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的感应灯“咔嗒”一声亮起时,高云凤拖着疲惫的脚步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她的指尖还残留着医院消毒水的凉意,肩上的挎包滑到臂弯,沾着夜色的风衣下摆扫过鞋柜,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抬眼望去,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下,上官俊坐在沙发深处,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烟蒂,灰烬无声地落在深色西裤上,他却像没察觉般,目光沉沉地盯着门口。
听见动静,他猛地将烟蒂摁进水晶烟灰缸,玻璃与烟蒂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客厅的沉寂。他站起身,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阴沉的脸色在光影里显得格外冷硬:“锦锦今天从医院回来,胳膊还不知道以后怎样,你倒好,自己待在医院照顾另一个女儿去了,你的良心呢?你是忘了锦锦怎么受的伤吗?”他往前两步,声音里裹着压抑的火气,“分不清主次?还是你根本不在乎这个家,不在乎锦锦,什么都无所谓了?”
高云凤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挎包带,玄关的灯光落在她脸上,眼底的疲倦格外明显。她像是早料到会被质问,却半天没吭声——最近家里的空气本就绷得像根弦,锦锦因她和易向行的旧事受了无妄之灾,至今还养着伤,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又是如何发生的?她比谁都清楚,本该安静的守着女儿修复关系,可一听说易南希出了事,还是忍不住往医院赶。明知道林家的人多半守在病房,明知道易向行会在那里,明知道上官俊会介意,明知道锦锦还在医院等着回家,可心里对那个孩子的愧疚终究压过了理智。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说的话吗?”上官俊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话里藏着的刺,直直指向那天三人没说透的对话。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被你们骗了那么久,你以为我就没吸取教训吗?本指望你们能老老实实把过去的事告诉我,可你们还敢瞒我!”他抬眼看向高云凤,眼神里翻涌着怒火,却又刻意压低了音量,像是怕楼上的女儿听见,“高云凤,你真当我上官俊一蠢到底?还是我活该被你们牵着鼻子走?”
那压抑的火气像潮水般涌来,高云凤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她刚想开口,脑海里却突然闪过白天在医院时易向行拉着她叮嘱的画面:“上官俊在查从前的事,他请的侦探问过家里以前的佣人,那人已经把事透给我了。你回去跟他说话,千万注意点。”不安像细密的针,扎得她心口发紧——她不怕承认和易向行的过往,可许怜月的事一旦曝光,就绝不再是家庭矛盾那么简单。
“锦锦还在家里,别让她听见。”她终于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几分刻意的回避,眼眸里蒙着一层薄雾,像藏着没说透的话,却早没了从前的高傲决绝。
上官俊盯着她,周身的冷意更甚。他沉默片刻,猛地转身,脚步沉得像是踩在人心上,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句不容置喙的话:“我们今天不在这里谈,到我的书房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打从高云凤开车驶进院子,停在楼下的那一刻起,上官锦就站在自己卧房的窗户边。不管母亲从前做过的事多让她介怀,就算今天她连问都没问自己,就直奔易南希的病房了,那份刻在骨子里的母女情分,还是让她忍不住担心,暂时放下了对她的埋怨。她怕父母又像前几天那样爆发争吵,便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沿着楼梯扶手慢慢走了下去。
刚到客厅门口,里面传来的对话就像根无形的线,猛地拽住了她的脚步。她僵在原地,指尖不自觉攥紧了门框——母亲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听两人说话的口气,那些没说透的过往,分明比她想象中复杂得多。她不由得把身体往门后又挪了挪。
以前总觉得母亲对哥哥不能做到视如己出,她各种针对和挑剔上官昀,就是家里最大的问题,虽然后来或多或少知道母亲和父亲的结合被人诟病,这些她都能忍,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化解,直到在云栖苑亲耳听见母亲和易向行的所谓往事,她才发现,自己的母亲有多不堪。
上官俊和高云凤似乎走进了书房,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可上官锦知道,更大的风波,此时正在父亲的书房上演。
她缓缓从门后走出来,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给上官昀发去了消息,哥,你在哪?现在能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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