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三人以一种奇妙的组合继续前行。草加(村上)捂着依旧渗血的手臂,脸色因失血和疼痛而苍白,但步伐稳定;真理紧跟在他身侧,不时担忧地看他一眼,怀里紧紧抱着背包;乾巧则双手插在皮夹克里,跟在稍后一点的位置,眉头微蹙,一副“我只是顺路”的别扭模样,但偶尔瞥向周围黑暗处的锐利眼神,却暴露了他并未放松警惕。
气氛有些沉默和尴尬。
“那个……刚才真的非常谢谢你。”真理再次向乾巧道谢,试图打破僵局,“我叫园田真理,这位是草加雅人。请问您怎么称呼?”
乾巧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和那个显眼的背包上停留了一瞬,语气依旧硬邦邦的:“乾巧。”说完就又闭上了嘴,丝毫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
真理有些无措地看向草加。
草加(村上)忍着痛,对真理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他太了解乾巧的性格了,这家伙的温柔和关心都藏在又硬又臭的表壳下面,现在能跟着走已经算是重大突破。
“就快到了。”草加出声,既是告诉真理,也是提醒乾巧,“前面路口右转就是。”
几分钟后,一家挂着“菊池洗衣店”招牌的临街小店出现在视野中。店面不大,灯还亮着,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里面整齐排列的洗衣机和晾挂的衣物,给人一种平凡而安稳的感觉。
走到店门口,草加停下脚步,对乾巧说:“就是这里了。乾先生,稍等一下,我先进去和朋友说一声。”他需要先给启太郎打个预防针,以免一下子看到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个还受伤流血、另一个看起来像不良少年)把他吓到。
乾巧无所谓地耸耸肩,靠在店外的墙上,抬头望天,一副“你们快点”的样子。
草加深吸一口气,推开洗衣店的玻璃门,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欢迎光临!”一个充满元气的声音立刻从里面传来。只见一个围着围裙、头发有些乱糟糟、看起来十分友善可亲的青年从柜台后小跑出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正是菊池启太郎。
然而,当他看到进来的草加手臂上醒目的伤口和苍白的脸色时,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变成了惊慌:“哇啊!这位客人!您……您没事吧?!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是遇到车祸了吗?要不要我叫救护车?!”他手忙脚乱地就想去找电话。
“请等一下,菊池君。”草加连忙叫住他,语气尽量保持平稳,“我没事,只是不小心划伤了。我们……是真理的朋友。”
“真理?”启太郎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啊!你是说园田小姐?她到了吗?”他探头看向草加身后,果然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脸局促不安的真理。
“真理小姐!你真的来了!”启太郎看到真理,显得很高兴,但看到她惊魂未定的样子和草加的伤,笑容又变成了担忧,“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理看了看草加,得到他鼓励的眼神后,才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说辞,小声解释道:“菊池君,对不起,这么晚来打扰。我们……我们遇到了一点意外,草加君为了保护我受伤了……能不能……让我们暂时在这里待一会儿?”她省略了所有关于奥菲以诺和Smart brain的关键信息。
“当然可以!快请进!”启太郎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热心肠的他根本见不得别人落难,“伤口必须马上处理!我这里有医药箱!”他立刻转身跑去里间拿箱子。
这时,等在门外的乾巧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推开门探进半个身子,皱着眉头:“喂,好了没?还要等多久?”
他的突然出现,以及那身皮夹克、略显凌乱的头发和算不上友好的表情,又把抱着医药箱跑出来的启太郎吓了一跳。
“诶?!这……这位是?!”启太郎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有点紧张地看着乾巧。乾巧的气质和他这个小洗衣店实在有点格格不入。
“他是乾巧先生。”草加立刻解释,语气自然地接上提前想好的说辞,“刚才我们遇到意外,是乾先生出手帮忙,才救了我们。他……他也受了点轻伤,所以我请他一起过来处理一下。”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既说明了乾巧的身份,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会一起出现。
“原……原来是这样!是恩人啊!”启太郎恍然大悟,立刻对乾巧投去感激和敬佩的目光,“非常感谢您救了他们!快请进!请一起进来吧!”
