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见我应允,顿时喜形于色,一路上都亲昵地挽着我的手,直至章华殿朱红描金的殿门前仍不舍松开。
我任由她握着,却能清晰地感知到一道掺杂着妒忌的目光如影随形地黏在背后。
唇角不由弯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我偏不抽出手,倒要瞧瞧那张永远端凝得体的面具,何时会绷不住裂开细缝。
入席时,我被安排在县主右侧的首位,其下依次是常月与思丹。
刚一落座,我便觉斜下方那道视线又沉了几分,余光里,思丹低垂着脸,唇角虽仍勉强维持着上扬的弧度,眼中的郁色却浓得化不开,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无形的阴翳里。
我正襟危坐,其实内心已经不知道被她那副模样逗乐了几回。
随着总管太监一声悠长尖细的“皇上驾到——”响彻殿阁,整个章华殿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纷纷朝着入口处望去。
只见元熙身着一袭明黄龙袍,头戴十二旒冕冠,珠玉垂落,隐约掩映其后沉静的面容。
他步履沉稳,一步步踏上玉阶,走向那至高御座,周身自有股不怒自威的仪度。
我的眼角余光扫向思丹,却见她早已将先前投注于我身上的种种情绪尽数收回,整个人如被无形的线牵引般,痴痴凝望着玉阶之上的身影。
她眼中流露出的迷恋与倾慕,竟未加半分掩饰,与她方才那般恪守礼法、矜持端方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心中暗道:果然如此,怪不得。
元熙从容入座,唇边含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目光掠过我与云泽,随即执起案上白玉酒盏,朗声道:
“今日“章华殿”得蒙南平云泽殿下与嘉禾公主驾临,实乃蓬荜生辉。
二位远道而来,风尘劳顿,朕特设此宴,聊表洗尘之意。
此间虽为宫宴,却愿如家常小聚,望二位不必拘礼,安心尽欢。
谨以此杯:
一为洗尘,愿西丹风物怡人,可使二位如归故里;
二为盟谊,愿两国情谊借此良机,愈加深厚绵长。
朕谨偕西丹群臣,敬殿下与公主——请共饮此杯。”
众人举杯:“敬公主、王子殿下!”
我和云泽哥哥端起酒杯朝着众人虚虚一碰,仰头饮下。
宫宴至此才算真正开始。丝竹声悠悠响起,一行舞姬翩然入场,水袖轻扬,莲步生姿。
虽说我往年在南平参加的宫宴不计其数,但西丹的舞姿终究与江南的柔美曼妙不同,柔韧中自带一股飒爽之气,刚柔并济,别具风韵。
我倒也看得颇为投入,细细品味着这异邦的风情。
歌舞既罢,便到了历年宫宴中必不可少的一环——世家贵女的才艺展示。
这不仅是宴席间的助兴节目,更是名门闺秀们崭露头角、为家族争光的要紧场合。
在座世家之间明里暗里的比较、未婚男女间的相看试探,多半皆系于此。
因此,这登台献艺的机会,往往千金难求。
多少高门大宅之中,姐妹争妍、母女筹谋,不知经过多少番明争暗斗,才能定下这一个名额。
更有为求一鸣惊人,重金延请名师、日夜苦练,背后所耗费的心血与银钱,实非常人所能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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