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太一并未回答，目光微眯，直直盯着对方。冥河老祖被对方的目光看得心头一紧，额头冷汗涔涔。
半晌后，东皇太一才悠悠开口道。
“这样吧，你做我妖族护法，守护妖族百年，此事便算过去，如何？”
冥河老祖一听此话，心中一喜。
“若是百年，那岂不是打个盹儿就过去了，以此保得小命，不亏不亏！”
随后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生怕对方下一刻反悔。
“平时吾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只需在妖族遭遇强敌时出手即可，但若是你偷奸耍滑，不履行承诺，你是知道后果的！”
冥河老祖听得，拍拍胸脯，朗声笑道。
“东皇陛下放心，吾冥河既然答应，便不会反悔，谁不知晓我冥河是洪荒出了名的诚信之人啊！”
东皇太一听罢，微微颔首。
其实他也有自身思量，以冥河老祖的修为，堪称是圣人之下准圣巅峰第一梯队，手握阿鼻、元屠两把先天杀伐之器，有十二品业火红莲傍身，更是拥有四亿八千万血神子这等保命能力，其攻击、防御保命全面发展，属性都拉满了。
对方缺乏一个契机，或是成道之基鸿蒙紫气，因此才前路封锁，不入其门。
若是对方能在接下来妖族与天庭的大战中出全力，未尝不可将突破之法告知与他，不过这些还是后话。
“既然如此，你可得帮本皇看好了，若是妖族有任何闪失，吾拿你试问！”
说罢，不等对方回答，东皇太一冷哼一声，便消失不见。
混元洞天内，三无道人盘坐于山巅，双目微阖。
下一刻，缓缓睁开双眸，淡淡出声。
“看来，本尊此行还算顺利！”
虚空荡漾起层层涟漪，声未到，人已至。
“还算不错，也是与后土及轮回地府达成同盟了，如今人地二道皆已建立盟约，关键时刻必能起到奇效。”
话至此处，东皇太一语气微顿，接着说道。
“对了，天庭动作频频，怕是不日便要攻伐混元洞天，与我妖族开战了。”
三无道人听罢，死寂淡漠的眸子闪过一丝赤裸裸的杀意。
“敢来，那就让诸天仙神尽数化作尘埃吧。”
东皇太一微微颔首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暂且坐镇混元洞天，吾担心到时自己说不得要去天外与诸圣一战了。”
三无道人眸中荡漾起丝丝涟漪，沉声问道。
“那你可有把握？”
“本皇也不知晓，只有打过了才知道，再者吾还未真正放开手脚好好战一场，也想趁此机会检验一番自身实力。”
东皇太一掌心虚握，幽幽开口。
“若是事不可为，吾会提前告知于你，你可利用吾布置的手段，带着妖族部众尽快离开三界，再也不要回来！”
“以你的实力，就算到了混沌中，一般的混沌生灵也不是你对手，为吾族儿郎寻找到一处净土，让他们好好休养生息吧！”
三无道人听闻此言，默不作声，目光平静地望向远方云海。
而东皇太一也不再多言，负手而立，眺望前方。
夕阳沉入远山，最后一缕余晖为混元洞天镀上悲壮的金边。山巅上，两道身影依旧静立，仿佛亘古存在的石碑。
————
与此同时，天外天，混沌之中。
太上老君的身影出现在娲皇宫外。宫门缓缓开启，女娲娘娘静立门前，面容平静，看不出喜怒。
“大师兄终究还是来了。”女娲娘娘轻声道。
“师妹想必已知缘由。”太上老君打了个稽首，“东皇太一，已成洪荒最大变数，不得不除。”
女娲娘娘沉默片刻，道：“招妖幡，可号令天下群妖，亦是因果纠缠之物。师兄欲借此了结因果，还是……沾染更深因果？”
太上老君目光深邃：“为洪荒秩序，有些因果，不得不沾。况且，此乃助师妹解脱与妖族过于紧密之牵连的良机。”
女娲娘娘闻言，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解脱？师兄当真认为，借此机会交出招妖幡，吾便能超然物外？妖族若遭逢大难，吾这妖族圣人，又如何自处？”
“师妹乃天道圣人，造化之主，当明辨大势。”
太上老君语气依旧平静，
“东皇太一若胜，天庭覆灭，战火再燃，师妹所造之人族亦逃脱不了劫难。其若败，妖族气运崩散，招妖幡反成累赘。
不若借此机会，交由吾等处置，彻底了断此番劫数。于公于私，于天道于人族，皆为上选。”
女娲娘娘眼神变幻，她何尝不知太上老君所言有其道理。东皇太一的归来，确实打破了微妙的平衡，将洪荒推向不可预测的深渊。她身为圣人，维护天道秩序是本能。
但那份源自血脉深处的妖族牵绊，以及对其兄伏羲立场的考量，又让她难以决断。
她抬头，望向混沌深处，仿佛要看穿命运的迷雾。良久，她缓缓抬起手，一面古朴、散发着无穷妖力与因果线团的黑色幡旗出现在掌心，正是妖族至宝——招妖幡！
“此幡，可以借予师兄。”女娲娘娘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决然，“但吾有一个条件。”
“师妹请讲。”
“无论此战结果如何，须留妖族一线生机，不可赶尽杀绝。”
女娲娘娘目光灼灼地盯着太上老君，
“否则，吾纵使违背天道，亦不会坐视！”
太上老君与女娲娘娘对视片刻，缓缓点头：
“可。吾等只为除去东皇太一此一最大变数，无意绝灭妖族道统。”
女娲娘娘不再多言，将招妖幡推向太上老君。在交出幡旗的刹那，她周身气运一阵波动，仿佛某种沉重的枷锁松动了一丝，但另一种更为深沉的空寂感随之袭来。
太上老君接过招妖幡，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妖力与无数因果，面色不变，拱手道：
“多谢师妹深明大义。此件事了，再与师妹论道。”
言罢，身形消散于混沌之中。
女娲娘娘独立宫门许久，最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回荡在空寂的娲皇宫内。
(pS:我若是发刀子，你们可不要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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