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想着怎么安抚新入宫的小主时,宫外各家也知道了这则消息。
大家族里有女儿已经入宫和准备入宫的,有单纯不满乌拉那拉氏把持后宫的。
还有兴奋于又抓到皇帝小辫子的,以及那些对女子贤惠大度要求严苛迂腐的汉臣。
这些大臣各有各的目的,全部联合起来上书奏请废后。
于是金銮殿门口,上早朝的大人们今天打招呼的主题变成了,
“王大人,听说了吗?皇后……”
“李大人,听说了。
本官作为朝廷的监察御史,为了大清的安宁,绝不允许有人危害皇上的子嗣。”
旁边的官员听着也来插了一嘴。
在这件事上,除了乌拉那拉家的臣子,所有大臣目标难得一致。
“哎呀,本官想想都心有余悸。
本官的女儿要是蒙圣上隆恩被选入宫,岂不是刚进宫就被绝了子嗣?”
其他人闻言都颇感认同,何况不往大了弹劾,怎么压皇帝一头。
还有人想着,万一真废了,他们家族的女儿不就有机会了吗?
大朝会上,众大臣表面上吵的不可开交。
实际上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把皇帝的责任撇清,往皇后只手遮天,太后暗中帮忙上扯。
先帝朝钮祜禄贵妃的死,当时的四大妃子哪个又没有插手,
于是钮祜禄大人当仁不让的站出来,言语直戳太后,
“皇后娘娘才入主后宫不久,就能如此只手遮天。
定是有在后宫掌事多年的主子相助,还请皇上仔细思量啊。”
这话跟指名道姓说太后出手没区别,其他大臣也帮腔,
“今日敢为了一己之私谋害皇上的子嗣,
他日若是对皇上立的储君不满,
岂不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坐在上首的皇帝明白这些人的未尽之言,今日敢害皇嗣,明日立储不满意,就敢害自己了。
不过皇帝不愿相信,太后插手其中。
此时的皇帝还是信任太后的。
太后为了自己的私欲做的孽,却说成是为他好的事,他都信。
好不容易早朝结束,皇帝刚回到养心殿想休息一阵。
竹息就不知死活地板着张脸进了养心殿。
仿佛替太后传话久了,就把自己当成太后了。
开口就是命令的语气对着皇帝,
“皇上,太后让您即刻去趟寿康宫。”
太后对前朝的消息这么耳聪目明,早朝刚结束就知道朝会上发生了什么。
皇帝从前不会往这里面深想。
加之平日里被太后拿捏惯了,也想不起处罚跟着皇额娘多年的奴才。
今日正火气上头,又见这奴才一副太后的款,当即怒斥,
“没有尊卑的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朕说话!
苏培盛,把她拖出去!”
苏培盛赶紧把愣在原地的竹息拽出去跪着,等候皇帝想起来再发落。
皇帝思来想去,最终叫来了自己的心腹臣子和宗室老王爷,想听听他们的建议。
几人商量完了又退下,皇帝内心已有了决策,提笔写下几份圣旨,叫来苏培盛去晓谕六宫。
昭贵人检举有功,也确实受了委屈,何况这家世要是在康熙朝,入宫即可封嫔的,皇帝不甘不愿地晋升她为昭嫔。
被皇后害的小产又育有大公主的欣常在晋为贵人。
芳贵人搬出冷宫,住回碎玉轩主殿,派太医好好治疗。
汉军旗的还没入宫,即便查到了也没有补偿。
恭贵人博尔济吉特氏是蒙军旗,皇后没动手。
方佳常在则是年龄太小,皇后没想起来。
皇帝给这些嫔妃都赏了恩典,之后对外宣称皇后头风发作,闭宫修养一年,并且三年内不掌宫权。
大臣们也知道了这个结果,只待下次再找机会和证据一起发作,到时候就可以真正的奏请废后了。
待事情都处理完,抠搜的皇帝半被迫的给出去这么多位份,觉得心里很是不爽快。
自然要找罪魁祸首出出气,便又召来苏培盛,
“你去带话给皇后,若再有下次,朕就废后。”
景仁宫里,宜修听到苏培盛带来的口谕,面上一副被污蔑的不可置信,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呀皇上!”
苏培盛连忙安慰她,
“娘娘,皇上是关心您的凤体啊!”
