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婉给女儿喂完奶,胃里空得发慌,头晕得像踩在棉花上。厨房飘来的鸡汤香勾着食欲,她扶着墙挪进去,刚坐下就听见刘桂兰喊开饭,张磊却盯着手机屏幕,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老公,帮我盛碗汤,我低血糖犯了。”她声音发虚,刘桂兰却抢先扑到锅台边,手里筷子翻飞,精准夹出两个油亮的鸡腿——一个稳稳搁在张磊面前,一个塞进自己碗里。轮到苏婉婉时,勺子在油层里搅了搅,只舀了大半碗飘着鸡皮的油汤,连块正经肉都没有。
“小苏多喝汤,下奶!”刘桂兰咬着鸡腿,油星子溅在桌上,“鸡油最养人,胖点才有力气带孩子。”张磊头也不抬附和:“妈说得对,你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喂好娃。”
苏婉婉盯着碗里的油花,前世的记忆突然翻涌——就是这样顿顿高脂肪、缺蛋白的“补汤”,让她出月子胖了二十斤,肚皮松得像垮掉的橡皮筋,胳膊软得抱不动孩子,去酒店上班时还被李娜阴阳“好福气,富态得很”。这辈子,她绝不再跳这个坑。
没等刘桂兰说完,苏婉婉伸手就把张磊碗里没动的鸡腿夹进自己碗里。刘桂兰瞬间炸了,筷子“啪”地拍在桌上,伸手就抢:“这是给磊磊留的!你想吃明天再做!”
“妈,我喂奶两小时就饿,现在就想吃。”苏婉婉故意放缓语气,带着点刚生产完的虚弱,眼神却亮得很,“再说鸡腿补蛋白,比光喝油汤强,对宝宝也更好啊。”
刘桂兰脸拉得老长,不情愿地把自己咬了一口的鸡腿往她面前推:“那我这只给你,别跟磊磊抢。”苏婉婉看着鸡腿上的牙印,胃里一阵翻腾,摸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算了,我点份带鸡腿的月子餐吧,清淡还营养。”
“你敢!”张磊猛地抬头,手机往桌上一摔,“妈辛苦做的饭你不吃,非点外卖?故意气她是吧?”他说着就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往苏婉婉碗里塞,“拿着!别没事找事!”
刘桂兰见状,直接摔了筷子,气得肚皮起伏。张磊哄了两句,抬头就冲苏婉婉吼:“你再跟我妈叫板,没人给你做饭!”
苏婉婉看着他狰狞的脸,突然笑了,声音冷得像冰:“我就想吃个鸡腿,怎么就叫板了?还是说,我生了孩子,连吃口肉的资格都没有?”
张磊被问得一噎,眼神扫过她还没完全收回去的小腹,嫌恶藏都藏不住:“不是鸡腿的事!你瞅瞅你那肚子……也就脸蛋还能看,女人生了孩子,成色就是降一半!”
这话像针戳在苏婉婉心上,却让她瞬间冷了心。她抬眼,盯着张磊的眼睛一字一句:“林薇薇没生过,成色好,你怎么不去找她过?”
张磊红着脸吼:“苏婉婉你别给脸不要脸!这房子是我妈名字,真闹起来你啥都得不到!”
苏婉婉真想当场掀桌子离婚,重生回来第一天就想!可妈妈的心脏病像块石头压在心头,姥姥也在发病,爸妈正焦头烂额,要是张磊和刘桂兰跑到娘家撒泼,妈妈的心脏怎么扛得住?还有工作,刚在酒店站稳脚跟,离了婚一个人带娃,岗位肯定保不住。更别说现在这身体,连抱孩子都胳膊酸,没底气重新开始。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可刘桂兰的冷笑扎心:“离了谁不能活?我当年跟你爸离,他转头就找了年轻的!你要走可以,孩子留下,看她以后被后妈欺负!”
这话彻底戳中苏婉婉,却也让她猛地清醒,这些人根本不在乎孩子,只在乎怎么戳她最痛。张磊跟着帮腔:“苏婉婉,你想通了一会儿就去洗衣服,别啥活都让我妈干!”
委屈突然涌上来,苏婉婉低头看着碗里凝住的油花,眼圈发烫。可就在这时,手腕上的金镯子突然传来一阵温热,内侧妈妈刻的“婉”字隐隐发亮。眼前凭空冒出半平米见方的光影,像块透明的玻璃盒子,悬浮在半空。
苏婉婉的哭声戛然而止——这是……金手指?
她下意识按住镯子,指尖刚碰到“婉”字,光影突然清晰,边缘镀上暖光。
刘桂兰还在骂:“生个丫头片子还敢耍脾气,要是生儿子,早骑我头上了!”张磊时不时应和两声,恶心的话像针一样扎进来。苏婉婉按住镯子,在心里默念:“要清淡的、能补体力的吃的。”
下一秒,光影里多了块冒着热气的小米糕,还有一小碗清粥,上面卧着个乌鸡蛋——正是她最爱吃的那种,蛋清透亮,个头小巧。
苏婉婉拖着虚弱的身子赶紧回卧室,反锁上门。不顾那娘俩幸灾乐祸的笑。
她进屋抓起空间里的小米糕咬了一口,甜香瞬间驱散了胃里的空荡。女儿在旁边哼唧了一声,她刚想回头,就见光影里多了层棉垫,暖光笼罩着,像个迷你婴儿床。
“能让宝宝进来待一会儿吗?”她在心里问。话音刚落,女儿已经安安稳稳躺在光影里,小脸红扑扑的,刚才被争吵惊到的眉头彻底舒展开。
外面叮当敲门声。
“苏婉婉,你不吃饭就快去洗衣服。别等人伺候。”
苏婉婉隔着门笑着说:“衣服我没力气洗,要么你洗,要么找钟点工。还有,以后月子餐我自己弄,你妈做的油汤,我怕喝了堵奶。”
“你不吃就饿着,别使小性子吓唬我们。”
刘桂兰在厨房帮腔,声音很大,生怕苏婉婉隔着门听不见:“我不是你亲妈,没必要惯着你!你是顺产,生完就能下地!你运动运动能排恶露。懒,害得是你自己!”
苏婉婉心里冷笑,让他们再蹦哒几天吧,她重生回来还没把一切安排妥当,不是她软,是没到反击的时候。但现在有了金镯空间,有了能护住自己和女儿的底气,这些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她把光影里的清粥端出来,慢慢喝着。暖意在胃里散开,头晕也好了大半。光影里的女儿睡得香甜,她摸了摸发烫的镯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重生不是让她来受气的,这些人欠她的,她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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