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商场的周末像个被按了快进键的热闹剧场——空调冷风混着化妆品柜台的香水味、小吃摊的炸串香,还有来往人群的脚步声、孩童的哭闹声,裹得人连呼吸都带着点匆忙。林薇拉着顾妍的手腕,几乎是小跑着穿梭在女装区的货架间,额前的碎发被汗浸湿了一小片,却顾不上擦,眼睛死死盯着衣架上的衣服,像在寻宝似的。
“就这件!”她猛地拽下一件米白色西装裙,布料挺括,领口缀着颗小小的珍珠扣,看着端庄又不沉闷。可刚比在身上比划了两下,眉头又皱起来,转头对着顾妍苦着脸,“会不会太正式了?像去开家长会,不像见男朋友爸妈。”
顾妍被她拽着跑了快一小时,早就累得靠在货架上喘气,手里的冰奶茶喝了大半,杯壁上的水珠滴在她的牛仔裤上,晕开一小圈湿痕。“我的祖宗,”她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没好气地戳了戳林薇的额头,“这已经是你挑的第八套了!刚才那件碎花连衣裙嫌太花哨,牛仔背带裙说太幼稚,现在这件西装裙又嫌太正式,你到底想怎样?”
林薇被戳得缩了缩脖子,手里还攥着西装裙的衣角,指尖把布料捏出了几道褶子。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折腾,可一想到要去见江屿的父母,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揪着,连呼吸都发紧——这不是普通的见面,是“见家长”啊。她怕自己穿得不得体,怕江屿妈妈觉得她太随便;又怕穿得太刻意,显得生分。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说“要端庄”,一个说“要亲切”,吵得她头都疼了。
导购员笑着走过来,手里拿着件浅杏色的连衣裙:“小姑娘,试试这件吧。棉麻料子软和,领口是圆领的,不挑人;裙摆到膝盖,走动方便,看着大方又显气质,很多姑娘见长辈都选这款。”
林薇半信半疑地接过,跟着导购进了试衣间。隔间里的镜子有点模糊,她穿上裙子,拉着拉链时手都有点抖。站在镜子前,她左右看了看——裙子确实合身,浅杏色衬得她肤色亮了些,腰间有个小小的收腰设计,不紧绷也不宽松,裙摆垂下来很顺,走两步也不碍事。她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想练个自然的微笑,却怎么都觉得不自在,反而有点僵硬。
“好了没?磨磨蹭蹭的!”顾妍在外头敲了敲试衣间的门。
林薇拉开门,有点不好意思地站在门口。顾妍抬眼一看,眼睛亮了亮:“就这件了!比你刚才挑的那些都合适,看着清爽又不幼稚,端庄还不板正,完美踩在你的‘端庄又活泼’线上。”
被顾妍这么一说,林薇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她又对着镜子看了两遍,终于点了点头:“行,就它了。”
付完钱,两人又被林薇拽着往礼品区走。她站在货架前,看着琳琅满目的礼品,又开始犯愁:“你说带什么礼物好?茶叶吧,我又不懂,万一挑错了档次;保健品吧,会不会显得他们年纪大了,不吉利;水果篮又太普通,不像特意准备的……”
顾妍扶着额头,觉得自己快被她逼疯了:“林薇薇同志,你是去见男朋友父母,不是去参加国宴!能不能放轻松点?”她伸手从货架上拿了套浅青色釉面的茶具,“这套就不错,釉面看着细腻,图案是简单的缠枝莲,不花哨,平时泡茶也实用,长辈肯定喜欢。再说了,江屿爸妈又不是苛刻的人,你用心准备了,他们就高兴了,哪那么多讲究。”
林薇拿着茶具盒,指尖摸过盒面上的花纹,心里终于踏实了些。顾妍说得对,用心比什么都重要。她付了钱,抱着茶具盒,脚步都轻快了些,虽然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却不像刚才那样慌了。
回到工作室时,已经是傍晚。林薇把裙子挂在衣架上,又把茶具盒放在桌上,反复确认了三遍,才敢坐下。可一到晚上,那股焦虑又卷土重来。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被子被她踢得乱七八糟。脑子里全是各种可怕的设想:万一江屿妈妈不喜欢她穿的裙子怎么办?万一吃饭时她夹菜掉了筷子怎么办?万一江屿爸爸问她工作的事,她答不上来怎么办?
越想越怕,她干脆拿起手机,在网上搜“第一次见男朋友父母注意事项”,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条条都要注意,反而更紧张了。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不小心点开了和江屿的聊天框,看着上次他发的“在工作室?”,心里有点发慌,却又不敢主动发消息打扰他。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叮”地亮了一下,屏幕上跳出江屿的消息,只有简单的十个字:“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没有多余的安慰,没有追问她为什么没睡,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像颗定心丸,瞬间砸进林薇心里。她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设想,好像一下子都消失了。她抱着手机,把脸埋进枕头里,心里暖乎乎的——是啊,有江屿在呢,怕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沉沉睡去,梦里没有那些可怕的设想,只有江屿笑着对她说“别紧张”的样子。
需要我帮你细化明天江屿来接林薇时的小互动吗?比如他看到林薇穿裙子的反应、帮她拎礼物时的细节,让见面场景更自然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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