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躺在岩台上，手臂还搭在草谷腰上。阳光晒得他后背发烫，但他没动。草谷的呼吸很稳，贴着他胸口一起一伏。
他低头看她，发现她眼睛是睁着的。
“醒了多久了？”他问。
“刚醒。”她说，“你一直在盯着我。”
“有吗？”他笑了一下，“我以为你睡着了。”
草谷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眉头轻轻皱起。那道红痕还在，颜色淡了些，但碰到还是会疼。
赵昊注意到了，伸手覆上去，掌心压着她的手指：“等回去了，让洛璃给你调点灵茶喝。她那个狐耳一竖，就知道谁状态不对。”
草谷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知道她在等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下来：“我得走了。”
草谷坐起身，衣角被风吹起一角。她没急着整理，只问：“现在？”
“越快越好。”他说，“碧瑶撑不了太久。我能感觉到。”
草谷转头看向远处海面。雾还没散尽，几只海鸟掠过水面，叫声很远。她沉默了几秒，才开口：“你说她是因为救你才伤成这样？”
“嗯。”
“那你为什么还能在这儿躺这么久？”
赵昊愣住。
草谷回头看他，眼神不冷，也不凶，就是很认真：“如果你真那么急，刚才就不该抱我。”
赵昊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她是对的。他是故意拖的。他不想从这一刻里醒来，哪怕多一分钟也好。
可现实不会等人。
他撑着地面坐直身体，把外衣捡起来穿上。
草谷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我也去。”
赵昊抬头看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去。”她看着他，“你是要带灵珠回去救人，对吧？光靠一颗珠子不够，还得有人现场施术。我不走，碧瑶还是活不了。”
赵昊摇头：“不是这个问题。你一旦离开这个世界，可能再也回不来。你在这儿是医仙，是被人供着香火的存在。去了现代，你什么都不是。”
“那又怎样？”草谷笑了笑，“你以为我在乎那些香火？我救人不是为了听别人说谢谢。”
她走近一步，手指点在他胸口：“你闯进我药庐那天，我就知道你不简单。后来你为我挡毒，背着我走断崖，一句抱怨都没有。现在你要回去救自己的人，我为什么不能陪你走一趟？”
赵昊盯着她看了很久。
他忽然笑了：“你这是变相吃醋？”
“少自恋。”草谷别过脸，“我只是不想欠人情。”
“行行行。”赵昊举起双手，“你说啥都对。不过去了那边，可没这么清静。楼下广场舞大妈能把音量开到震碎玻璃，外卖小哥骑电动车能在小区飞檐走壁，还有直播打赏、网红探店、短视频带货……你确定你能适应？”
“总比一个人守着孤岛强。”她说，“至少……有人说话。”
赵昊心头一热。
他没再劝，转而闭眼默念：“系统，开启返程传送。”
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界面，文字跳动：
【跨世界携行者传送启动】
【需支付位面信用点：5000】
【当前积分：4800】
赵昊骂了一句：“差两百？这系统是不是故意卡我？”
他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重新选择兑换项：
【出售临时外挂“酒神咒体验卡”：-1500分 → +1500信用点】
【友情提示：以上操作不可逆】
页面刷新，信用点变为6300。
赵昊松了口气：“成了。”
他点击确认。
刹那间，前方空气扭曲，一道泛着微光的门框缓缓成型。边缘有符文流转，像是电路板通电时的光路。
草谷盯着那扇门，轻声问：“那后面……就是你的世界了？”
两人并肩站在光门前。
赵昊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岛。残垣断壁，焦土遍地，曾经的药庐只剩一根柱子立着，上面还挂着半片晾药的竹筛。
“以后还能回来吗？”草谷问。
“能。”赵昊说。
草谷嘴角微微扬起。
赵昊牵着她的手，往前踏出一步。
光门开始共鸣，嗡鸣声渐强。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的瞬间，草谷忽然停下。
“怎么了？”赵昊回头。
她看着他，声音很轻：“你说的那个世界，有没有……很多人认识你？”
“有啊。”赵昊点头，“一堆主播、老板、债主，还有以前坑过我的秘书。”
“那如果……”她顿了顿，“我说我是你女朋友，他们会信吗？”
赵昊一愣，随即笑出声：“你不说是，我都想官宣了。热搜标题我都想好了——《壕少携神秘女医现身都市，疑似新恋情曝光》。”
草谷轻轻掐了他一下。
赵昊哎哟一声，却没松手。
光门震动加剧，能量波动扩散开来，吹起了两人的衣角。
草谷深吸一口气，握紧药囊。
赵昊冲她眨了眨眼：“准备好了？”
她点头。
两人同时抬脚，朝着光门迈去。
就在脚尖触碰到光幕的刹那，赵昊手腕上的灵珠突然发烫，蓝光一闪，整座岛屿的地基发出沉闷轰鸣。
远处海平面剧烈翻涌，一道黑影从海底急速上升。
草谷猛地回头，望向那片翻腾的海域。
赵昊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一把将草谷拉到身后，盯着海面。
浪头炸开，一个巨大的轮廓破水而出。
那是一条蛇形生物，鳞片漆黑，头顶长角，双眼泛着幽绿光芒。
它盘旋半空，死死盯着赵昊手中的灵珠。
赵昊低声骂了一句：“临走还不让人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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