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眼睛直勾勾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手指头悬在键盘上头,半天没动静。
她没回林悦,直接把对话截图发给了沈墨渊。
过了三秒,沈墨渊回消息:【别去。】
她回了个“嗯”,顺手把手机扣在桌上,一翻身下了床。
戏剧社排练通知刚发到群里,说临时加场,所有人今晚七点前得去礼堂集合。她瞅了眼时间,六点二十七,换衣服、赶过去、买瓶水,正好能卡点到。
她推开礼堂门,里头已经站了七八个人。导演正蹲在舞台边上摆弄音响,陆羽靠在幕布旁边玩手机,一抬头看见她,立马咧嘴笑,挥手喊她过去。
“悦兮!这边!”
她点了下头,脚却没往陆羽那边去,直接朝着舞台另一边系鞋带的高个男生走过去。
沈墨渊听到脚步声,抬眼瞧了她一下,没说话,顺手把旁边放着的奶茶递了过来。
“你喝的?”
“买的。”
“哦。”她接过奶茶吸了一口,是她最爱喝的芋泥波波,七分糖,加布丁。
“你咋知道我今天会来?”
“群公告艾特了三次呢。”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你每次都掐着点来,我寻思这次也一样。”
她乐出声,“那你还带奶茶?”
“带着呗。”他淡淡地说,“万一你真来了呢。”
她没再搭话,低头拧紧瓶盖,嘴角偷偷翘起来。
导演拍了拍手让大家集合,说今晚要合排新剧《雨巷》的第二幕,男女主有对手戏还有双人舞片段,重点练情绪递进和肢体配合。
“这次不走台,直接带着情绪演。”导演指着姜悦兮和沈墨渊,“你们俩,主角,别掉链子。”
陆羽站在人群后面,笑了一下,鼓起掌:“这阵容,稳了。”
排练开始。
第一遍走戏,台词说得磕磕巴巴,动作也僵得很。导演喊了三次卡,皱着眉头说:“你们俩就跟背课文似的,哪有一点心动的感觉?”
姜悦兮抿了抿嘴,偷偷瞅了沈墨渊一眼。
他站在灯光底下,衬衫领口敞开一点,眼神安静得很,就像一潭深水。
“再来。”他说。
第二遍就顺多了。说到“你是我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光”时,沈墨渊声音低了几度,眼睛盯着她的脸,没躲开。
姜悦兮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台词差点没接上,好在反应快接上了。
导演没喊停,还点了点头。
戏演到高潮,两人要在雨声背景音里跳三分钟双人舞。动作不难,就是要求身体贴得近、重心交错,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音乐响起来,雨声淅淅沥沥的。
沈墨渊伸出手,她把手搭上去,手心有点热。
第一个转身,她脚步慢了半拍,他顺势一带,把她拉近了半步,两人差点贴一块了。
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第二个动作是托举,他双手扶住她的腰,轻轻一提,她稳稳踩在他脚背上,借着劲转了一圈。
台下的陆羽盯着这一幕,手指头不自觉地敲着膝盖。
第三段是背对背分开,她往后退,他往前走,两人胳膊缠在一起又慢慢拉开。
她转身准备接最后一个拥抱,右脚突然一滑——
台面上也不知道谁洒了水,她重心一歪,整个人往后倒去。
台下人都惊呼起来。
可她没摔着。
沈墨渊瞬间侧过身,左手抓住她的手腕,右手搂住她的腰,使劲一拉,把她拽进怀里。
她撞到他胸口,心怦怦直跳。
他低下头看着她,呼吸吹到她额头上的头发。
“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声音有点发颤:“地板……滑。”
“嗯。”他没松手,等她站稳了才慢慢放开,“下次我走外侧。”
她抬头看着他,灯光打在他睫毛上,落下一小片影子。
台下安静了几秒,导演突然鼓起掌:“停!就这个感觉!”
