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丛剧烈晃动,枝叶哗啦作响。赵昊瞳孔一缩,抬手往后一挡,把洛璃和小舞拦在身后。
“别动。”他压低声音,“是风狼,受了伤。”
那头灰毛野兽从林子里冲出来,后腿拖着血痕,耳朵贴着脑袋,眼神发狂。它没往三人这边扑,反倒像是被什么追着,一头扎进另一侧密林,转眼没了影。
洛璃喘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要打起来。”
“问题就在这儿。”赵昊眯眼盯着狼消失的方向,“受伤的猎物不会乱跑,它是逃命。后面有东西在清场。”
他悄悄调出系统界面,指尖在【临时感知强化】上一点,一股微热顺着太阳穴扩散开来。视野瞬间清晰,空气中仿佛浮现出淡淡的气流轨迹,地上残留的血迹也泛起微弱红光。
“果然。”他低声说,“这血不是刚留下的,至少十分钟前。但它刚才还在动——说明伤口被压制过,有人或者什么东西不让它死,就让它一直疼,一直跑。”
小舞皱眉:“你是说……这是诱饵?”
“不然呢?”赵昊收起视线,“谁闲着没事拿刀划自己腿还继续蹦跶?肯定是有人想引谁过去。”
空气安静了一瞬。
洛璃咽了口唾沫:“那咱们……还去断崖谷吗?”
“去啊。”赵昊咧嘴一笑,“不来都来了,回头门票不退。”
小舞忍不住笑出声:“你这人怎么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紧张有用吗?”他耸肩。
洛璃翻白眼:“你就不能正经一秒?”
“我已经很正经了。”赵昊一本正经地说,“刚才看到风狼的时候,我都没喊‘兄弟等等我’,克制住了。”
三人轻步绕开原路,改走林子边缘。小舞带路,脚步轻得像踩棉花,赵昊断后。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前方传来水声。
一条山涧横在面前,宽三米左右,水流湍急,底下全是滑溜的青苔石。原本有座石桥,现在只剩半截,断裂处挂着几根老藤,随风轻轻晃荡。
“这怎么过?”洛璃走近一看,脸色有点发白。
“爬呗。”赵昊伸手拽了拽藤蔓,试了试力,“看着还能撑个人。”
“你先上。”小舞退后一步,“我轻,最后来没问题。”
赵昊点点头,三两下攀上去,踩着石缝一点点挪。到了对岸跳下来,拍了拍手:“安全,承重oK。”
他回身朝洛璃伸出手:“来,闭眼,我拉你。”
“我自己能行。”她咬唇往前走,可刚踏上第一根藤蔓,脚底一滑,整个人差点栽下去。
赵昊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手腕:“哎哎哎!烈士陵园还没建好呢,你别急着入住!”
洛璃脸一下子红了:“放手!我能站稳!”
“站稳个鬼。”他松开手又立刻扶住她肩膀,“你这平衡感,怕是小时候跳房子总摔泥坑里吧?”
“你才摔泥坑里!”她气得跺脚,结果藤蔓晃得更厉害。
小舞在对面看得直摇头:“你俩能不能别边过桥边吵架?掉下去没人救你们。”
赵昊叹口气:“行吧,简单粗暴点。”
他转身蹲下:“上来,我背你。”
“不用!”
