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愿望教堂的大厅里,双手叉腰,环顾四周。
既然来都来了,我搓了搓手,不翻点纪念品回去,实在可惜。
墙角堆着几个大箱子,我跑过去小心掀开。
箱子里装满了魔鬼话术手册,如何制定不平等条约,阿菲托斯教学100例之类的培训书籍。
我嫌弃地丢开。
“职业培训资料啊......”
现在魔鬼们竞争上岗这么卷吗,不会还要考职业上岗证吧。
还有那个看起来就很值钱的烛台。我踮起脚尖,试图把它从墙上掰下来。
突然,我怀里的预言视发出声音:
【别和那个烛台较劲了,地下有个猎物,你会感兴趣的。】
——— ———
愿望教堂的地下空间比我想象的还要阴森。
潮湿的石阶蜿蜒向下,墙壁上爬满了发光的苔藓,绿莹莹的光映照出地上散落的骸骨。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血腥味,隐约还能听到低沉的呜咽声,像是某种受伤的生物在痛苦喘息。
哇,居然还有监禁玩法吗。
“她还建了个地下魔窟,预言者之都可是扔个石头都能砸到三个预言家。那魔鬼是个土木好苗子,或许她入错行了。”我低声嘀咕,指尖燃起一缕幽绿的魔力光焰,照亮前路。
走到最底层,眼前的景象让我愣住了。
冰炎魔蛛蜷缩在角落,八只复眼黯淡无光,甲壳上的霜纹几乎消融殆尽,关节处的火息也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它庞大的身躯上遍布伤痕,有些伤口甚至还在渗出熔岩般的血液。
“呵,黑法师。”它察觉到我的存在,抬起狰狞的头颅,声音嘶哑,“你是来收割我的吗?”
我挑了挑眉,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它。看来它被阿菲托斯传送到这里来了。
“你居然会说话?”
它冷哼一声,我从它那狰狞的口器与八只复眼里居然看出了嗤笑。
“多稀奇,到了圣域阶,哪怕是猪猡兽都可以背诵一段它的家谱。”
我摊了摊手。“行吧,既然遇上了,咱们可以谈谈条件,以和为贵嘛。”
冰炎魔蛛的复眼微微闪烁:“条件?你身边的那头平胸吸血鬼和型男圣骑士呢?”
哇,居然把他们的特点记得这么清楚,哪怕战斗的时候你八只眼睛也不老实啊。
“鬼知道,可能去找卡萨斯了。”我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用魔力在上面迅速勾勒出几行文字。
“我可以救你,但作为交换,你得替我做事。”
它警惕地盯着羊皮纸:“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我咧嘴一笑,
“发挥你蜘蛛的特长,留在预言者之都,暗中监视一切,尤其是和魔鬼有关的。”
冰炎魔蛛沉默了片刻,最终,它缓缓开口:“我可以操控蜘蛛作为眼线,但我有条件。”
“第一,我需要魔力补给……否则我撑不过三天。”
“这个好办。”我从空间戒指里摸出几张魔力回复卷轴,丢到它面前。
“够你恢复一阵子了。”
它用前肢拨弄了一下卷轴,勉强满意地点点头:“第二,如果炼狱龙再次出现,你必须帮我杀了它。”
我眯起眼睛:“你和它有仇?”
“它背叛了我。”冰炎魔蛛的声音低沉而愤怒,“我们原本是公契教会的守护者,但传送后,它为了活命,把我丢给了那个女牧师,作为交换,它回归了炼狱,让我作为下次血祭的牲畜。”
炼狱龙这波操作也是经典黑吃黑,只是做个守护兽也是屈才了。
我爽快地答应,在契约上补上这一条,“我还会在你的体内种下点小惊喜,你应该不想做花肥吧。”
从怀中掏出几枚种子,我丢入它的口器中,示意它吞下。
它一口吞下,然后冷笑。
“离开了公契教会,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我划破手指,一滴血落在羊皮纸上,契约瞬间燃起幽绿色的火焰。冰炎魔蛛也伸出前肢,沾了沾自己的血液,按在契约上。
火光骤然大盛,随后化作两道流光,分别没入我和它的体内,契约成立。
“好了,现在你是我的线人了。”
我拍了拍手,“需要我给你起个代号吗?比如无极大师?冰火蛛魔?或者彼得帕克?”
