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带着一丝清冷,穿透窗帘缝隙。
文一鸣站在打开的保险柜前,金属门反射着幽光。他深吸一口气,从里面搬出三摞扎得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沉甸甸地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三妹,”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平静,却又掩不住一丝紧绷,“这里是三十万现金,你先拿着。事成之后,我文一鸣说话算话,必有重奖。”
文三妹的目光瞬间被那堆崭新的、散发着油墨特有气息的钞票牢牢吸住。那鲜红的色彩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刺得她眼睛发酸。
她兴奋不已,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一股巨大的、近乎眩晕的狂喜瞬间淹没了她。
这感觉,比任何亲情的慰藉都要来得直接、猛烈,让她指尖微微颤抖,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那冰冷的、象征着某种“自由”或“保障”的纸片,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哽咽。
文一鸣移开目光,仿佛不忍看她此刻的失态,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了刘强的号码,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果决:“刘强,在明珠轩别走,等着我。有重要的事,面谈。”
电话那头刘强含糊应了一声“好”。
文一鸣没等他多问便挂断,紧接着又拨通了刘有无的电话。这一次,他声音里的激动几乎要冲破听筒:“刘所!成了!人找到了,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刘有无显然刚从睡梦中被惊醒,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狐疑:“谁?……可靠吗?”
“文三妹!”文一鸣斩钉截铁,语速飞快,“昨晚,我亲自做通了她的思想工作!”
“文三妹?!”刘有无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舍得?!”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文三妹那凹凸有致、充满原始诱惑力的身材,那双总是带着水汽、似乎能勾魂摄魄的眼睛,还有那饱满性感的红唇。一股强烈的惋惜和不甘瞬间刺激了他,他忍不住爆了粗口:“操!真他妈便宜毛贵元那头猪了!癞蛤蟆他娘的还真要吃上天鹅肉了?!”
挂断电话,刘有无烦躁地将手机摔在沙发上。他猛地灌了口凉水,眼前却挥之不去上次酒局上的画面:文三妹半醉着主动投怀送抱,软玉温香抱满怀,两人甚至喝了交杯酒,那柔软的触感和暧昧的气息近在咫尺……而他当时居然只是借着酒意捏了几把,就放过了这到嘴边的肥肉!现在回想起来,肠子都悔青了!这么好的一朵野花,眼看就要被毛贵元那坨臭泥给糟蹋了!他越想越气,狠狠一拳砸在床楞上,震得床吱呀吱叫地响。
明珠轩的餐厅里,弥漫着早餐的香气。
朱珠指挥着服务员将丰盛的餐点摆上长桌:鲜榨的橙汁晶莹剔透,刚出炉的面包金黄酥脆,热气腾腾的砂锅粥冒着泡,金黄的煎蛋边缘微微焦脆。
朱珠脸上带着一种慵懒满足的光泽,眼波流转间比平日更添几分妩媚。
昨晚刘强带给她的“折磨”,虽然身体残留着些许疲惫,但精神上却充盈着一种久旱逢甘霖般的惬意和幸福感。
为了给刘强“补身子”,她特意吩咐厨房炖了一只肥嫩的老母鸡,汤色澄黄油亮,里面浮沉着饱满的枸杞和红枣,浓郁的香气霸道地盖过了其他食物的味道。
文一鸣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眼下的乌青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无声地诉说着他昨夜的不平静。
四人陆续落座。刘梅花端起粥碗,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朱珠那张容光焕发、透着明显“被滋润”过后的桃红色面庞,又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旁边精神抖擞的刘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掠过她的眼底。
她舀起一勺粥,没送进嘴里,反而似笑非笑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朱珠,这老母鸡炖得可真用心啊。这是要给谁好好补补‘元气’呢?”
话里的暗示赤裸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和探究。
朱珠正给刘强盛汤的手微微一顿,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一直烧到耳根。她有些慌乱地避开刘梅花的视线,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掩饰不住的羞赧:“……大家,大家昨晚都睡得晚嘛,都该……都该补补……”
刘强接过汤碗,嘿嘿一笑,目光却投向一脸倦容的文一鸣,话里有话地调侃道:“文兄,老话说得好啊,‘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瞧你这脸色,昨晚‘工作’很辛苦吧?这鸡汤,你得多喝点!”他故意把“工作”二字咬得很重。
刘梅花闻言,冷冷地剜了刘强一眼,没说话,拿起筷子用力戳向一只水晶虾饺。
文一鸣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决定不再绕弯子,直接切入正题:“昨晚,我确实做通了一个关键人物的思想工作,她愿意出面,帮我们彻底解决毛贵元这个麻烦。”
一句话,像按下了暂停键。刘强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朱珠盛汤的动作僵住,连刘梅花咀嚼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三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文一鸣脸上,带着同样的惊诧和疑问。
“谁?”三人异口同声。
文一鸣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清晰地吐出三个字:“文三妹。”
“文三妹?!”刘强猛地放下筷子,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她……她真答应了?”他实在难以想象,以文三妹的条件,会愿意去“伺候”毛贵元。
朱珠脸上瞬间写满了担忧,放下汤勺,急切地问:“三妹?她那么漂亮,性子也烈……这事太委屈她了!万一她中途反悔怎么办?”