“别矫情了。”他回头瞪她,“你要是在这儿摔断腿,还得我背全程,累的是我。”
洛璃咬着嘴唇僵了几秒,最终还是趴上了他背。赵昊一手抓藤,一手托住她大腿,一步一步稳稳往前挪。
中途一根藤蔓突然崩裂,整条身子猛地一斜。
“卧槽!”他闷哼一声,膝盖重重磕在石头上,硬是用另一只脚卡进石缝才稳住。
“你没事吧?”洛璃惊呼。
“没事。”他喘了口气,“哥之前吃泡面都能啃出钢牙,这点痛算啥。”
终于登岸,他把她放下来,活动了下手腕。
洛璃低头整理衣角,忽然小声说了句:“谢谢。”
赵昊摆摆手:“谢就不必了,回头请我喝奶茶就行。”
小舞这时也轻盈跃过,落地无声。她看了赵昊一眼:“你挺拼啊。”
“拼不拼得看对象。”他嘿嘿一笑,“换别人我早就喊‘自助服务,请勿依赖’了。”
天色渐暗,林子里雾气升腾,能见度越来越低。
“方向有点乱。”小舞停下脚步,“我记得断崖谷应该在东边,但现在连太阳都看不见了。”
洛璃靠在一棵树上喘气,额角冒汗,明显体力不支。
赵昊掏出手机,屏幕亮起,地图App赫然显示一片空白。
“果然,这地方没地图。”他关机塞回口袋,“不过没关系,咱有更原始的办法。”
“什么办法?”两人齐声问。
“找水。”他说,“溪流往下走,总有出口。咱们顺着它,迟早能摸到谷口。”
“你还懂野外求生?”小舞挑眉。
“我懂不懂不重要。”赵昊拍拍背包,“重要的是我带了压缩饼干、军用水壶、防潮垫,还有两包辣条。这才是现代探险三大件——能量、水分、精神支柱。”
洛璃噗嗤笑了:“你真是把直播那一套搬来了。”
“那当然。”他打开背包翻找,“咱这不是探险,是户外打卡Vlog拍摄现场。标题我都想好了——《今天也是为爱发电的一天》。”
他递过去一瓶水和一块干粮:“吃点东西,别等会饿得看见蘑菇都想啃。”
洛璃接过,小口咬着饼干。赵昊自己撕开一包辣条,递到小舞面前:“来点?加了辣椒粉的,提神。”
小舞犹豫了一下,接过一根:“你这装备……比很多魂师还齐全。”
“我们现代社会靠的是供应链。”他得意地说,“不像你们,觉醒个武魂还得杀怪爆装备。”
休息片刻,三人重新启程。
夜风穿过树林,吹得树叶沙沙响。赵昊走在最前,时不时回头确认两人跟上。
“你说。”洛璃忽然开口,“要是真遇上了千年魂兽,我们打得过吗?”
“打不打得过,得看它刷不刷副本机制。”赵昊头也不回地说,“比如有没有虚弱期,会不会喊队友,掉不掉限定皮肤。”
“你就不能说人话?”
“我的意思是——”他转身比划,“咱们不硬刚,搞偷袭,打游击,趁它吃饭睡觉拉屎的时候动手。这叫战术性收割。”
小舞摇头:“魂兽没那么容易被偷袭,它们对杀意很敏感。”
“那咱们就装游客。”赵昊灵机一动,“我穿个花衬衫,拿个自拍杆,边走边喊‘家人们谁懂啊,这森林信号太差了’,它肯定以为我是来拍短视频的,放松警惕。”
洛璃实在听不下去:“你再胡扯我就把你推下山。”
“别啊。”他嬉皮笑脸,“我可是团队唯一指定后勤兼搞笑担当。”
话音未落,脚下突然一滑。
地面湿泥松动,整块表层塌陷下去。赵昊整个人向后仰倒,右手本能甩出,一把抓住旁边树根才没滚下坡。
“小心!”小舞急忙上前。
洛璃也冲过来扶他:“你走路能不能长点心?”
赵昊坐在泥地里,拍了拍屁股:“没事,哥命硬,摔不死。”
他刚要站起来,忽然顿住。
左手袖口不知何时被划开一道口子,露出手臂内侧——那里原本褪去的赤纹,竟又隐隐浮现一丝银线,像电流般一闪而过。
他迅速拉下袖子遮住,抬头笑了笑:“走吧,别在这儿看我出丑了。”
三人继续前行,身影渐渐融入暮色。
远处,一只乌鸦从枯枝飞起,翅膀掠过树冠。
赵昊走在最前,他抬头看了眼逐渐昏暗的天空,低声嘀咕:“这趟任务……好像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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