公仪尘甩袖,不死树灵的气息撞得殿门吱呀作响,“今日起,我与你恩断义绝。”说罢,他身影一掠,径直冲出玉风宫。
神木宫的石阶上积了三年的薄尘,公仪尘踏进去时,指尖触到廊柱上灵瑶刻下的“尘瑶”二字,心口猛地一揪。
灵瑶从来都当他是亲哥哥般对待,她何时对自己存了别的心思,他只愿是自己疏忽大意导致了灵瑶的悲剧。
忽闻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回头,便见灵瑶提着裙摆跑来,发髻松了半缕,眼底满是红血丝。
“师兄。”灵瑶扑过来,攥住他的衣袖,眼泪砸在他手背上,“你为什么不救我?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却躲了我三年。
我在凤鸣宫夜夜等你,你却被人困在这里,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连我的成婚礼都不来。”
公仪尘喉结滚动,想抬手替她擦泪,却又僵在半空:“灵瑶,对不起,我……”
“对不起有什么用?”灵瑶甩开他的手,后退半步,手轻轻覆在小腹上,声音发颤,“我怀了身孕,三个月了。
我想逃,可我逃不掉了……这里是天庭,我走到哪都有天兵跟着。”
公仪尘的目光落在她小腹上,瞳孔骤缩:“师妹想如何做?我尊重你的选择。”
灵瑶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哀求:“师兄,求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用你的姓。
就算他是陛下的孩子,我也想让他记得,他有个叫公仪尘的……师伯,但是我更想他喊你舅舅,因为我一直把师兄当做亲哥哥对待,师兄我心里难受,我后悔。”
公仪尘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满是痛楚:“叫公仪珩吧。珩是玉饰,盼他日后能清白自在,不困于天宫枷锁。”
灵瑶又说道:“我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阿笙,你觉得怎么样。”
公仪尘:“可以,所以我带你逃,你可愿意。”
灵瑶:“我不想连累师兄,如果逃了,陛下不会放过你的,我只求师兄以后能收他为徒,带他长大。”
公仪尘:“只是平安长大,没有别的想做的事情。”
灵瑶拥抱着公仪尘心有不甘的说道:“陛下骗了我,如果我的孩子将来能坐到天帝的位置,那最好不过。
可惜我只是个司命殿的小仙子,你说陛下为什么会看上我。”
公仪尘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只要你相信我,师兄一定培养他让他坐上那个位置。”
灵瑶松开公仪尘惊慌道:“师兄胆子真大,敢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密谋天帝之位,师兄难道不怕神魂俱灭吗?”
公仪尘:“我虽不太懂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但你是我的师妹,自然会相助与你,不过……”
他凑近灵瑶耳边轻声细语了几声句。
灵瑶震惊:“师兄真的要这么做吗?”
公仪尘:“只有这样,他以后才能名正言顺,刚好你测试一下陛下对你是否真心。”
灵瑶躬身行礼:“是师妹连累了师兄,将你卷进天庭事务,师兄已经拒绝过我,自然不会为难师兄。
如今灵瑶也长大了,不可能永远活在师兄的庇护下,师兄你以后还是不要管我。”
片刻后公仪尘不忍心她被蒙骗,还是选择告诉她真相:“师妹你的身份,其实是空间神族三大神器里诞生的先天灵体,并不是凡人,而且与沧溟少主青梅竹马。”
灵瑶不可置信的样子:“所以陛下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才封我为妃,他打的主意是三大神器。”
公仪尘:“是的,浮尘珠,避尘珠,空间戒在空间神族的地盘上出现,自然归属空间神族保管,而你当年被送进天庭是为了平缓空间神族与天庭的关系,师尊不愿三界生灵涂炭,于是牵头收你为徒,做主将三大神器暂且放在空间神族。
陛下就有了顾虑,好在三界也安分了几千年。
可能陛下因为魔界诞生的新魔神,怕三界毁于他手,不得不拿到三大神器镇压魔神,所以才将你困在天庭。
不过师兄猜,陛下可能会让你去接触沧溟战神将三大神器要回来。”
灵瑶怔怔点头,泪水又落下来,她上前抱了抱公仪尘的胳膊,“师兄,多谢,我的孩子以后就拜托师兄了。”说完她便转身匆匆离去。
她怕再待下去,会舍不得走。
而她不知道,此刻凌霄殿内,天帝正把玩着的玉佩,听仙官禀报“灵妃与公仪尘在神木宫相会”,他忽然笑出声:“公仪尘,终于让我逮到抓你的机会了。”
他看向身旁的天兵统领,“秽乱后宫,勾引灵妃,这个罪名,够他死一次了吧?”
