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浅灰色的眼眸露出底下近乎癫狂的痴迷。
他看着她——这个穿着墨绿色睡袍,赤足站在他面前,如同林中妖魅般的女人。
她清冷的五官带着不容亵渎的疏离,可那双狐狸眼里流转的媚意和唇角恶劣的弧度,却像最烈的毒药,腐蚀着他所有的理智。
玩弄?
多么轻蔑而残忍的词。
可偏偏从她娇软糯甜的嗓音里吐出,混合着她身上清冷的玫瑰香气,成了一种他无法抗拒的、带着剧毒的诱惑。
他知道这是陷阱。
是她在报复他当初的拒绝,是在将他最后的尊严踩在脚下。
可他更知道,这或许是他唯一还能近她的机会了。
他已经错过了一次,在她递出邀请时,他用规则和冷漠推开了她。
那种蚀骨的悔恨,他再也不想品尝第二次。
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哪怕她要将他撕碎,他也认了。
陆行俞喉结剧烈地滚动,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那风暴中心,却是一种近乎虔诚的、孤注一掷的沉沦。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逼近她,两人鼻尖几乎相抵,滚烫的呼吸交织。
“要。”
一个字,嘶哑破碎,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从他喉咙深处碾磨出来。
他浅灰色的眼眸死死锁住她近在咫尺的、带着玩味笑意的狐狸眼,里面所有的挣扎、愤怒、不甘都化为浓稠的、不顾一切的痴迷。
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乔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浑浊的眼眸中情绪复杂难辨,对家族声誉的担忧,有对眼前这荒唐局面的无力,更有对那个孙女的忌惮。
乔韬威夫妇则是彻底惊呆了,张着嘴,像是离水的鱼,发不出半点声音。
而乔清初,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瞳孔因极致的震惊和屈辱而放大。
她死死地盯着陆行俞,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
“你……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陆行俞!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行俞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凝聚在眼前这个如同妖魅般的女人身上。
乔眠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红唇边那抹妖娆的弧度加深,像是盛放的彼岸花,美丽而致命。
她轻轻抽出手,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掌心,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
然后,她优雅地转身,像一只餍足的猫,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回沙发边。
她并未规规矩矩地坐下,而是斜倚在宽大的沙发扶手上,一手支颐,墨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衬得那张未施粉黛的脸愈发清艳剔透。
她微微蜷起一条腿,睡袍的下摆随之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线条完美的小腿和玲珑的足踝。
赤足轻轻点在地毯上,脚趾圆润,透着淡淡的粉色。
她整个人像一幅精心勾勒的仕女图,极致的清冷中透出浑然天成的媚态。
目光饶有兴味地扫过客厅里神色各异的众人,最终落在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乔清初身上,眼神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怜悯,和毫不掩饰的看戏姿态。
乔眠红唇微勾,嗓音娇软:
“姐姐。”
她尾音拖长,带着天真无邪的残忍。
“还不谢谢我?”
乔清初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要不是我劝姐夫留下这婚约……你现在,可就是圈子里最大的笑话了。”
那双狐狸眼里漾着狡黠的光,仿佛在说一个有趣的笑话:
“被未婚夫在订婚翌日就抛弃的乔家大小姐——”
“多难听啊。”
这话像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刺进乔清初最痛的伤口。
她浑身发抖,嘴唇咬得发白,却连一句反驳都说不出。
乔眠满意地看着她这副模样,轻轻笑出声。
她转而看向始终沉默的陆行俞,眼波流转间带着毫不掩饰的玩味:
“姐夫说是吗?”
陆行俞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那双浅灰色的眼眸此刻清晰地倒映着乔眠慵懒倚在沙发上的身影。
她像一株在暗处滋生的妖娆藤蔓,用最娇软的姿态,缠绕上他冰冷的秩序世界,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其绞碎。
“是。”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冷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痴迷。
乔清初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脸色由白转青,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晕厥过去。
乔眠满意地欣赏着乔清初摇摇欲坠的惨状,像是欣赏一幅精心布置的画作。
她慵懒地换了个姿势,丝质睡袍随着动作滑落,露出更多白皙的肌肤。
“对了,之前交给姐姐的城东新区合作案,记得继续跟进哦。”
乔清初猛地抬头,眼中写满难以置信。
那个合作案?那个因为她屡次出错而且陆行俞明显回避她,早已被陆氏换成专业团队负责的项目?现在要她重新接手?
