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的血光被太白金星的拂尘压下,像被扑灭的火焰,迅速黯淡下去。阿罗憾脸上的冷笑凝固了,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显然没想到李世民的梦中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李建成却像是没看到眼前的危机,仍在喃喃自语:“二弟,你不懂……这不是妖术,是圣主的恩赐……有了圣主帮忙,这储君之位,谁也抢不走……李世民,你斗不过我的,父皇也护不住你……”他的眼神涣散,瞳孔放大,仿佛魂魄被抽走了一半,只剩下对权位的执念在支撑着躯壳。
“他不是不懂,是不愿同流合污。”太白金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落在李世民身上,“秦王殿下,东宫已被邪祟侵蚀,病入膏肓。太子被阿罗憾的‘十字教’所惑,早已不是昔日的太子——他的心智被扭曲,良知被吞噬,如今只剩下对权力的贪婪,与这妖僧无异。”
李世民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缝里渗出细小的血珠也浑然不觉。他死死盯着李建成,仿佛想从那张痴迷的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影子,可看到的只有陌生的狂热。“仙长是说,大哥做的那些事——前几日诬陷我私通突厥、暗中调动京畿卫想夺我兵权、甚至上个月关中的蝗灾,都是这妖僧搞的鬼?”
“正是。”太白金星拂尘指向祭坛上的血阵,血阵中的血液还在微微颤动,“阿罗憾以邪术操控人心,借太子之手搅动朝局。那些被太子拉拢的朝臣,多半是中了他的‘心魇术’,才会对太子言听计从;他诬陷您通敌,是想用流言动摇陛下对您的信任;调动京畿卫,是想在必要时对您下手。至于那蝗灾……”
太白金星顿了顿,拂尘轻挥,密室的墙壁上浮现出一幅画面:阿罗憾在一处隐秘的山谷里,用百只活物献祭,以邪术引动戾气,召来了蝗虫。画面里,蝗虫如黑云般压过田野,所过之处,庄稼尽数被毁,百姓哀嚎遍野。“那蝗灾,便是他以‘血祭’引来的祸事,却暗中让人散布流言,嫁祸给殿下,说是上天示警,指责您常年征战伤了天和,引得天怒人怨。”
李世民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上月蝗灾时,朝中果然有几位御史上书,言辞恳切地说他讨伐窦建德、王世充时杀戮过重,才引来天谴,建议陛下削夺他的兵权,让他闭门思过。当时他虽据理力争,拿出战报证明自己从未滥杀无辜,心中却也存了几分疑虑——毕竟古代行军作战,素来敬畏天命,他也担心是不是真的哪里做得不对,惹了上天不满。如今想来,竟是阿罗憾的阴谋!这妖僧不仅想用邪术害人,还懂得借天灾挑拨离间,其心可诛!
“这妖僧究竟是什么来历?”李世民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他征战多年,见过无数敌人,有勇猛的武将,有狡诈的谋士,却从未见过如此阴毒的角色——不以沙场对阵为荣,专以阴谋诡计、邪术害人取胜。
“他本是西域景教极端派的核心人物,法号‘暗行者’,奉其教中‘圣主’之命潜入中原。”太白金星道,“这十字教并非正宗景教,而是歪门邪道,信奉‘血祭得永生’‘以杀证道’,专以生灵精血修炼邪术。他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西域已有数个小国因拒绝归顺,被他们以血祭灭国。此次选中太子,便是看中他急于巩固储君之位的心思,想借机渗透朝堂,最终以邪术颠覆大唐,建立所谓的‘十字神权’。”
“颠覆大唐?”李世民瞳孔骤缩。他原以为阿罗憾只是想帮李建成夺嫡,没想到竟有如此狼子野心!
“正是。”太白金星的声音沉重,“太子不过是他们的棋子。待十字门开启,邪祟降临,第一个被吞噬的便是他。”
李建成突然尖叫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胡说!你这老东西胡说!圣主是来拯救天下的!他会给我无上的权力!你是秦王府派来的奸细,想挑拨我们兄弟关系!我不会信你的!”他像疯了一样扑向太白金星,张开双手,指甲变得又尖又长,泛着青黑色,显然已被煞气侵蚀了肉身。
可他刚靠近太白金星三尺之内,就被一道无形的金光弹开,像被巨石砸中,“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那黑血落在地上,竟冒起了白烟,腐蚀出一个小小的坑。
阿罗憾见状,知道不能再等。他猛地挥动骨刃,口中念起更诡异的咒语。祭坛上的血阵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无数黑气从血阵中涌出,在空中化作一只只狰狞的鬼爪,指甲锋利如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抓向李世民的面门。“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便让你死在这密室里,到时候再嫁祸给太子,说是兄弟反目,自相残杀,一石二鸟!”
李世民虽在梦中,多年征战养成的本能却未消失。他侧身避开迎面而来的鬼爪,顺手抄起祭坛旁的一根铜烛台,烛台沉重冰冷,握在手中竟有了几分兵器的感觉。“妖僧休狂!我李世民征战半生,杀过的妖魔鬼怪比你见过的都多!”
太白金星拂尘再挥,金光如瀑布般落下,那些狰狞的鬼爪触到金光,瞬间如冰雪消融般消散,发出凄厉的惨叫。阿罗憾被金光扫中,惨叫一声,身形如被点燃的纸人,迅速化作一缕黑烟,狼狈地钻进密室角落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李建成瘫在地上,眼神空洞,嘴角挂着黑血,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念叨着:“圣主……救我……我给你血……给你很多血……救我……”
“殿下,”太白金星转向李世民,目光悲悯,“东宫已被邪祟蛀空,从里到外烂透了。若再放任,不仅太子会万劫不复,这长安,这大唐,都要遭难。”
李世民望着兄长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有愤怒,有失望,有痛心,却唯独没有了之前的犹豫。他知道,太白金星所言非虚——若不是亲见这血阵、这邪术、这被扭曲的心智,他或许还在为那点微薄的兄弟情谊犹豫,还在想着是否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保住李建成,又能稳定朝局。可此刻,他看得清清楚楚,李建成早已不是被“蛊惑”那么简单,他是主动与邪祟为伍,为了权位不惜牺牲无辜,早已不配再做大唐的太子。
“仙长,”李世民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眼中的迷茫与痛心渐渐散去,只剩下冰冷的坚定,“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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