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把最后一件行李塞进后备箱时,苏雅正靠在车边看手机,米色风衣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酒红色的连衣裙。“焦哥那边说人齐了,就等我们俩。”她抬头时,阳光正好落在发梢,镀了层金边,“对了,你那‘金翎’真带啊?”
“赢了三场,总得让它见见世面。”林默拍了拍装着斗鸡的竹笼,笼子上盖着块红布,“老规矩,输了算我的,赢了分你三成。”
苏雅轻笑一声,拉开车门:“谁稀罕你的钱。”话虽如此,指尖却在手机上飞快回复——【林默带鸡了,估计又要炸场】。
车刚拐进老巷,就听见一阵喧哗。青砖灰瓦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竹椅上坐着个穿对襟褂子的老头,正是焦兵。他见林默进来,把烟锅往鞋底磕了磕:“小林子,可算来了!贺老头刚还说你不敢应战呢。”
人群里立刻响起哄笑,一个高瘦汉子抱着胳膊站出来,正是贺长子。他眼尾挑着瞥向林默怀里的竹笼:“就这瘦鸡?怕不是来给我‘铁爪’当点心的?”他脚边的铁笼里,一只羽毛油亮的斗鸡正扑腾着翅膀,喙尖泛着寒光。
林默没接话,只是解开竹笼上的红布。笼里的斗鸡抖了抖羽毛,脖颈处的金毛在阳光下格外扎眼——正是连赢三场的“金翎”。它似乎听懂了贺长子的话,突然昂首啼鸣,声线清亮,竟盖过了周遭的议论声。
“哟,脾气不小。”贺长子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盒子,“敢不敢加码?我这‘铁爪’刚赢了城西的‘黑煞’,赌资翻三倍,你敢接?”
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下来,连焦兵都皱了皱眉:“老贺,差不多行了……”
“焦哥放心。”林默突然开口,指尖在竹笼上敲了敲,“三倍就三倍,但我有个条件。”他看向贺长子,“输的人,得穿红高跟绕院子走三圈。”
这话一出,院子里炸开了锅。贺长子的脸瞬间涨红:“你小子耍我?”
“不敢。”林默语气平淡,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只是觉得,输了总得有点彩头。贺叔要是怕了,就算了。”
“谁怕了!”贺长子被激得脖子青筋直跳,“穿就穿!但你要是输了,这‘金翎’归我!”
“成交。”
斗鸡被放进铺着细沙的方台时,苏雅悄悄碰了碰林默的胳膊:“你今天不对劲,平时不玩这么大的。”她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却没注意到林默口袋里露出的半截红绳——那是今早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摊主说戴了能镇场子。
方台上,“铁爪”果然凶悍,上来就往“金翎”的眼上啄。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见“金翎”突然一个侧翻,避开攻击的同时,狠狠啄在“铁爪”的冠子上。这一下又快又准,正是他前晚特意训练的“闪击”。
贺长子在台边急得直跺脚:“啄它腿!废了它!”
但“金翎”像揣了定心丸,不管“铁爪”怎么扑腾,总能轻巧避开,每一次反击都精准落在对方的弱点。不过十分钟,“铁爪”的羽毛掉了一地,耷拉着脑袋缩在角落,再也没了斗志。
院子里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哄笑。贺长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盯着林默:“愿赌服输。”他转身就要走,却被焦兵拉住:“红高跟呢?老规矩不能破!”
有人不知从哪找来了双红色高跟鞋,鞋跟足有十厘米,鞋面上还镶着塑料水钻。贺长子捏着鞋跟,手指关节都在发白,最后还是咬着牙脱了布鞋。当他穿着红高跟,一瘸一拐地绕着院子走时,笑声差点掀翻屋顶。
林默站在苏雅身边,看着这荒诞的一幕,突然低声说:“知道为什么穿红高跟吗?”
苏雅挑眉:“不是你随口说的?”
“上周在旧货市场,摊主说红高跟踩过的地方,邪祟都绕着走。”林默从口袋里掏出那截红绳,“加上这个,稳赢。”
苏雅愣住,随即笑出声,眼角的泪都笑出来了:“你还真信这些?”
“宁可信其有。”林默看着她笑弯的眉眼,突然觉得,比起赢钱,看她笑更划算。这时,贺长子正好一瘸一拐地走过,红高跟在青石板上磕出“哒哒”的响,像在为这场荒诞的胜利伴奏。
人群散去时,焦兵拍着林默的肩膀:“行啊小子,有我当年的狠劲。”他凑近了压低声音,“那红高跟的说法,是不是从包矮子那听的?他前阵子还跟我吹,说穿红高跟能步步高升。”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他从没跟包矮子提过这事。回头时,见苏雅正拿着那只红高跟端详,阳光透过鞋跟的水钻,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走了。”她转身时,高跟鞋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响——不知何时,她竟换上了双同款红色高跟鞋,只是鞋跟更细,鞋面上绣着暗金的花纹。
林默突然明白,所谓的玄机,从来不在红高跟,而在那个愿意陪你疯、陪你闹,甚至悄悄穿上同款鞋的人。
车开出老巷时,苏雅突然说:“下周城南有斗鸟大赛,听说冠军奖一只玉鸟笼。”她侧过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要不要去?我穿红高跟给你加油。”
林默看着她被夕阳染红的侧脸,发动了车子:“好啊,不过这次,换我给你买双新的。”
后视镜里,那只红高跟被丢在墙角,鞋跟朝着天空,像个荒诞又热烈的惊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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