“我会定时抽查的。”
乔眠红唇微勾,嗓音娇软得像是在布置一个有趣的游戏,目光却转向陆行俞,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姐夫,麻烦你和姐姐……好好交流,增进增进感情。”
陆行俞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
明知他厌恶乔清初到了连碰触都难以忍受的地步,明知他为了避免与乔清初接触,早已将这个合作案交由手下最专业的团队负责。
现在,她轻飘飘一句话,就要他将这个让他生理性不适的女人重新拉回身边,还要“好好交流”?
这分明是双重折磨。
既折磨他,让他不得不频繁面对这个他亲手选择却又无比厌恶的“未婚妻”。
也折磨乔清初,将她放在一个她根本无法胜任的位置上,随时可能因为失误而万劫不复。
陆行俞浅灰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暗流,有被她如此明目张胆玩弄于股掌的屈辱,有对即将到来的、与乔清初频繁接触的厌烦,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自虐般的、对她所有要求的顺从。
这是她给的“机会”,是她允许他留在她游戏场内的“资格”。
哪怕代价是让他亲手将毒药喂给自己。
他缓缓抬起眼眸,对上乔眠那双氤氲着迷雾、带着玩味笑意的狐狸眼。
“好。”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冷硬,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只是在答应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个字背后,是他亲手将自己的骄傲和底线,再次在她面前碾碎。
乔眠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红唇边的笑意愈发妖娆动人。
“那就辛苦姐夫了。”
她嗓音糯软,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锋,轻轻掠过面如死灰的乔清初。
“姐姐,要好好把握机会,别让姐夫……失望哦。”
乔清初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
“不!我不接!陆行俞你听到了吗?她就是在玩弄我们!她根本就没安好心!”
她指着乔眠,手指因激动而剧烈颤抖:
“你看不出来吗?她就是要看我们痛苦,看我们互相折磨!”
陆行俞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他浅灰色的眼眸依旧牢牢锁在乔眠身上,仿佛乔清初的歇斯底里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乔眠轻轻笑出了声。
那笑声又软又媚,在压抑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姐姐,你在成人宴那天,和乔沁偷偷往我酒杯里加料的时候……”
她故意顿了顿,满意地看到乔清初和乔沁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早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轰——!”
陆行俞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转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乔清初身上,那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被触及底线的骇人戾气。
他虽然不清楚具体细节,但“往酒杯里加料”这几个字,已经足够让他拼凑出最恶劣的真相。
他选中的、曾经以为“温婉娴静”的未婚妻,竟然背地里做出这种下作龌龊的事情,对象还是她的亲妹妹。
一股混合着被欺骗的暴怒和生理性的厌恶,狠狠冲上他的头顶。
他看乔清初的眼神,瞬间冰冷得如同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乔清初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吓得浑身一颤,踉跄着后退一步,嘴唇哆嗦着,却连一个辩解的字都说不出来。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几乎窒息。
“乔眠!你胡说八道!”
乔沁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尖叫道。
“你血口喷人!你自己行为不检点,勾三搭四,现在竟然敢污蔑我们!连自己的姐夫都勾引!你还要不要脸!”
乔眠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轻笑了起来。
那笑声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她微微歪着头,墨色的长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眼神纯真又残忍地看向乔沁:
“这么激动做什么?”
她优雅地换了个姿势,赤足在柔软的地毯上轻轻点着,睡袍下摆滑落,露出更多白皙细腻的肌肤。
“让我想想……”
乔眠纤长的食指轻点红唇,作思考状,狐狸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你好像……一直很喜欢陆澈是吧?”
乔沁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嘴唇抿得死紧。
乔眠见状,红唇边的笑意更深,她微微前倾身子,睡袍领口随之敞开些许,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
“想知道他那张漂亮的嘴唇亲起来是什么感觉吗?”
乔眠用气音说道,眼神暧昧地在乔沁愤怒的脸上流转。
“又软又热,像,还会害羞得耳朵都红透呢。”
“你!”乔沁气得浑身发抖,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别急。”
乔眠轻轻摆手,慵懒地靠回沙发扶手。
“我还没说完呢。”
她眼波流转,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乔沁涨红的脸:
“你好像对我的阿珩……也很有兴趣?”
