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齐心里本就打着退堂鼓，哪用得着母亲提醒？他打心底里不想去派出所。
之前他还在学校读书，眼看就要毕业了，就因为父亲刘海中犯事坐牢。
连累得他被学校劝退，好好的学业就这么毁了，这事他到现在想起来都窝火。
而且现在院子里围着这么多邻居，一个个都盯着他们家看，眼神里全是看热闹的劲儿。
他站在这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早就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于是他顺着母亲的力道往前挪了两步，对着刘海中低声劝道：“爸，妈说得对，咱别耗着了，道个歉算了，赶紧回家吧，别叫公安了……”
刘海中攥着拳头，指节都泛出了白，原本还硬撑着一股不服软的劲儿，心里暗忖就算这事自己理亏，也绝不能在叶凡面前丢了脸面。
可当他瞥见身旁最疼爱的大儿子刘光齐，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慌乱与哀求，连腰杆都下意识弯了些时，那股硬气瞬间就泄了大半。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终究没忍住，重重叹了口气，那口气里藏着不甘，也藏着无奈。
随后，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叶凡身上，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勉强：“叶凡，这件事……是我不对，对不起了。”
叶凡将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那眼神躲闪、语气敷衍的样子，哪里有半分道歉的诚意？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刘海中，你要是打从心底里不情不愿，那这道歉就免了，反正这事也不是私下说两句就能了的，干脆让公安过来，按规矩处理，还有，我之前就说过，要道歉，就得你们一家三口一起。”
这话像根刺，狠狠扎在了刘海中心上。他都已经放下身段服软了，叶凡竟然还这么咄咄逼人，一点余地都不留。
一股怒火瞬间从心底窜了上来，他盯着叶凡，胸口剧烈起伏，好几次都想不管不顾地发作，把心里的火气全撒出来。
可眼角的余光又扫到了身旁的媳妇李月珍，她正红着眼圈，一个劲儿地朝自己使眼色。
还有大儿子刘光齐，那哀求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他，仿佛在说“爸，别闹大了”。
到了嘴边的狠话又咽了回去，刘海中咬了咬牙，硬生生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他迈开步子，一步步走到叶凡面前，这次特意挺直了腰板，却刻意放缓了语气，脸上也挤出了几分诚恳，哪怕那诚恳只停留在表面。
他看着叶凡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叶凡，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之前不该处处针对你，是我糊涂了，对不起。”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李月珍拉着刘光齐，快步走到了他身边，两人站在他身后，姿态比刘海中放得更低。
尤其是李月珍，语气里满是歉意，没有半分抵触：“叶凡，是我们一家人的错，不该跟你置气，对不起啊。”
刘光齐也连忙跟着点头，声音带着点怯懦，却很实在：“叶凡，对不起，之前是我没劝住爸，这事我也有责任。”
叶凡目光扫过三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刘海中这道歉，真心实意根本谈不上。
但他也没再追究，对他来说，这就够了。
毕竟从一开始，他想要的就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
而是让一向好面子、爱端架子的刘海中，当着他的面，实实在在地低下头。
“行，既然你们一家三口都道歉了，那我也就不揪着这事不放，原谅你们了。”叶凡脸上扬起一抹笑意。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只是解决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刘海中盯着那笑容，只觉得格外刺眼，那笑意落在他眼里，哪里是原谅的温和，分明就是在嘲笑他的狼狈、他的妥协。
胸口的火气又往上冒了冒，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可转念一想，眼下这事已经尘埃落定，自己再发作也没用，反倒会更丢人。
他咬了咬牙，压下满心的憋屈，一句话也没再多说，只是伸手拉过身旁的李月珍，又扯了扯还愣在原地的刘光齐，头也不回地往自家后院走。
脚步有些急促，背影透着几分仓促的狼狈，像是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让他丢尽脸面的地方。
看着三人渐渐走远的背影，叶凡嘴角的弧度又微微上扬了些，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随后，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一旁的许大茂和何雨水身上，语气熟稔地招呼道：“大茂，雨水，到我家吃饭去。”
何雨水闻言，连忙摆了摆手，脸上带着歉意的笑，语气轻快地拒绝：“凡子哥，不用啦，我在家早吃过了，再去也吃不下，就不跟你们凑这个热闹了。”
叶凡听了，也没打算勉强，笑着点了点头：“行，吃过了就好，那我就不拦着你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许大茂，又顺带招呼了一旁的青叔，语气热情了几分：“大茂，青叔，走，回我家，咱几个好好喝点，聊两句。”
叶凡领着许大茂、叶天青两人往家走，脚步声渐渐远了，可院里围观的街坊邻居却没散去。
大家还凑在原地，三三两两地围成小圈子，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眼神里满是议论的兴致。
有说刘海中这次栽得彻底的，还有人悄悄琢磨着这事往后会不会再出什么岔子，连平日里不爱凑热闹的老人，都站在门口探着脑袋听两句。
另一边，闫埠贵在叶凡几人走后，脸色就没好看过，眉头拧得紧紧的，脸色发青，方才在院里强装的镇定全没了。
他没再跟任何人搭话，只沉着脸朝自家妻儿递了个眼神，转身就往家走，杨瑞华和几个孩子见状，也连忙跟上，一路没敢多问。
刚推开家门，把院门关严实，杨瑞华才忍不住凑上前，语气里满是疑惑和不解：“当家的，我就纳闷了，叶凡当初可是害你坐过牢的，那可是多大的仇啊，刚才在院里，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跟刘海中解释那些？”
“哼，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闫埠贵没等她说完，就沉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烦躁，“今天这事根本就是刘海中那老小子自己挑起来的，从头到尾都没跟我商量过半句，这不是明摆着要拉我下水吗？我要是不跟叶凡说清楚，免得他误会我也掺了一脚，后续麻烦事还得找上门。”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脸色又沉了沉，语气里多了几分懊恼：“还有，当初我坐牢的事，你以后别再提了，那根本不是叶凡害我，是我自己鬼迷心窍，贪小便宜拿了易中海的好处，才栽了跟头，这事说到底，是我自己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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