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把最后一只烤虾串在树枝上,递到田甜面前时,她正蹲在水潭边捋头发。湿透的真丝衬衫贴在背上,勾勒出柔和的曲线,阳光透过椰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肩头,像撒了层碎金。
“尝尝?”林默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昨晚在海里泡了太久,嗓子还没缓过来。
田甜回头时,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接过虾串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居然是甜的!这虾怎么这么鲜?”
“溪水里养的,没受污染。”林默自己也拿了一只,虾肉弹得能在嘴里跳,“先垫垫肚子,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野果。”
田甜点点头,看着他往椰林深处走,突然想起什么,扬声喊:“别走太远!”
林默的背影顿了顿,挥了挥手。
其实他没走多远。椰林后面是片低矮的灌木丛,挂着一串串红得发紫的果子,像迷你版的葡萄。林默摘了一颗捏碎,汁液甜得发腻,核儿很小——是野山莓。他摘了满满一捧,用衬衫下摆兜着往回走,远远就看见田甜站在水潭边,手里拿着根树枝在逗水里的鱼。
“收获不错。”林默把山莓递过去,“能填肚子。”
田甜接过来,指尖碰到他的手腕,两人都下意识缩了一下。昨晚浪里的吻像颗没爆的火星,这会儿稍一碰触就发烫。她低头捡了颗最大的山莓塞进嘴里,含糊道:“这果子比超市卖的甜多了。”
“野生的都这样。”林默在潭边坐下,掬起一捧水洗脸,“我刚才往北边看了看,那座山后面好像有烟,不确定是不是有人。”
“烟?”田甜立刻直起身,“会不会是别的漂流者?”
“不好说。”林默擦干脸,“等下我们去看看。你脚伤怎么样了?”
田甜这才想起脚踝的划伤,被海水泡了整夜,伤口边缘有点发白。林默从背包里翻出急救包——还是昨天在赌船上顺手塞的,此刻倒派上了用场。他蹲下来帮她处理伤口,碘伏擦过皮肤时,田甜疼得嘶了一声,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
“忍忍。”林默的动作放得更轻,“昨天在海里泡太久,有点发炎,得好好消消毒。”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触在皮肤上却很稳,田甜盯着他低垂的眉眼,突然想起昨晚浪里的吻。他的睫毛很长,逆光时像把小扇子,平时看着像个糙汉子,做起细活来倒挺细心。
“好了。”林默帮她缠上纱布,抬头时正好撞上她的目光,两人都愣了一下,又慌忙移开。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烟?”田甜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有点发紧。
“吃完东西就去。”林默站起身,往火堆里添了些枯枝,“我再烤几只虾,多存点体力。”
田甜没说话,默默帮他把剩下的山莓装进空水瓶里。阳光越来越烈,水潭里的鱼群游得欢实,偶尔有海风吹过椰林,沙沙的响,倒显得这荒岛格外安静。
“你说,那烟会不会是渔船?”田甜突然问。
“有可能。”林默翻了翻虾串,“也可能是别的漂流者,或者……”他顿了顿,“岛上本来就有人。”
田甜的手顿了一下:“有人?难道是原住民?”
“不好说。”林默把烤好的虾装进保鲜袋,“不管是什么,都得去看看。总比在这儿坐以待毙强。”
他收拾好急救包,又往水壶里灌满潭水,转头对田甜伸出手:“能走吗?我扶你。”
田甜看着他的手,迟疑了两秒,还是搭了上去。他的手掌很暖,带着烟火气,比昨天在浪里摸到的温度踏实多了。
两人顺着山坡往上走,越靠近山顶,那股烟味越明显,不是柴火的焦香,倒有点像烧塑料的味道。林默示意田甜停在一块巨石后面,自己探出头看——山坳里停着辆半沉的游艇,甲板上冒着黑烟,几个穿黑色背心的男人正围着一个铁桶烧东西,火光里映出他们胳膊上的刺青。
“是黑船。”林默低声道,“看刺青像海上讨生活的混混。”
田甜的心沉了一下:“那我们怎么办?”
“别出声。”林默拉着她往后退,“他们人多,硬碰硬讨不到好。我们先回去,从南边绕,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往回走的路上,田甜的脚步有点乱,不小心崴了一下,林默顺势把她揽住。她的脸贴在他胸口,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像擂鼓一样敲散了刚才的慌。
“别怕。”林默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们烧东西说明船坏了,比我们好不了多少。”
田甜点点头,却没松开环着他腰的手。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相依为命的藤蔓。
回到水潭边时,火堆还没灭,林默添了些柴让它保持着余烬,又把剩下的虾串用树叶包好藏在石头缝里。
“今晚得换个地方。”林默蹲在潭边打水,“那伙人要是往这边搜,很容易找到这里。”
“往哪走?”田甜问。
林默指着东边的礁石群:“那边石头多,容易藏。而且涨潮的时候能看到海平面,万一有船经过,也方便呼救。”
他帮田甜把纱布再缠紧些,指尖碰到她脚踝时,两人都没像刚才那样躲闪。田甜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摸出颗山莓塞进他嘴里:“甜吧?”
林默嚼着果子,甜味从舌尖漫开,他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觉得这荒岛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甜。”他说。
远处的黑烟还在飘,椰林里的风带着点焦味,但水潭里的鱼还在游,火堆的余温还在,手里的山莓还甜,身边的人……也还在。林默把水壶背好,对田甜伸出手:“走,去礁石群。”
这一次,田甜没有犹豫,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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