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妖族联合小队在经历了炼狱魔神的小插曲和天道意志的强势“清场”后,行动变得更加谨慎,也更具效率。
后土居中调度,轮回盘的光芒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开始剥离深渊中那些被罗睺魔念深度污染的区域;帝江以空间神通将深渊分割成不同的“工作区”;祝融与共工的水火之力则负责深度净化与重塑被污染的地脉能量;帝俊与太一则以周天星斗之力和东皇钟声,持续压制着深渊核心处那越来越焦躁不安的泰坦意志。
他们推进的速度并不快,但每一步都异常扎实,如同在黑暗的画布上,用秩序与法则的力量,一点点涂抹上属于洪荒的“色彩”。原本混乱不堪、充斥着暴虐气息的塔尔塔罗斯,竟然开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初具雏形的“条理性”。
这种有条不紊的“秩序化”进程,对于习惯了混乱与狂暴的泰坦们来说,比直接的刀剑加身更让他们感到恐惧。尤其是对于被囚禁在深渊最深处、感知最为敏锐的前神王——克洛诺斯。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曾经如同他身体延伸一般的深渊力量,正在被一种陌生的、冰冷的、充满“规则”意味的力量强行梳理、改造。他那依靠怨恨和时光之力凝聚的意志核心,仿佛被套上了一圈圈无形的枷锁,每一次冲击封印,都感觉比上一次更加费力,反弹回来的不再是纯粹的混沌能量,而是夹杂着一种让他灵魂都感到刺痛与排斥的“秩序反噬”。
“不……这不是宙斯的力量!也不是哈迪斯!”克洛诺斯在无尽的黑暗中发出低沉而惊怒的咆哮,他那庞大的、由岩石与阴影构成的躯体在锁链中疯狂挣扎,引得整个深渊底部都在震颤,“这是什么东西?!它在……它在‘管理’这里!它在试图定义我的存在!”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宙斯将他囚禁,哈迪斯看守他,但他们都无法真正“改变”塔尔塔罗斯的本质,无法触及他作为原始泰坦与这片深渊同源的核心。但现在,这股来自异域的力量,却仿佛拥有这种潜力!它不是在毁灭,而是在“转化”,是在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从根本上瓦解他赖以生存和反抗的根基!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习惯了在泥潭中打滚的野兽,突然发现泥潭正在被一点点抽干、硬化,最终会变成一座光滑而坚不可摧的牢笼!
“阻止他们!必须阻止他们!”克洛诺斯的意志疯狂地嘶吼着,试图调动起深渊中所有残存的泰坦意志和混乱能量,做最后的反扑。然而,那股无处不在的、属于洪荒天道的隐晦威压,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让他每一次凝聚力量都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战栗,仿佛稍有逾越,就会迎来之前那炼狱魔神般被彻底“抹除”的命运。
恐惧,如同最冰冷的毒液,开始在他那充满仇恨的心中蔓延。
…
与此同时,在超越塔尔塔罗斯、超越奥林匹斯世界、甚至超越寻常混沌维度的某个不可名状的层面。
两位衣着华贵、容貌一模一样,只是气质与衣着颜色截然不同的公子,正并肩而立,仿佛站在时间的源头与尽头,俯瞰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身着星蓝色长袍的“虚”,依旧是那副看透万古的慵懒表情,只是此刻,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难得地掠过一丝清晰的讶异与……欣赏?
“半步大道……”他轻声低语,声音仿佛在陈述一个既成事实,“这洪荒天道的实力层级,已然触摸到了那个门槛。其规则网络的严密性、响应速度以及对底层逻辑的掌控力,与开天之初的盘古(编号)巅峰时期相比,竟已不遑多让。”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阻碍,看到了那无形无质、却笼罩并支撑着整个洪荒世界的庞大意志网络。
“真是……不可思议。”虚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奇异的弧度,“一条只想躺平的咸鱼,一个被强行推上位的‘变量’,竟能在胡作非为、瞎搞乱搞中,阴差阳错地将一个原本潜力有限的‘实验场’,催生、拔高到如此地步。这算不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或者说,是‘惰性’与‘规避责任’核心逻辑下,衍生出的最高效的‘活力’激发模式?”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身边的另一位存在诉说。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空间微微扭曲,一位身着如血般鲜艳红袍的公子,悄然浮现。他的容貌与“虚”一般无二,但眼神却更加锐利,更加充满了一种……近乎“侵略性”的审视意味。他是“墟”,与“虚”一同负责观测此片混沌域的存在,但理念似乎有所不同。
“半步大道……”“墟”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如同金属摩擦,“‘虚’,这样的成长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最初的推演模型上限。这条咸鱼变量(编号)带来的不确定性,指数级飙升。你,还能掌控局面吗?”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虚”的身上,带着质疑。
“虚”面对“墟”的质问,脸上的慵懒笑容并未改变,他轻轻抬手,指尖仿佛有无形的数据流在环绕。
“掌控?”“虚”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和,“我们需要的从来不是‘掌控’每一个变量,而是观察‘可能性’的边界。编号的出现,及其引发的连锁反应,包括洪荒天道的异常进化,都极大地拓展了我们对‘混沌法则’与‘秩序演化’的认知维度。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收获。”
他看向下方那片正在被洪荒力量“改造”的塔尔塔罗斯深渊,以及其中那恐惧而愤怒的克洛诺斯。
“至于结果……”“虚”的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芒,“就目前而言,一切仍在观察框架之内。数据的价值远超预期。只要实验场本身不面临毁灭性崩溃,过程越是出乎意料,便越是……有趣,不是吗?”
“墟”冷哼一声,猩红的袍袖无风自动:“希望你的‘有趣’,不会演变成我们需要亲自出手清理的‘麻烦’。”
“放心,”“虚”淡然一笑,目光再次投向洪荒方向,仿佛看到了那条正在紫霄宫里琢磨新摸鱼方法的咸鱼,“至少目前,这条咸鱼和他捣鼓出来的‘加强版天道’,带来的‘结果’,依然是……可控的。”
两位观察者的身影缓缓淡化,再次隐没于超越维度的虚无之中,只留下奥林匹斯深渊里的喧嚣与恐惧,以及洪荒紫霄宫里,某条对此一无所知、正打着哈欠考虑晚上吃什么的咸鱼。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条咸鱼,已经被更高级别的存在,打上了“结果可控但过程极其离谱”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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