冰炎魔蛛:“……你还是闭嘴吧。”
离开愿望教堂后,我站在街角阴影处,指尖凝聚黑暗魔力,低声吟唱咒语。
几缕灰雾从袖口钻出,化作三头怨灵,它们扭曲的面孔上闪烁着幽绿的光。
这座愿望教堂被施加了隐蔽的加护,寻常职业者是无法发现的,我被吸引来大概是因为预言视为我提供的气息遮蔽,被这教堂认为是迷茫放纵的灵魂,可以签下契约的猎物。
“盯着这里。”我指了指教堂,
“任何进出的人,全部记下来,特别是那种喜欢看小人书的道貌岸然女牧师。”
怨灵们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解,但还是发出嘶哑的回应,随即消散在空气中,化作无形的监视者。
我拍了拍手,正准备回家,突然听到熟悉的哼歌声从巷子另一头传来。
防腐药水~酒精调配~喝一口就睡~
这声音不是西蒙那家伙吗,唱的真难听,可以和哀嚎女妖比一比了。而且防腐药水不是灌给死人的吗。
这家伙拎着两瓶暗红色的酒,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衣服上还沾着可疑的污渍。
西蒙眯起眼睛看了我半天,突然咧嘴一笑:
“我回来拿血酒,你怎么在这儿,这不是愿望教堂吗。”
我皱眉,“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他晃了晃酒瓶,“病人要的,这酒提神醒脑,就是太黏嘴了。”
不对劲,从愿望教堂刚刚出来,我现在对魔鬼的气息极为敏锐,我暗中运转魔力视界,仔细打量西蒙。
在他的脖颈后方,隐约浮现出一个暗红色的印记,正散发着微弱的炼狱气息。
“西蒙,”我压低声音,
“你最近是不是来过愿望教堂?”
他的表情突然僵住了:“这怎么了?”
“因为我也刚从那儿出来,一个胸大无脑的魔鬼女牧师想要蛊惑我,但这不是重点。”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防止他逃跑。
“你跟她交易了什么?”
西蒙的眼神开始飘忽:
“就一些小玩意儿,福尔马林酒的配方。”
“放屁!”我厉声道,幽魂与怨灵的恶意气息喷涌而出,震慑住他的心神。
“说实话!否则我现在把你拉到教堂那里,让艾尔从内到外给你做个身体四通八达的检查,从嘴巴到屁股一路畅通的那种!”
他缩了缩脖子,终于坦白:“好吧,我女儿,我想再见她一面。”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
“你疯了吗,和魔鬼做这种交易?他们恨不得忽悠你出卖十八辈先祖的灵魂。”
西蒙苦笑着摸了摸后颈。
“她说只需要一点点灵魂作为代价,”
“而且效果确实很好,我昨晚真的梦见女儿了。”
一把扯开他的衣领,我发现那个标记在像蛛网一样慢慢扩散。
我咬牙切齿,西蒙被收走了我找谁去治杰哥。
“这叫一点点?”
“这标记说明你的灵魂已经被炼狱登记了,你踏马要变成魔鬼的rbq了!”
西蒙的脸色瞬间惨白:“不可能,她说这只是契约印记。”
我突然有种家里老年人被骗买养生保健品的无力感,叹了口气,“跟我回去,我想办法帮你处理掉。”
就在这时,街角的阴影突然扭曲起来。
“卡梅伦,太迟了,你不会有机会的。”
安格丽娜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她舔着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凶光:“卡梅伦,我说过我会从炼狱回来的。”
看到这不合常理的一幕,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酒精与麻醉剂的效果也将近褪去,我的头痛了起来。
炼狱与现世的界限不止是空间的距离,卡萨斯当年闯入炼狱回归后,指明从炼狱抵达现世需要的资源与难度可以堆砌出一个小国的秘藏国库,这也是阿菲托斯那些魔鬼们没有大规模入侵现世的掣肘。
饮了一口龙息麻醉剂,我死死盯着安格丽娜,从她僵硬的肢体动作中看穿了她的把戏。
西蒙惊恐地后退:“她就是那个牧师。”
我立刻挡在西蒙面前,法杖直指女牧师:“你唬你爹呢,玩个傀儡分身术还叫上了。”
“魔鬼要是被放逐后的两个钟头能从炼狱爬回来,阿菲托斯早就点齐兵马攻占现世了!”
她咯咯笑起来,之前本体被我放逐的愤怒似乎无影无踪。“凶什么嘛,居然被你看出来了,西蒙先生的灵魂我们已经预订了,一个堕落的生命织匠,这可是炼狱的抢手货。”
说着,她掏出一张羊皮纸晃了晃:“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以部分灵魂为代价,换取与逝者相见的机会,这位客人可是签了名的哦。”
我扫了一眼契约,顿时火冒三丈:“你管这叫部分?这特么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灵魂转让协议!还踏马用几万年前的古元素语伪装契约花纹写着最终解释权归炼狱所有!”
女牧师歪着头装可爱,这个单子的珍惜程度让她的心情愉悦:“契约嘛,总要严谨一点啦,我们只是提前收债而已。”
西蒙已经快站不稳了,他一把扯住我的法袍,却无力的松开,跪下来大口喘气。
我回头一看,炼狱标记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胸口。
“该死!”一把扛起西蒙,我甚至连象征圣域威仪的魔力涡流都不敢释放,生怕把西蒙提前送走。
女牧师尖叫起来:“拦住他们!”
四周的阴影中立刻窜出几个恶魔仆从。我猛地撕开一张闪光卷轴,刺目的白光中,我扛着西蒙冲进小巷,身后传来女牧师气急败坏的吼叫:
“跑也没用!他的灵魂已经是炼狱的财产了!”
我边跑边骂:“放你的炼狱屁吧!老子七天无理由退货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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