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郑涛脸上的惊魂未定瞬间化为惊喜。
来人正是他的女友，周虞雯。
作为企鹅音乐的签约普通歌手，她这次也被抽调过来支援，给选手唱和声。
郑涛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带着责备的关切：“直播早结束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周虞雯的眼睛却亮晶晶地越过他，紧紧锁在他身后的许念身上。
开玩笑，自己男友的铁哥们，现在是整个华语乐坛的点金圣手，这种天赐的良机她怎么可能错过。
她亲昵地挽住郑涛的胳膊，身子却微微侧向许念，声音甜得像蜜：“人家在等你嘛。”
随即，她换上乖巧崇拜的表情，朝着许念甜甜一笑：“念哥！你刚才写的《爱你》和《野子》简直帅爆了！”
许念心里还装着事，但也礼貌地点了点头，和他们一同走向电梯。
“雯雯，听涛儿说你这次也来参与《超级女偶像》了？”
“嗯！”周虞雯立刻跟上，语气带着点撒娇，“分给了曹乐萱那组给她唱和声呢。现在外面活儿也不多，公司安排的。”
“哦，早说，”许念按下了上行键，“有空也来帮我带的这两个艺人来唱和声呀。”
这句话本是随口客气，周虞雯却听得双眼放光，她等的就是这句！
“念哥，这可是你说的！”她立刻抓住机会，“第三期我还来，到时候你一定要找我哦！”
“叮——”电梯门应声而开。
“一定。”许念率先走了进去。
周虞雯心里乐开了花，今晚没白等。
电梯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郑涛看着兴奋得脸颊微红的女友，不解地问：“第三期？你怎么确定她们能进第三期？”
周虞雯白了他一眼，像在看一个外行。
她专业地分析道：“《野子》这首歌的品质，加上蓝静莹今晚的舞台，掀翻张雪儿不是没可能。至于何慧婷嘛……”
她得意地晃了晃手机，“你没看观众投票？通道刚开那一小会儿，她的票数已经甩开谢怡然整整五万票了！这姑娘，稳了！”
“真的？！”郑涛大喜，连忙掏出手机，“那……那蓝静莹和张雪儿呢？”
提到这个，周虞雯的表情严肃起来，皱起了眉。
“她俩的票数……咬得非常死。”
“差距不到五千票，第一第二，把后面的人甩出断层了。”
她顿了顿，说出了最关键的信息。
“现在……张雪儿暂时领先三千票……”郑涛看着手机道。
电梯里狭小的空间，空气陡然变得凝重。
电梯平稳上升。
金属壁上，映出三人各异的脸庞。
许念那堪称核爆的采访，是一颗被直接扔进滚烫油锅里的深水炸弹。
微博，炸了。
短短几分钟，视频切片如病毒般增殖，词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野蛮生长，血洗了整个热搜榜。
#许念向企鹅娱乐宣战#——【爆】
#许念复仇张雪儿#——【爆】
#许念说骂赵小笠不属于‘人身攻击’#——【沸】
#野子难听#
互联网彻底疯了。
无数吃瓜的夜猫子在词条间疯狂迁徙，肾上腺素飙升，这场真刀真枪的硬仗，比《野子》那首歌本身要刺激一万倍。
同一片夜色下，几家愁，几家狂。
胡文慧躺在床上，手机的冷光映着她紧蹙的眉。
当“许念复仇张雪儿”那个词条刺入眼帘时，一股深重的无力感攥住了她的心脏。
她关掉手机，将它面朝下扣在被子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一切。
黑暗中，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疲惫地呢喃：
“有病……这个人是不是有病？”
“怎么就改不掉这股争强好斗、口无遮拦的疯劲儿！”
另一边，杜玉华的办公室里还在继续发钱。
杜玉华捧着手机笑得浑身轻颤，精致的妆容几乎要被笑意撑裂。
她把屏幕转向身旁脸色尴尬的林峰和谢昆，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的快感。
“看见没？哈哈哈哈！许念！点名道姓要干你们企鹅娱乐！你们看看这热度！看看这流量！”
她猛地站起身，高举手机，像个检阅战利品的女将军。
“我告诉你们，下一期的收视率，咱们就算砸几千万买热搜请顶流，效果都顶不上许念这几句话！这是天上掉下来的收视率！是老天爷亲自给我们喂饭吃！哈哈哈哈！”
林峰和谢昆的笑容僵在脸上，比哭还难看，像是被迫欣赏自家祖坟被刨开的影像资料。
张家。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倪琳气得发抖，她攥着手机冲进书房，一把将它拍在丈夫张阳明面前。
“老张你看！蕊儿那个老师许念！他当着全国观众的面……他全都说出来了！他说他针对的就是咱们雪儿！这是为人师表该干的事吗？！”
张阳明扶了扶眼镜，拿起手机。
当许念那句“我就是故意的”清晰地从听筒里钻出来时，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直冲头顶。
女儿张蕊儿之前的话语，瞬间在他脑中炸开。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
张阳明第一次，如此深刻地后悔让张雪儿踏入这个名利场。
这烂摊子……到底该怎么收？
《超级女偶像》后台，张雪儿专属休息室。
死寂。
张雪儿和王奇峰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遍遍地看着手机里那个口出狂言的男人。
此刻许念就和他俩身处同一栋大楼，感觉却像隔着两个世界。
“啪嗒。”
一滴冷汗从张雪儿额角渗出，滑过脸颊，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她浑然不觉，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涣散，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王哥……他……他是个疯子……他真是个疯子……”
王奇峰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内心的骇浪不比张雪儿小，但他必须是那根定海神针。
他强作镇定，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雪儿，别怕。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他指了指后台的实时票数榜：“你看，观众投票才开了多久，你还领先蓝静莹好几千票。”
“许念像疯狗一样乱咬，只会让路人反感，对我们有利！”
话音刚落。
叮——
电梯门缓缓滑开。
门内的许念、郑涛和周虞雯三人，瞬间瞳孔紧缩。
门外不是走廊，而是一堵密不透风的、由攒动的人头和焦灼的身体组成的人肉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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