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推开“晚风”酒吧的玻璃门时,风铃叮当作响。眼角余光扫过吧台,心脏突然漏跳半拍——王舒今天穿了条水洗白的牛仔裤,衬得腿又直又长,正弯腰给酒柜补货,后腰的弧度被布料绷得恰到好处。
这画面太熟悉了。
像突然跌回高三那年的教室,她穿着同款牛仔裤在黑板上写板书,阳光斜斜切进来,把她的影子投在地上,连带着全班男生的目光都黏在那道影子上。那时候他总揣着个老旧的按键手机,屏幕碎了角,却始终没敢按下快门。
“林默?”王舒直起身,手里还抱着瓶威士忌,“发什么愣呢,马坤在二楼等你。”她走近了些,身上的雪松香水混着酒气飘过来,和记忆里粉笔灰的味道奇妙地重合。
林默喉结滚了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刚在想……你穿牛仔裤比裙子好看。”
王舒愣了下,随即笑出声,指尖在他胳膊上戳了戳:“几年不见,学会耍嘴皮子了?”她转身往楼梯走,“快上去吧,马坤今天带了朋友,说是要给你介绍生意。”
楼梯上铺着红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林默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牛仔裤包裹的脚踝随着脚步轻晃,突然很想掏出手机——现在的智能手机像素清晰,能把她发梢的卷度都拍得根根分明。
二楼包厢门一推开,马坤的大嗓门就冲了出来:“林默!可算来了!”他身边围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角落里还坐着个穿丝绒旗袍的女人,眉眼弯弯,正是酒吧老板苏晴。
“给你介绍下,”马坤拉着林默挨个打招呼,最后指向苏晴,“这位是苏老板,‘晚风’和三家分店的酒水全归她管。”
苏晴端起酒杯笑了笑,声音像浸了蜜:“林默是吧?常听马坤提你,说你调的‘松安’酒治好了他的老毛病。”她放下杯子,从包里抽出份合同,“清澜酒庄的酒,我订一百万的货,先试试水。”
林默愣了下,马坤已经拍着他的肩大笑:“够意思吧?我就说我老弟的酒靠谱!”
王舒端着果盘进来时,刚好听见这话,眼睛亮了亮,悄悄冲林默比了个“厉害”的手势。她指尖沾着点草莓汁,在他手背轻轻点了下,像在盖章。
酒过三巡,马坤开始吹嘘林默的“医术”,说那寒松酒如何神奇。林默没接话,只是给苏晴倒了杯“松安”:“这酒加了寒松根熬的糖浆,喝着甜,其实能安神。”
苏晴抿了口,眼睛微眯:“难怪喝着带点回甘……林默,你这手艺跟谁学的?”
“家师谢清澜。”林默答得干脆,“她总说,酿酒跟做人一样,得先懂它的性子。”
王舒在旁边添酒,闻言笑了:“他师父酿酒时不许人说话,说怕惊了酒气。”她这话像是随口说的,却悄悄帮林默圆了“懂酒性”的话。
林默心里一动,想起高中时她总帮他遮掩上课睡觉的事,说他是“昨晚帮家里看酒庄累着了”。时光好像在这一刻打了个结,旧的影子和新的人重叠在一起,暖得让人鼻头发酸。
散场时快十点了。马坤被朋友架着去了KtV,苏晴签好合同递给林默,临走前拍了拍他的肩:“下次带谢老板来坐坐,我这儿缺款镇场子的好酒。”
林默捏着合同下楼,王舒正在吧台算账,侧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柔和。“恭喜啊,一百万的单。”她递过来杯温水,“马坤说你不能多喝。”
“谢了。”林默接过水杯,指尖碰到她的,温温的,“你……”他想问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话到嘴边却变成,“你刚才说我师父酿酒时不许人说话,是听谁说的?”
王舒低下头,用笔尖在账本上划了个圈:“前阵子去清澜酒庄送酒,听见谢老板跟张姨聊天说的。”她顿了顿,抬头看他,眼里有星子在闪,“她说你高中总逃课去酒庄帮忙,其实是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林默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响,像当年藏在书包里的手机震动声。那时候他确实总逃课,但不是去帮忙,是躲在酒庄后院偷看她路过——她每天放学都会经过那条路,背着粉色的书包,马尾辫一甩一甩的。
“对了,”王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这个给你。”里面是枚旧纽扣,蓝色的,带着点磨损,“高三那年你校服掉的,我捡了一直没机会还。”
林默接过纽扣,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突然笑了。他掏出手机,打开相机:“王舒,拍张照吧。”
王舒愣了下,随即抬手理了理头发,笑得自然又好看:“拍吧,这次别再藏着掖着了。”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林默觉得心里某个空了很久的地方,突然被填满了。原来有些遗憾,真的可以在多年后,用另一种方式补回来。
他把照片设成壁纸,照片里的王舒站在吧台后,牛仔裤的裤脚卷着,露出纤细的脚踝,和记忆里那个穿校服的身影慢慢重合。
“走吧,我送你回去。”林默收起手机,“合同得赶紧给我师父看,她肯定要念叨我又把‘松安’的配方说漏嘴了。”
王舒锁好门,夜风掀起她的头发:“她才不会,谢老板看你的眼神,跟看宝贝似的。”
两人并肩往停车的地方走,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偶尔碰到一起,像高中时放学路上不小心撞在一起的胳膊肘。林默摸了摸口袋里的纽扣,又看了眼手机壁纸,突然觉得,有些没拍下来的旧时光,其实早就刻在心里了,比照片还清楚。
至于那张一百万的合同,此刻倒像个锦上添花的小礼物,提醒着他:过去的暖,现在的甜,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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