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们俩刚才那一下,不是排练,是真反应。”导演走上台,指着他们,“一个摔,一个接,没商量,没预演,配合得严丝合缝。这就是我想要的情绪——不用演,你们本来就互相在对方的安全区里。”
姜悦兮脸有点发烫。
沈墨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顺手帮她理了理滑下来的袖口。
“再来一遍。”导演说,“从头开始,这次,我要你们把刚才那个‘摔’也加上。”
排练接着来。
这一回,姜悦兮不那么拘束了。她敢看沈墨渊的眼睛,敢靠他更近,甚至他托举她的时候,她还主动伸手勾住他脖子。
沈墨渊配合得也更自然。她快,他就跟上;她慢,他就等着。一个眼神,一个呼吸,他都能懂。
最后一次走完,导演满意地宣布收工。
“你们俩,”他临走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下周校庆舞台,就照这个状态来。”
人都散了,陆羽走过来,笑着递给姜悦兮一瓶水。
“你们配合得真好,我都看呆了。”他语气挺轻松,“就跟练了一百遍似的。”
“没练过。”沈墨渊接过话,“第一次。”
陆羽笑了笑,没再接话,转头对姜悦兮说:“悦兮,明天社团聚餐,一起去不?”
“有事。”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排练。”
“哦,又是排练啊。”他挠了挠头,“你们最近可真忙。”
“忙完就好了。”沈墨渊把外套搭在肩上,“下周演出结束,她就能松口气了。”
陆羽看着他们俩并肩往外走的背影,站在原地没动。
礼堂的灯一盏盏熄灭了。
姜悦兮走在走廊上,脚步轻飘飘的。
“你说导演最后那句话啥意思啊?”她问。
“哪句?”
“说我们在彼此的安全区。”
沈墨渊脚步顿了一下,扭头看着她:“你觉着呢?”
她咬了咬嘴唇,“是不是……说明咱们挺有默契的?”
“不是挺有。”他语气平平的,“是本来就有。”
她愣了一下,“啥意思?”
“从你第一次在后台摔麦克风,我接住那会儿开始。”他淡淡地说,“你就没让我接空过。”
她突然想起那天——她手一滑,设备要砸地上,他从观众席冲上来,单手稳稳接住了。
那时她还以为是凑巧。
现在想想,好像每次她差点出洋相,他都在旁边。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所以……你是不是一直盯着我呢?”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就是耳朵尖有点泛红。
“走吧。”他说,“你明天还有早课呢。”
她没再问,跟上他的脚步,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走到宿舍楼下,她转身想道别,却见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给你的。”
“啥呀?”
“耳钉。”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银色月牙形状的耳饰,“演出用的,导演说要统一配饰。”
她接过,手指碰到他手背,有点烫。
“你咋知道我耳朵没戴别的?”
“知道。”他转身要走,又停住,“你左边耳洞是新打的,结痂还没全掉呢。”
她一愣,“你连这都注意到了?”
“嗯。”他头也不回,“晚安。”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直到背影消失在路灯尽头。
回到宿舍,她把耳钉放在桌上,打开手机相册,翻到最近拍的一张合照——排练中间休息,她靠在墙边喝水,他站在旁边低头看剧本,阳光从侧面窗户照进来,正好落在他肩膀上。
她放大照片,发现他剧本的页脚,用铅笔写了两个小字:悦兮。
她盯着那两个字看了老半天,心跳越来越快。
第二天排练,她提前二十分钟到了。
沈墨渊已经在了,正调试音响。
她走过去,把耳钉递给他:“帮我戴上?”
他抬眼看了她一秒,接过耳钉,示意她转身。
她照做了。
他手指稳稳的,轻轻托起她的耳垂,把月牙耳钉穿过小孔。动作轻得就像一片羽毛落下来。
“疼不疼?”
“不疼。”她声音有点小,“你手挺稳的。”
“嗯。”他往后退一步,“好了。”
她摸了摸耳朵,转身看着他:“好看不?”
他没说话,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导演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这一幕。
“我说今天咋这么安静呢。”他笑着摇摇头,“原来你们已经开始用眼神交流了。”
排练开始。
这一回,他们几乎不用对词。一个动作,一个停顿,另一个马上就能接上。
跳到最后一段双人舞时,音乐慢慢弱下来,两人面对面站着,手交叠在胸前。
导演没喊停。
他们也没动。
直到音乐完全停了,才慢慢松开手。
台下没人鼓掌。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一场不该被打断的梦。
导演走上台,拍了拍沈墨渊的肩膀:“你们俩,根本不用演。”
姜悦兮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绕着耳钉。
沈墨渊站在她旁边,眼睛一直没离开她。
陆羽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没送出去的奶茶。
他看着台上那两个人,突然笑了笑,转身走了。
排练结束,姜悦兮收拾包,发现沈墨渊的剧本落在椅子上。
她拿起剧本,翻到最后一页。
那两个小字还在:悦兮。
她正打算合上,却发现页边还有一行小字,像是临时加上去的:
“如果有一天你问我为什么总能接住你——答案早就写在第一次见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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