宜修听闻,也收起了故作委屈的神情,端起惯常的架子,平静说道,
“劳你转告皇上,本宫会安心养病的。”
苏培盛小心应下后告退离开。
宜修嘴上总担心后位不稳。
其实一则是愤恨自己的权力被华妃抢走,她心里清楚一个被皇帝忌惮的汉军旗不可能坐上后位。
二则是嫉妒这些受皇帝宠爱的女人,皇帝为何不能像对纯元一样对她好。
但她不敢也不想怨皇帝这个掌权的男人,只知道恨同为女子身不由己的嫡姐。
她既要皇后的尊荣,又想要皇帝对纯元那样偏心至极的宠爱,还想要前朝后宫尽在她掌控的权力。
这些注定她即便听到皇帝明确的警告,也不会改变内里的疯狂,依旧我行我素。
慈宁宫里的太后没有等来皇帝,却听到了处置皇后的圣旨。
她顾不上礼佛,径直来到养心殿朝皇帝兴师问罪。
刚到养心殿门口,就看到跪着的竹息,太后更生气了。
她还以为胤禛是那个为了在先帝面前表现,从而任她用孝字压着揉圆搓扁的四阿哥。
进了养心殿,太后迫不及待的质问皇帝,
“皇后犯了什么错,让你丝毫不顾及皇室和哀家的脸面,下这样的旨意?”
皇帝本就心烦皇后给他找的麻烦。
听到太后劈头盖脸的责怪,耳边又回想起早朝时钮祜禄大人的话。
不由怒上心头,
“皇后一个人有这么大的能耐,给妃嫔绝育,让怀孕嫔妃流产,让朕毫无所觉吗?”
太后闻言心惊,但多年的养气功夫让她面上毫无波澜,反过来问皇帝,
“谁能证实是皇后做的这些?
皇帝怎能听信下人的一面之词。
哀家为了你的子嗣,才提议选秀,皇帝难道忘了吗?”
皇帝不语,只盯着太后。
太后见他态度坚决,无奈带着跪废了腿的竹息走了。
心里盘算着以后找机会再放宜修出来,如今先这样罢。
转眼新人已全部入宫。
皇后虽然被禁足,但新人入宫的集体拜见还是需要去景仁宫才名正言顺,皇后得以解禁一天。
景仁宫中,富察仪欣看着甄嬛和沈眉庄毫无所觉地占据前排的位置,不动声色。
皇后穿着明黄的凤袍,大气端庄的坐在上首,维持着自己宽和慈爱的假面。
华妃自认凤位已是她囊中之物,更要在新人面前彰显自己的威仪。
新人行礼的时候,她和皇后讨论翡翠东珠。
皇后故作不知和她聊着,等新人们蹲的站不稳了,才像刚想起来似的提醒华妃,
“华妃,妹妹们行礼够久了,让她们先起来吧。”
这回新人们提前知道了皇后的恶毒,没人感激她这番假仁假义。
等到拜见完了华妃,她开始找茬,第一个就是进宫即主位的富察仪欣。
华妃原以为站在第一排的肯定是富察仪欣了,谁知叫人的时候才在后排找到她。
“本宫还以为第一排的是昭嫔和恭贵人呢,怎么站到后面去了?
看样子规矩学的不大好啊。”
富察仪欣躬身回她,
“回华妃娘娘,臣妾本想站在第一排,不过这两位抢在了臣妾前面。
很快皇后又出来了,臣妾不敢喧哗。
华妃娘娘主管后宫,请您替臣妾做主。”
这是提醒华妃,别忘了是谁让皇后失权,让她能全权做主的。
华妃听了这话,脑子也清楚了些,再打眼一瞧前排的甄嬛和沈眉庄,
“这二位不懂规矩的是谁?教导嬷嬷都各打三十板,逐出宫去。”
甄嬛和沈眉庄两人皆自视甚高,一个是明面上睥睨所有人的正宫风范,一个心底里有莫名的清高傲气。
因此她们敢毫无顾忌地站在第一排,在昭嫔提到位次时,还不以为意,认为理所应当。
此时见华妃如此狠辣果决,沈眉庄忍不住皱着眉开口,
“华妃娘娘,嫔妾启祥宫沈贵人。一时紧张,站错了位置,并非有意,请娘娘饶恕教导嬷嬷。”
甄嬛就算犯错也要巧舌如簧地归咎给别人,更何况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嫔妾碎玉轩莞答应。早听闻华妃娘娘宽宏大量。
皇上让娘娘掌管宫务,想来也不希望看到您处罚无辜的嬷嬷吧?”
华妃可不是选秀时被别人故意泼热茶的夏冬春,能轻易地随着甄嬛的心意被忽悠。
她被甄嬛这么高高架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你说嬷嬷无辜,那便是承认你们两个仗着小主的身份,视宫规如无物,论理这可要杖责的。
不过你也说了本宫宽宏大量,就再抄写宫规五十遍,禁足罚俸半年吧!”
皇后刚想替两人说话,华妃像早有预料似的,
“皇后娘娘,臣妾还有很多宫务要忙,没什么事的话臣妾就先回去了。”
这是提醒皇后她已经失去了宫权,对这处罚有意见得憋着。
随着华妃离场,新人的第一次请安就这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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