天兵天将很快围了神木宫,铁链锁上公仪尘手腕时,他没反抗,只望着灵瑶离去的方向,眼底满是自嘲。
不多时,他便被押到了诛仙台,台边云雾翻涌,底下是能化掉仙骨的诛仙阵。
帝渊闻讯赶来,跪在诛仙台下,额头抵着石阶:“父神,公仪尘与灵妃只是旧识相见,师兄师妹的关系,绝非秽乱后宫,求您饶他一命。”
殿内的天帝却只摆了摆手,对仙官说:“不见,让帝渊滚回去,传灵瑶来见吾。”
灵瑶来时,正在进补炖好的安胎汤,见天帝坐在殿中,忙屈膝行礼。
天帝指了指身旁的座位:“瑶儿,你可知公仪尘犯了什么罪?”
灵瑶心头一紧,抬头道:“臣妾不知,但求陛下饶他性命。”
“他的能力很强,心思复杂,如果不能控制他为吾所用,就一定要杀了他。
你说饶他?是不可能的,吾不能留下一个麻烦人物在身边。”
天帝笑了,指尖敲了敲桌面,“你若能将他的不死树灵拿来,吾便不杀他。”
灵瑶猛地跪直身体,脸色发白:“陛下,您让臣妾做什么都行,唯独背叛师兄,做不到。”
“哦?”天帝挑眉,语气冷了下来,“你不怕吾连你一起杀了?”
灵瑶手护在小腹上,声音却稳了:“陛下不能杀我,臣妾怀了您的孩子,是天庭的殿下。”
天帝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换了副神情,语气缓和:“瑶儿,吾知道你心善。
那换个条件,你替吾去昆虚山,把空间神族的三大神器拿来。
那三大神器本就是天庭之物,用来平衡三界的,你取回来,就是大功一件。”
灵瑶抬眼,眼底闪过一丝警惕:“拿到了,然后呢?”
“若你能办到,”天帝身子前倾,声音温柔,“吾便封你为天后,如何?”
灵瑶垂眸,手指绞着裙摆:“空口无凭,臣妾不信。
除非陛下拟神旨,明明白白写着封我为天后,我们的孩子是将来的天帝陛下。”
天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拿起案上的笔,蘸了墨便写。
墨汁滴在纸上,他随手拂去,很快便写好神旨,盖了天帝印。
灵瑶接过神旨,逐字逐句看了三遍,才小心收进袖中,抬头道:“陛下守信用,臣妾自然能办到。
这神旨,我便自己保管了。”
“好,”天帝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却依旧笑着,“都听瑶儿的。”
灵瑶收好神旨还是问了句:“晓天,你对我究竟是出于单纯的感情爱意,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天帝走近拉着他的手:“瑶儿为什么这么问?”
灵瑶抽出手回复:“臣妾不过是司命殿的一个小仙子,不值得陛下如此对待。”
天帝温柔认真的说道:“吾偷偷喜欢了三年,对你的情意自然是真的。”
灵瑶看着陛下的眼睛:“但愿你说的是实话。”
天帝:“如果不是实话呢?”
灵瑶平静的没有一丝情绪:“倾尽所有我也会亲手杀了你,杀不了你也会让你付出代价我的感情里容不得一丝谎言和背叛。”
灵瑶屈膝行礼,转身离开时,手紧紧攥着袖中的神旨。
她知道,这神旨是她和孩子唯一的保障,至于昆虚山的神器,她未必会真的交给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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