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再次降临。
将城市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
唯有远处偶尔驶过的车辆带来些许声响。
随即又迅速被黑暗吞没。
白羽和白玉并肩坐在客厅沙发上。
厚重的窗帘已被拉严。
只留下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
在房间角落投下一圈柔和的光晕。
那本记录着监视点滴的笔记本摊开在茶几上。
旁边放着两支笔。
一支是白羽常用的黑色墨水笔。
另一支是白玉偶尔会拿起的铅笔。
笔杆上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白玉的膝盖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毛毯。
是白羽不久前从衣柜里找出来的。
南方冬夜的湿冷总能无孔不入。
他的头轻轻靠在白羽的肩头。
这个姿势让他们都能感到彼此的体温。
和呼吸的轻微起伏。
白羽的一只手揽着白玉的肩膀。
另一只手则无意识地摩挲着对方微凉的手指。
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他的存在。
驱散暗夜可能带来的不安。
他们的影子在墙壁上交叠。
融合成一个模糊而紧密的整体。
今晚……他会有什么动静吗?
白玉的声音很轻。
几乎融入了灯光的暖意里。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却又不同于以往纯粹的恐惧。
更像是一种带着参与感的警惕。
白羽侧过头。
下颌轻轻蹭过白玉柔软的发丝。
能闻到淡淡的、属于他们家沐浴露的清新气味。
不确定。
他回答得坦诚。
声音低沉而平稳。
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守着。
任何动静都不会被错过。
他的手指收紧。
与白玉的手指交缠。
传递着无声的承诺。
这种紧密的依靠。
让守夜不再是一件孤独而压抑的任务。
反而带上了一种奇异的、共同面对命运的亲密感。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
只有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和窗外极远处模糊的城市低鸣。
白玉的眼皮渐渐有些沉重。
连日的紧张和缺乏睡眠开始显现出威力。
他的脑袋在白羽肩头一点一点。
每次即将滑落时。
又被白羽稳稳地托住。
白羽低头看着他强打精神却难掩困倦的侧脸。
心中涌起一阵混合着怜惜与酸楚的暖流。
他没有叫醒他。
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
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然后将滑落的毛毯重新往上拉了拉。
细致地掖好角落。
就在白玉几乎要彻底坠入梦乡时。
白羽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他的目光锐利地投向窗帘的方向。
耳朵捕捉到了某种极其细微的。
不同于寻常夜籁的声响——
像是极轻的、金属摩擦的声。
来自门的方向。
白玉立刻被这细微的紧张感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
看向白羽。
眼中还带着初醒的迷茫。
和瞬间涌上的惊惧。
白羽没有动。
只是将揽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
另一只手迅速捂住了他的嘴。
用一个轻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摇头动作。
制止了他可能发出的任何声音。
两人屏息凝神。
所有的感官都在此刻被放大到极致。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仿佛要撞碎肋骨的禁锢。
那声响没有再出现。
楼道里恢复了死寂。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高度紧张下的错觉。
但白羽的眼神没有丝毫放松。
他维持着绝对的静止。
像一头蛰伏在暗夜中的猎豹。
等待着猎物再次暴露踪迹。
漫长的几分钟过去。
门外再无任何异动。
白羽缓缓松开了捂着白玉嘴巴的手。
掌心残留着对方温热急促的呼吸。
白玉惊魂未定。
脸色在暖色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他下意识地更紧地贴近白羽。
寻求着那份熟悉的安全感。
白羽低下头。
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住白玉的额头。
这是一个极近的、充满安抚意味的姿态。
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映出的自己的影子。
以及那尚未完全褪去的惊恐。
可能是听错了。
白羽低声说。
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平静。
试图熨平白玉骤然绷紧的神经。
但他自己知道。
那声响过于清晰。
不像错觉。
他没有说破。
只是用指腹轻轻擦过白玉微微泛红的眼角。
拭去那因紧张而沁出的细微湿意。
他们维持着这个依偎的姿势。
直到窗外的天际开始透出第一缕熹微的晨光。
灰白色的光线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
和窗帘的缝隙。
宣告着又一个白昼的来临。
危险似乎并未真正降临。
但这一夜的守候。
以及那声来历不明的轻响。
都在他们心中刻下了更深的印痕。
然而。
与以往不同的是。
这次印痕旁边。
还镌刻着彼此依靠的体温。
和交握双手的力量。
白羽轻轻吻了吻白玉的发顶。
低声道:
天亮了,去睡一会儿吧。
白玉点了点头。
依赖地靠着他站起身。
两人相携着走向卧室。
将充满未知的夜色暂时关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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