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又看向龙六：“六哥，你负责内部排查和咱们自己人的安全。”
“杜晓青那边，吴芯怡那边，还有我爸妈那边，暗中多派两组人跟着。”
“要生面孔，机灵点的，别被发现。确保万无一失。”
“放心，老板！交给我！”龙六拍胸脯保证，“保证连只可疑的苍蝇都靠近不了！”
“还有，”林飞补充道，“让技术组加紧收集之前跟高家穿一条裤子的那几个官员的黑料。”
“经济问题，作风问题，什么都行。”
“找到实锤，直接匿名捅到纪委去！”
“正在搞！”龙六嘿嘿一笑，“已经摸到几个人的尾巴了，再有点时间，保证让他们喝一壶！”
安排完这些，林飞才稍微松了口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上看，倒是风平浪静。
凌云科技、神脑游戏、波波玛特几个公司运转正常。
之前因为林飞“被抓”引起的舆论风波，在刘波、许杰他们一波“正能量公关”操作下，慢慢平息了。
月老在线餐厅甚至因为那段“暴打小日子”的视频又火了一把，天天排队。
飞零新材的实验室里，林飞最近和韩向晚带着一帮专家，没日没夜地捣鼓新型隐形材料，进展还算顺利。
但这来自高级文明的产物着实复杂，连林飞有着完整技术加超强大脑都有些吃不消。
遇到几个关键参数卡住了，搞得林飞有点焦头烂额。
高家和龙家那边，也没什么大动静。
郭家父子彻底凉透，进去了。
周天被他爹大义灭亲送去自首，周家产业全归了周云。
周云这小子因祸得福，对他飞哥更是死心塌地了。
龙倾城那边，安静得有点反常。
那个方灵婉，据盯梢的人回报，进了江城郊区的一个部队驻地后，就再没露过面。
好像真是来例行公事传个话，然后就躲清静去了。
但这种安静，反而让林飞觉得更不对劲。
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一边蹲实验室，一边暗中发力收集那些官员的罪证。
材料攒了不少，就等合适时机抛出去了。
这天下午，林飞被一个材料参数搞得头大，从实验室出来透气，瘫在休息室沙发上刷手机放松。
随手点开微信朋友圈，漫无目的地往下滑。
突然，他手指停住了。
是吴芯怡发的一条动态。没有配图，只有简单一行字：
“妈，一路走好。女儿不孝。”
发布时间是半个小时前。
林飞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坐直了身体。
芯怡的妈妈……还是没挺过去。
他几乎没犹豫，立刻找到吴芯怡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林飞以为没人接的时候，通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吴芯怡的声音。
听起来……还算平静，但透着一股极力压抑后的沙哑和疲惫。
像是哭过很久，又强行撑着的状态。
“芯怡，”林飞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了……阿姨她……”
“嗯，”吴芯怡应了一声，停顿了两秒，才低声说，“今天早上走的。很平静。”
“你……还好吗？”林飞问完就觉得是废话，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好。
“我还好。”
吴芯怡的声音还是很轻，带着一种透支后的麻木。
“就是……有点累。”
“事情太多了，要守灵，要联系殡仪馆，要通知亲戚……”
“我爸他……情绪不太好，很多事都得我来弄。”
林飞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能想象那个画面，吴芯怡一个人撑着，面对失去亲人的痛苦，还要处理一堆繁琐的后事。
“你一个人在那边不行。”林飞当即说道，“我过去陪你。”
“不用了，林飞。”
吴芯怡立刻拒绝，语气带着点慌乱和……或许是怕麻烦他的疏远。
“你那么忙，公司那么多事……我这边……我自己能处理好的。真的。”
“别废话。”林飞语气强硬起来，不容拒绝，“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就订票过去。夷陵市对吧？哪个殡仪馆？”
“真的不用……”吴芯怡还想推辞。
“吴芯怡！”林飞打断她，声音沉了下来，“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种客套话吗？”
“你妈也是我……长辈。”
“我过去送送她，是应该的。”
“再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林飞能听到她细微的、压抑的抽气声。
过了十几秒，吴芯怡才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说：“……在夷陵市殡仪馆，永安厅。”
“明天上午……告别仪式。”
“好。我知道了。”林飞放柔了声音，“你撑住，我很快就到。有什么事，等我到了再说。”
挂断电话，林飞深吸一口气，立刻起身冲出休息室。
“小杨！”他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打电话，“马上给我订一张最快去夷陵的高铁票！”
“对，就现在！然后开车到楼下等我！”
他又打给雪姬：“雪姬，我马上去趟夷陵，吴芯怡母亲去世了。”
“这边的事你先盯着，有急事电话联系。”
“安保级别保持，尤其注意龙家那边的动静。”
“明白，老板。节哀顺变。这边你放心。”
半小时后，林飞坐上了小杨的车，赶往高铁站。
他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情有点复杂。
他和吴芯怡的关系，因为那次意外变得有点微妙。
说是朋友，又不止。
说是恋人，又隔着杜晓青。
这次去夷陵，以什么身份陪在她身边？
他自己也有点乱。
但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这种时候。
高铁飞驰，窗外的景物从城市变成田野，又变成丘陵。
林飞没什么睡意，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几个小时后，列车广播响起：“各位旅客，夷陵东站到了……”
林飞拎着简单的行李下车，出了站。
夷陵的天阴沉沉的，像要下雨的样子，空气有点闷热。
他打了个车，直接去吴芯怡说的那个殡仪馆。
到了地方，付钱下车。
殡仪馆门口显得有些冷清。
他找到永安厅，走到门口，脚步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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