文一鸣还没来得及回答,刘梅花“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脸上罩着一层寒霜,嘴角勾起一抹刻薄的冷笑,目光如刀般刺向文一鸣:“呵!那个骚货!你接应(答应)给她多少钱?十万?二十万?还是更多?”她毫不掩饰话语中的鄙夷和醋意。
文一鸣眉头紧锁,面对刘梅花的质问,他选择避重就轻,语气显得冠冕堂皇:“现在不是钱的问题!关键是她深明大义,顾全大局,真心实意为我们着想,才愿意挺身而出!”
刘强赶紧打圆场,语气带着夸张的惋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对对对,三妹真是……太委屈了!毛贵元那老光棍,见了她这样的美人,还不得跟饿狼似的?只怕……只怕要把她折腾个够呛!”他话里话外透着一股猥琐的想象。
朱珠听得柳眉微蹙,忧心忡忡地说:“是啊,三妹心善,我们可不能真让她吃了大亏……”
刘梅花冷哼一声,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肉,语气依旧冰冷:“心善?我看是心机深!你们男人,呵,眼睛都长在女人身上了。”
她显然对文一鸣的解释嗤之以鼻。
文一鸣耐着性子,试图安抚:“梅花,你多心了。三妹真的是为了大家好。”
刘强见气氛又僵,赶紧转移话题:“好了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三妹既然肯帮忙,那就是咱们的‘大功臣’!接下来怎么配合她行动,赶紧商量商量正事!”
朱珠也连忙点头附和:“强哥说得对,我们得好好计划,确保三妹安全,也确保能彻底摁死毛贵元!”
刘梅花不再言语,只是低头用力地嚼着鸡肉,眼神复杂,显然对文一鸣的“牺牲”和文三妹的“奉献”都充满了疑虑和不满,但暂时选择了沉默。
文一鸣松了口气,迅速部署:“刘强,朱珠,你们和老王,今天中午约毛贵元在明珠轩吃饭。下午,安排打麻将。”
“我和三妹已经商量好了。到时候,刘强你就借口下午有重要会议必须参加,提前退场。
朱珠,你立刻打电话叫三妹过来顶你的位置。记住,牌要打大点!”文一鸣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征询意见。
刘强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我这就约他!午饭就定在这儿!”
朱珠也点头:“好!棋牌室我马上让人准备好,绝对安静舒适。”
文一鸣眼中闪过一丝狠绝,压低声音:“中午,你们轮番上阵,把他给我灌迷糊了!下午打牌,也要故意多输点给他,让他尝到甜头,彻底放松警惕,飘飘然!晚上……才是收网的时候,务必一击必中!”
刘强兴奋地搓着手,拍马屁道:“高!文兄这招请君入瓮,温水煮青蛙,实在是高!”
朱珠也露出了期待的笑容:“这样一来,毛贵元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刘梅花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兴奋,似乎对计划的冷酷和有效表示了某种程度的认可。
刘强接着说:“晚饭我也过来。吃完我们去唱歌!毛贵元不是最爱去天娱宾馆嚎几嗓子吗?朱珠,你马上派人去安排!要最大的包间,里面必须带独立休息的小套间!音响给我调到最好!果盘、干果、小吃、冰啤酒,都备足!要让他玩得忘乎所以!”
刘梅花突然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带着点诡异兴奋的笑容,插话道:“唱歌好!酒也不能含糊。我去子兴那儿拿,他那有种‘龙魂’烈酒,劲儿特别足,后劲绵长,还有‘助兴’的奇效。我去拿两瓶过来,晚饭时你们给他尝尝!保证……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特意强调了“助兴”和“效果”两个词。
朱珠会意,立刻保证:“强哥,文书记,梅花姐,你们放心!天娱那边我熟,包在我身上!一定安排得妥妥当当,让毛贵元‘宾至如归’!”
随即,朱珠拿出手机,拨通了刘有无的电话,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刘所,早!强哥想跟您汇报一下今天活动的大致安排。”
朱珠把手机递给刘强。刘强接过,对着话筒,将中午的饭局、下午的牌局、晚上的唱歌安排,以及准备用“龙魂”酒等细节,条理清晰地汇报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刘有无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这紧凑的安排,最终传来低沉的声音:“好!……思路清晰,就这么办!强哥,辛苦你了,感谢支持!”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让朱珠再听电话。”
朱珠接过手机,放到耳边。刘有无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仔细交代着一些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细节和注意事项,仿佛在布置一场隐秘的战役。
朱珠一边听着,一边频频点头,嘴里应着“是,明白”、“您放心”、“保证不出纰漏”,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而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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