乔眠故意顿了顿,欣赏着乔沁瞬间煞白的脸色,然后才慢悠悠地继续道,嗓音娇软得像是在分享什么甜蜜的秘密:
“那你想知道,他在床上情动不已,一遍遍叫我名字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吗?”
她微微眯起那双氤氲着迷雾的狐狸眼,红唇勾起一抹极致妖娆又恶毒的弧度:
“那双总是清冷的丹凤眼里全是迷醉的水光,眼尾红得厉害,连那颗泪痣都显得格外诱人……他会用那种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一遍遍地求我……”
“够了!”乔沁尖叫着打断她,脸色由白转青,胸口剧烈起伏,羞愤和嫉妒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再也受不了这种赤裸裸的精神凌迟,猛地转身,哭着跑出了客厅。
乔眠看着她狼狈逃离的背影,轻轻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她转而看向主位上脸色铁青的乔老爷子,和一旁面色惨白、摇摇欲坠的乔清初,最后目光落在始终沉默伫立、眼神幽深地望着她的陆行俞身上。
乔眠优雅地站起身,墨绿色睡袍如水般流淌,勾勒出她窈窕动人的身姿。
“看来这里没什么有趣的事了。”
她红唇微勾,嗓音娇软,带着事不关己的慵懒。
“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
她赤足踩在地毯上,步履轻盈地走向楼梯,墨发在身后摇曳生姿,像一只餍足后从容离开的狐狸,留下满室的狼藉与死寂。
乔眠慵懒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那缕清冷的玫瑰香气。
客厅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陆行俞挺拔的身影依旧立在原地,他紧抿着薄唇,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那双浅灰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冰川在无声地崩裂。
乔眠方才娇软带笑的嗓音,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陆澈害羞泛红的耳根……段云珩情动时迷醉的水光……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心脏,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绞痛。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些画面,想象着她是如何被别的男人拥在怀中,如何用那娇软糯甜的嗓音唤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一股毁灭性的暴戾和嫉妒,在他胸腔里翻涌、冲撞,几乎要冲破理智。
他搭在身侧的手,指节因为极力克制而泛出青白色,手背上青筋虬结。
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胸腔里灼热的痛楚,强行将翻腾的情绪压回冰封的湖面之下。
他缓缓抬起眼眸,目光重新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不容置疑的冰冷,扫过脸色惨白的乔清初和神色复杂的乔老爷子。
“婚约照旧。”
乔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浑浊的眼眸中精光闪烁。
他何尝不明白,比起解除婚约可能带来的股价震荡和流言蜚语,维持现状对两家都更有利。
他复杂地看了一眼楼梯方向,最终沉声应道:“陆总放心,乔家自有分寸。”
陆行俞微微颔首,目光最后落在乔清初身上,语气冷得如同结了冰:
“城东新区的合作案,我会让李铭把相关资料重新发给你。”
乔清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行俞,我……”
“这不是商量。”
陆行俞打断她,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
“乔小姐,希望你明白这个项目的分量。”
他向前迈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在乔清初面前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
“陆氏不会容忍任何失误,如果你再像之前那样敷衍了事——”
他微微倾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句道:
“我不介意让乔家彻底从这场合作中出局。”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乔清初心上。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陆行俞直起身,目光扫过一旁神色凝重的乔老爷子:
“乔老先生应该清楚,这个项目对乔家意味着什么。”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是借此机会重振旗鼓,还是……”
他刻意停顿,留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乔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
他当然明白——城东新区项目是乔家最重要的机会,他们前期已经投入太多心血,若是这个时候放弃,乔家将在激烈的竞争中彻底沉没。
“清初。”
乔老爷子沉声开口,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这个项目,你必须做好。”
乔清初浑身一颤,在爷爷严厉的目光和陆行俞冰冷的注视下,终于认清了现实。
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我知道了。”
陆行俞最后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他转身离开,挺拔的背影格外冷硬决绝。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带着一种源自权力顶端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乔清初才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沙发上。
她望着楼梯的方向,眼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乔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疲惫地闭上眼。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乔韬威,父子二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们都清楚,经此一事,乔家的生死存亡,已然系于乔眠的一念之间。
那个他们曾经或忽视、或忌惮、或试图掌控的四丫头,如今已成了能左右乔家命运的关键。
而她背后站着的,是谢时泽,是池野,如今看来,连陆行俞也……
乔老爷子揉了揉眉心,心底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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