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猛地睁开眼时，最先感受到的不是熟悉的实验室消毒水味，而是一股刺骨的寒意——不是冬夜开窗的冷风，是那种能钻进骨髓、带着金属锈蚀感的冷。他下意识想抬手揉眼睛，却发现手臂重得像灌了铅，稍一用力，耳边就传来“滋滋”的锐响，像是铁片在砂石里摩擦。
他费力地转动脖颈，视线所及之处，全是灰蒙蒙的气流在翻滚。这些气流不像地球上的任何一种物质，既没有固定形态，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威压，偶尔有黑色的碎石从气流中坠落，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声，震得他胸口都跟着发颤。
“这是哪儿？”林越的脑子嗡嗡作响，昨晚的记忆还停留在实验室——他对着电脑屏幕改项目报告到凌晨三点，屏幕突然蓝屏，一股强烈的电流顺着鼠标窜上手臂，再之后，就是眼前的混沌景象。
他挣扎着坐起身，身下是硌人的黑色岩石，表面粗糙得能刮破衣服。他摸向口袋，手机、工牌、钥匙，所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全没了，只有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纯棉t恤和运动裤还在，此刻却被灰蒙蒙的气流浸得冰凉，贴在皮肤上像裹了层湿抹布。
“穿越了？”这个荒诞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林越自己按了下去。他是985院校的理工科高材生，信奉数据和逻辑，可眼前的景象由不得他不信——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无边无际的灰雾，连光线都是凭空出现的，忽明忽暗，像是某种生物在呼吸。
他试着站起来，刚直起腰，一股狂暴的气流突然从侧面冲来。林越像片被狂风卷起的叶子，狠狠撞在身后的岩石上，“砰”的一声闷响，胸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嘴角竟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这气流不对劲！”林越捂着胸口，靠在岩石上喘息。他发现，那些看似无序的灰雾里，藏着无数细小的“刀刃”，刚才那一下撞击，不仅是气流的推力，还有这些“刀刃”在切割他的衣服和皮肤。他低头看向手臂，袖口已经被割出了好几道细小的口子，渗出血珠的地方正被灰雾慢慢侵蚀，泛出诡异的黑色。
就在这时，灰雾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移动。林越赶紧缩到岩石后面，只露出半只眼睛观察。他看到灰雾中闪过一道巨大的黑影，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所过之处，连那些狂暴的气流都自动向两边分开。
“混沌凶兽？”林越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在小说里看过不少洪荒设定，混沌中的凶兽个个实力强悍，一口就能把人吞下去。他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手心全是冷汗。
他不敢再停留，决定先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他压低身体，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尽量减少身体与气流的接触面积，沿着岩石的缝隙慢慢移动。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的气流变化，生怕再遇到刚才那种狂暴的冲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林越的体力渐渐不支。他靠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休息，突然发现，不远处的灰雾似乎稀薄了些，那里的黑色岩石上泛着淡淡的金光，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去那边看看！”林越咬了咬牙，朝着金光的方向挪去。越靠近，越能感觉到那股金光带来的暖意，灰雾中的“刀刃”似乎也被金光削弱了，不再像之前那样锋利。
就在他距离金光还有十丈远时，一道巨大的黑影突然出现在金光旁边。那黑影至少有三丈高，背对着他，周身萦绕着与金光同源的气息，灰雾靠近黑影，就像遇到了克星，自动向两边退去。
林越吓得赶紧躲到岩石后面，心脏狂跳。他看着那道黑影的轮廓——宽阔的肩膀，粗壮的手臂，垂在身侧的手掌比他的大腿还粗，指节分明，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黑色鳞片。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林越握紧拳头，心里充满了恐惧和迷茫。他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善意还是恶意，只能死死捂住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惊动对方。
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过头。林越赶紧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祈祷自己不要被发现。过了一会儿，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渐渐消失，他悄悄睁开一条缝，看到黑影已经转了回去，依旧静立在金光中，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林越松了口气，却不敢放松警惕。他知道，在这个陌生的混沌世界里，危险无处不在，想要活下去，必须尽快搞清楚处境，找到可靠的生存方法。他靠在岩石上，一边平复呼吸，一边思考接下来的计划——首先，要搞清楚那道黑影的身份；其次，要找到稳定的能量来源；最后，要弄明白，这里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混沌”。
时间一点点过去，灰雾依旧翻滚，远处的震动声偶尔传来。林越的体力慢慢恢复，他知道，不能一直躲在这里。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决定冒险靠近那道黑影——无论对方是凶兽还是大能，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他贴着岩石，一步一步向黑影挪去，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距离黑影还有五丈远时，他突然停下脚步——黑影周身的金光中，竟缓缓飘过来一缕精纯的能量，落在他的掌心。这缕能量温暖而平和，瞬间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连胸口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林越愣住了，他看着掌心那缕淡金色的能量，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黑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朝着黑影的方向拱了拱手：“晚辈林越，不知前辈是何身份？晚辈意外来到此地，对混沌一无所知，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黑影没有回头，只是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吐出两个字：“盘古。”
“盘古？”林越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惊雷劈中。他看着眼前这道沉默的黑影，再联想到刚才那缕温暖的能量，突然明白——他不仅穿越到了混沌，还遇到了开天辟地的创世神盘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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