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冬日的寒风凛冽刺骨,街上行人稀少,显得格外冷清。豆芽摊的生意也因天气寒冷而卖得慢,沐雪留下富贵和萧惠看摊,自己则去买些吃食。
正当沐雪在摊贩前挑选东西时,一个小乞丐急匆匆地跑来,满身狼狈,气喘吁吁地说道:“沐雪姐姐,不好了!你们的摊子被人砸了,富贵受伤了!”
沐雪心头一紧,顾不得多想,赶紧跟着往回赶。远远地,她便看见萧惠和富贵被几个地痞围住,为首的汉子满脸横肉,正揪着富贵的衣领,阴阳怪气地说道:“小东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咱们兄弟在这条街上混了这么多年,你倒好,挣了钱也不说孝敬一点给爷。”
萧惠气得脸色发青,怒斥道:“你们这些泼皮!我们生意好,街坊们愿意买,关你们什么事!”
那汉子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威胁:“怎么不关我们的事?这条街上的生意,都得经过我们兄弟点头才行!”
沐雪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这些日子她的生意红火,怕是挡了这些地痞的财路。她快步上前,厉声喝道:“住手!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为难一个小姑娘!”
那汉子转头看见沐雪,眼睛一亮,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哟,还有一个小姑娘,怎的林屠夫没来啊?”
萧山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沐雪面前,冷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
那汉子打量了萧山一眼,嗤笑道:“读书人少管闲事,小心……”
话音未落,富贵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像一头愤怒的小兽,一头撞在那汉子的腰上。那汉子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摔倒。
“你们不许欺负沐雪姐姐!”富贵死死瞪着那些人,眼神里满是倔强和愤怒。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衙役的喝声:“干什么呢!都抓起来!”捕快们快步走近,为首的捕快一眼认出了沐雪,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哟,这不是沐雪姑娘吗?怎么在这儿遇上您了?”
沐雪见是上次在县衙打过交道的捕快,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连忙上前行礼:“捕快大哥,真是巧了。这些地痞无赖欺负我妹妹,还想砸我们的摊子,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那捕快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转头瞪向那几个地痞:“又是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上次在街上闹事,还没吃够苦头是吧?”
那满脸横肉的汉子见捕快对沐雪如此客气,心里顿时慌了,连忙赔笑道:“误会,误会!我们就是跟这小姑娘开个玩笑,没别的意思……”
“玩笑?”捕快冷笑一声,“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良家女子,还敢说是玩笑?我看你们是皮痒了!”
他说完,一挥手,身后的几名衙役立刻上前,将那几名地痞按倒在地。那汉子还想挣扎,却被捕快一脚踹在膝盖上,疼得直叫唤。
“沐雪姑娘,您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您个交代。”捕快转头对沐雪说道,“这些泼皮无赖,平日里欺行霸市,早就该收拾了。今天正好撞在我手里,非得让他们长长记性不可!”
沐雪连忙道谢:“多谢捕快大哥主持公道。只是我妹妹受了伤,还请您帮忙请个大夫来看看。”
捕快点头:“这是自然。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他说完,又转头对那几个地痞厉声道:“你们几个,听好了!沐雪姑娘可是县老爷的恩师的朋友,又与县老爷夫妇有交情。你们要是再敢来闹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那几个地痞一听,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求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捕快冷哼一声:“光说不敢可不行。来人,把他们押回衙门,每人打二十大板,再关几天,让他们好好反省反省!”
衙役们应声而动,将那几名地痞拖走了。捕快又对沐雪拱了拱手:“沐雪姑娘,您放心,以后这条街上,绝不会再有人敢来闹事。要是再有不开眼的,您尽管来找我。”
沐雪感激地点头,随即从兜里掏出一把把碎银:“多谢捕快大哥,您真是帮了大忙了。这天太冷了,沐雪请几位大哥喝茶!”
捕快摆摆手,笑道:“沐雪姑娘客气了。您可是县老爷的恩师的朋友,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得尽心尽力。再说了,您做的香皂,我家夫人用了都说好,还让我多买几块呢!”
沐雪闻言,连忙从摊子上拿了几块香皂递给捕快:“捕快大哥,这几块香皂您带回去给夫人用,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捕快推辞了几句,见沐雪坚持,便笑着收下了:“那就多谢沐雪姑娘了。您放心,以后这条街上,我让人多盯着点,绝不会再有人来闹事。”
送走捕快后,沐雪连忙去看萧惠的情况。萧惠虽然受了些伤,但好在都是皮外伤。萧山在一旁安慰她,富贵则气鼓鼓地站在一旁,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沐雪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富贵的肩膀:“富贵,刚才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冲出来,事情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富贵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沐雪姐姐,我知道他们就是仗势欺人,我不能让他们欺负你!我烂命一条,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沐雪心中一暖,柔声说道:“富贵,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要先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富贵点点头,但眼里还是有些不甘。沐雪知道,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骨子里有一股倔劲儿,便也不再说什么。
萧山走过来,对沐雪说道:“沐雪妹妹,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认识那些捕快,事情还真不好办。”
沐雪看着气氛紧张,故意逗趣道:“萧山哥哥客气了。你要是实在感谢呢,可以以身相许哦!”
萧山闻言,瞬间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怎么行……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萧惠在一旁看得直跺脚,忍不住插嘴道:“哥,你傻愣着干什么!沐雪姐姐这么好,你上哪去找啊!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可要替你做主了!”
沐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了头,连忙摆手道:“哎呀,我开玩笑的,你们别当真!”
萧山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沐雪妹妹,你值得最好的。婚姻大事,需得三书六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儿戏?”
萧惠气得直跺脚:“哥,你怎么这么死板!姐姐这么好,你还犹豫什么!”
沐雪见势不对,连忙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咱们先回去吧。萧惠妹妹受了惊吓,今天的生意也差不多了,早点收摊,好好休息一下。”
众人点头同意,收拾好东西后,一起回到了住处。沐雪特意煮了一锅姜汤,给大家驱寒压惊。富贵捧着热乎乎的姜汤,心里暖暖的,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沐雪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些感慨。她知道,富贵虽然表面上坚强,但内心其实很脆弱。
“富贵,”沐雪轻声说道,“以后你就安心跟着我们,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富贵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重重地点了点头,笑着笑着就哭了。沐雪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傻子,哭什么!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家人……”富贵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自从懂事以来,他一直在外流浪,从未有过家的感觉。如今,终于有人肯接纳他,给他一个温暖的归宿。
就在这时,林屠夫耷拉着手从外面溜达回来了。他一进门,便察觉到屋里的气氛有些异样,再看富贵满脸泪痕,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沐雪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林屠夫听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走到富贵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好小子,有胆量!敢跟那些地痞硬碰硬,不错!”
富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林叔,我只是……不想让沐雪姐姐受欺负。”
林屠夫哈哈大笑,豪爽地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林家的人!谁敢欺负你,就是跟我林屠夫过不去!”
富贵听到这话,眼泪再次涌了出来。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有一个家,有家人护着他。
林屠夫见状,拍了拍他的背,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来,坐下喝碗姜汤,暖暖身子。”
富贵抹了抹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坐在桌边,捧着姜汤,心里满是温暖和感激。
沐雪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感到无比欣慰。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富贵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有了家人,有了依靠。
屋外,寒风依旧凛冽,但屋内却暖意融融。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喝着热腾腾的姜汤,笑声和话语交织在一起,仿佛驱散了冬日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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