乾巧被启太郎过于热情和纯粹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自在,别开脸,含糊地“嗯”了一声,才慢吞吞地走进来。他打量了一下这个狭小却整洁温暖的洗衣店,眼神微微动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
启太郎忙活着让草加坐下,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和包扎手臂上的伤口。他的动作不算专业,但非常仔细和轻柔。
“伤口有点深,还好没伤到筋骨……不过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下比较保险。”启太郎一边包扎一边絮絮叨叨。
“暂时不用,麻烦你了,菊池君。”草加道谢。
真理在一旁帮忙递东西,看着草加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眼圈又有点红。
乾巧则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拿出纸巾随意擦了擦手背的擦伤,看起来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偶尔会扫过真理放在脚边的那个银色箱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但很快又移开。
包扎完毕,启太郎看着眼前略显狼狈的三人组——受伤的草加、受惊的真理、以及看起来不太好惹但似乎是好人的乾巧,他的善良和责任感瞬间爆棚。
“那个……园田小姐,草加先生,乾先生,”启太郎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很坚定地开口,“如果你们暂时没地方去的话……不嫌弃的话,可以在我这里暂住一下。店里虽然小,但后面还有一间空着的储物室,收拾一下应该能住人。总比流落街头要安全些。”他看了一眼真理苍白的脸和草加的伤,补充道,“而且,真理小姐看起来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这个提议正中草加(村上)下怀!他正愁如何自然地提出留下呢。
真理惊讶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感激:“可……可以吗?菊池君,这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启太郎连忙摆手,“大家都是朋友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草加也适时地表态,语气真诚:“菊池君,这份恩情我们记下了。我们会尽快找到住处,不会打扰你太久的。”他以退为进。
“没事没事!想住多久都可以!”启太郎憨厚地笑了。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还没表态的乾巧。
乾巧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启太郎那双充满期待和善意的眼睛,让他拒绝的话有点说不出口。他本来只是想来处理下伤口(以及可能蹭点吃的),根本没打算长待。
“……我不用。”他硬邦邦地说,“我自有地方去。”
草加(村上)心里暗道:你有个鬼地方去,不就是到处打零工凑合住嘛。
但他嘴上却说:“乾先生,今晚已经很晚了,而且刚才为了救我们,你可能也被那些……不良分子记恨了(继续用这个借口),一个人行动也不安全。不如先在这里将就一晚?菊池君这里似乎……还挺安全的。”他再次强调了“安全”这个概念。
真理也小声附和:“是啊,乾先生,一起留下来吧。”
启太郎更是用力点头:“没错没错!空房间挤一挤还是没问题的!请务必留下!”
乾巧看着眼前三双眼睛(一双真诚感激,一双带着恳求,一双热情纯粹),又感受了一下外面冰冷的夜风,再想想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和还没着落的下一顿饱饭……
他极其别扭地扭过头,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就一晚。”
启太郎立刻高兴起来:“太好了!那我这就去收拾房间!你们先坐一下,饿不饿?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看着启太郎忙忙碌碌、充满活力的背影,草加(村上)靠在椅背上,内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一步,成功入驻洗衣店,完成。
第二步,将乾巧暂时留下,完成。
虽然过程有些惊险,自己也挂了彩,但整体走向完全符合他的预期,甚至更好。他与乾巧的初遇不再是敌对,而是变成了“共同战斗过的临时战友”。启太郎的善良也一如既往。
最重要的据点,终于建立起来了。
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似乎放松了一点的乾巧,又看了看身边因为找到临时安身之所而稍微安心的真理。
故事的舞台已经搭好,主要的演员也已陆续登场。
接下来,就是在这个小小的洗衣店里,在这看似平静的日常下,暗中推动命运的齿轮,走向一个未知的未来了。
而他的第一个挑战,或许就是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Faiz腰带的第一次正式亮相,以及……乾巧与这条腰带之间那命中注定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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