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浩没有回家。
他像个游魂一样在深夜的街道上晃荡,脸上的泪痕干了又湿,昂贵的衬衫皱巴巴地沾着灰尘,裤子虽然提上了,但腰扣坏了,只能用一只手狼狈地揪着裤腰。每一次远处传来的车灯都让他心惊肉跳,仿佛那是无数双嘲弄的眼睛。他不敢想象明天回到学校会面临什么,光是回忆起舞台上那山呼海啸般的笑声,就让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被车撞死算了。
最终,无处可去的他,还是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那个冰冷空旷、只有保姆在的家。他像贼一样溜进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一头栽进被子里,用枕头死死捂住脑袋,试图隔绝整个世界。
但该来的总会来。
第二天上午,刺耳的手机铃声如同催命符一样将他从浑浑噩噩的睡梦中惊醒。他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父亲”二字,心脏猛地一缩,手指颤抖着,几乎不敢接听。
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固执得可怕。
他终于按下接听键,把手机远远拿开。
即便如此,听筒里传来的咆哮声依旧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赵浩!你个废物!孽障!!”父亲赵德坤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你他妈昨晚在学校干了什么好事?!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赵浩浑身一抖,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发不出声音。
“裤子?在台上掉裤子?!几千人看着?!你他妈是猪吗?!穿个裤子都能穿掉?!”赵德坤的怒骂如同冰雹般砸过来,“老子的生意伙伴,竞争对手,全他妈知道了!现在都在看老子笑话!说你赵德坤生了个连裤子都穿不好的蠢货儿子!”
“不是……爸,是有人害我!是林墨!他……”赵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嘶喊。
“林墨?就是那个你之前说的、没什么背景的穷学生?”赵德坤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他害你?他有什么本事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你掉裤子?!啊?!你自己蠢,就别找借口!”
“真的是他!他邪门!他……”赵浩语无伦次,想把排练室和仓库的诡异事件说出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那些经历听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像是疯了。
“闭嘴!”赵德坤粗暴地打断他,声音阴沉得能滴出水,“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什么借口!赵浩,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老子的脸面,赵家的脸面,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喘着粗气,似乎在极力压制杀人的冲动。
“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给老子安分点!别再出去丢人现眼!学校那边,我会打电话给你请假!”赵德坤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至于那个林墨……还有所有看笑话的人……”
他的声音顿了顿,透出一股狠戾。
“我会让他们知道,得罪我们赵家,要付出什么代价!这件事,你必须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出去胡言乱语,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不等赵浩回应,电话被狠狠挂断,只剩下急促的忙音。
赵浩瘫坐在床上,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父亲的怒火没有带来安慰,反而像一座更沉重的大山压了下来。他不仅成了全校的笑柄,现在在父亲眼里,也成了一个无能的、给家族抹黑的废物。
无尽的委屈、愤怒、恐惧和一丝对林墨愈发深刻的怨恨,在他心中疯狂滋长、发酵。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留下几个血印。
林墨……都是因为你!
他赤红着眼睛,内心发出无声的咆哮。
你给我等着!我爸不会放过你的!我也不会!
他却没有想过,一切的开端,不过是他仗势欺人,率先挑起的恶意。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林墨平静地起床,洗漱,吃早餐,准备像往常一样去学校。对于赵浩和他父亲的暴怒,他并不知晓,也毫不在意。
他知道,踩死一只聒噪的虫子后,或许会引来些许尘埃,但尘埃,终将落定。
如果那尘埃不甘落下,还想飞扬,那他不介意,再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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