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把棒球场浸得软乎乎的。林舟扛着画板往看台跑时,帆布包带蹭着胳膊肘——里面装着苏晚刚切好的樱花糕,油纸包边缘还沾着点粉白的糕渣。夏棠正站在投手板上晃胳膊,江若蹲在本垒板旁捡球,指尖捏着颗旧棒球,球面上的缝线磨得发白,是去年夏棠摔在泥里还攥着的那颗。
“手腕放松点。”江若把球抛过去时,声音被风托着飘过来。夏棠抬手接住,掌心蹭过球面的糙纹,忽然想起小时候爸教她投球时也这样:“别攥太紧,球要顺着指尖飞才听话。”那时的棒球场也飘着樱花香,姐姐蹲在界外区捡花瓣,喊“棠棠投偏啦,砸着我的花了”。
苏晚拎着竹篮从铁丝网外钻进来时,安诺正扒着看台栏杆往下喊。竹篮里的樱花糕用小碟子装着,上面撒了层细白的糖霜,顾盼跟在后面,手里捏着支银色记号笔——是早上文具店买的那支,笔帽上的包装纸终于撕干净了。
“先投三个试试。”江若退到捕手位站好,抬手比了个手势。夏棠往后退半步,脚跟着地时轻轻碾了碾塑胶地,投球的瞬间忽然想起今早林舟画的速写:她举着球站在光里,江若的影子落在她脚边,像半片贴紧的叶。
球“嗖”地飞出去时,带起阵浅香——是夏棠发绳上的樱花吊坠蹭过风的味道。江若抬手稳稳接住,指尖在球面上捏了捏:“比上周稳多了。”她把球抛回去,目光落在夏棠的脚踝上,“疼吗?”
夏棠摇摇头,弯腰捡球时看见顾盼蹲在界外区,正用记号笔往棒球上画小樱花。笔锋细细的,在磨白的缝线上绕了圈,倒让旧球添了点软乎乎的气。“顾盼画得真好看。”夏棠举着球晃了晃,球面上的小樱花随着动作转,像在风里颤。
苏晚把樱花糕摆在看台台阶上时,安诺已经溜到投手板旁,拽着夏棠的裤腿要学投球。夏棠弯腰把她抱起来,让她趴在自己怀里捏球,安诺的小手攥着球往远处扔,球没飞两米就掉在草里,逗得林舟举着画板直笑——他刚把这幕画下来,安诺的小辫子翘得比球还高。
江若捡球时没立刻扔回去,蹲在草里看了会儿。草叶上沾着片樱花瓣,是从操场那头飘来的,她指尖捏着花瓣往夏棠那边递:“贴发绳上?”夏棠刚要接,安诺忽然伸手抢过去,往自己辫子上别,没别稳又掉下来,落在苏晚递来的樱花糕碟子里,粉白的瓣沾了点糖霜,倒更像块小点心。
“林舟哥哥!”安诺举着碟子里的花瓣喊,“画这个!”林舟笑着点头,笔尖在画纸上顿了顿,把碟子里的花瓣也描了进去——画里的夏棠抱着安诺,江若站在投手板边举着球,苏晚的竹篮敞着口,顾盼正往棒球上补画最后笔花瓣纹,连风里飘的碎瓣都描得清清楚楚。
投到第七个球时,夏棠的胳膊开始酸。江若抬手比了个“停”的手势,往看台走时拽了拽她的袖子:“歇会儿。”苏晚早把樱花糕摆好,顾盼递过来瓶温水,瓶身上还凝着从福利院冰箱带出来的凉汽。
夏棠咬着樱花糕往草里坐,草叶挠着裤腿有点痒。她看见顾盼把画好樱花的棒球摆在投手板旁,摆得整整齐齐的,像排小旗子。江若挨着她坐下,手里转着那颗旧棒球,忽然说:“下周运动会还有垒球项目。”
夏棠抬眼看她。
“不用拿名次。”江若把球塞到她手里,指尖在她发烫的手背上顿了顿,“就当……陪安诺玩。”安诺正举着顾盼的记号笔往林舟画板上画星星,画得歪歪扭扭的,倒把画里的阳光都衬得亮了些。
风又吹过来时,棒球场的樱花树沙沙响。林舟把画举起来看,画里的人都浸在光里,连草叶上的花瓣都泛着暖。夏棠捏着那颗画了樱花的棒球笑,忽然觉得刚才投出去的球没落地——它们都落在了风里,混着樱花香,变成了比输赢更软的东西。
比如安诺沾着糖霜的小脸,比如顾盼往球上补画的笔锋,比如江若递水时碰到的指尖,比如苏晚往碟子里添的那块樱花糕。这些碎碎的暖,像落满棒球场的花瓣,轻轻盖着每个人的脚边,也盖着往后那些还没到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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