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群星汇聚时
朱明仙舟，启明殿。
凌曜缓缓睁开双眼，孩童般的眼眸中，一片浩瀚的星河流转不息，最终归于沉静与深邃。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气息中仿佛都带着无数规则丝线编织又消散的微光。
“回来了？”岸波白野——白夜，静立在一旁，灵子构筑的身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嗯。”凌曜点头，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弧度，“阮·梅的生命学，果然别具一格。直接触碰‘繁育’与‘生命’的底层逻辑，很有意思。分身那边已经准备好，我们该动身了。”
他的目光转向身旁一直静坐修炼的云璃。自灵魂链接后，她仿佛真正找到了内心的锚点，虽依旧刻苦练剑，但更多了一份沉稳与守护的意味，如同一位默默支持丈夫事业的妻子。
“云璃，准备一下，随我去黑塔空间站。”凌曜说道，“带上我们之前优化的‘二代高产母种’。”
云璃立刻收势，眼眸亮起：“是！”她没有多问，只是无条件地信任。
凌曜又取出那枚温养着停云灵魂的「魂栖玉符」，指尖轻轻一点。玉符中传来停云又惊又喜，带着一丝颤抖的灵魂波动：“恩…恩公？我们是要……？”
“嗯，去给你找个新家。”凌曜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顺便，让几位天才朋友帮参考一下户型设计。”
“户型？！”停云的声音瞬间带上了哭腔，“恩公！您、您可千万别听信那些天才的‘奇思妙想’啊！小女子不求别的，只求一个正常狐人的身子就好！千万不要是什么会走路的蘑菇或者会说话的树啊！”
凌曜哈哈大笑，恶趣味得到满足，将玉符收起：“放心，保证‘惊喜’。”
……
与此同时，黑塔空间站。
模拟宇宙的庞大计算集群深处，一股原本沉浸于浩瀚数据洪流中的意识，微微一动。
“哦？本体要亲自来了？”远在不知名宇宙角落的黑塔本尊，通过人偶感知到了凌曜分身传递的信息。她放下手中正在演算某个古老文明遗迹密码的项目，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丝极具兴趣的笑容。“能让阮·梅那女人都吃瘪的家伙，本体亲至，倒是值得我回去一趟。”
她打了个响指，周身空间微微扭曲，一道由纯粹命途之力构筑的传送门悄然浮现。
……
空间站的休闲舱段，刚刚成功将最后一只“芝麻酥”猫猫糕哄回培育室的星穹列车组，正聚在一起休息。
“总算搞定了！”三月七伸了个懒腰，“没想到这些小家伙跑得还挺快，愿望还挺多。”
穹深有同感地点头：“不过亲手设计猫猫糕，听起来确实很有趣。”
瓦尔特·杨端着咖啡，微微颔首：“能参与这等生命创造的项目，本身就是难得的经历。”他看向一旁沉默的丹恒，“丹恒，你之前任务中，似乎有心事？”
丹恒沉吟片刻，开口道：“在仙舟我独自行动时，我遇到一个，金发，绿衣，背负着一个巨大的……棺椁。那个男人曾经在仙舟的时候展现了丰饶的力量。可惜，当时我正在调查有关前世的记忆，所以那人在我不注意的时候突然消失了，就像……刚才这个‘巧克力酥’的猫猫糕一样神出鬼没。”
哐当！
瓦尔特·杨手中的咖啡杯猛地一颤，些许棕色的液体溅出，落在他的裤子上。他向来沉稳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季。
“金发…绿衣…棺椁……”他喃喃自语，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金发俊朗、却带着近乎偏执的疯狂与智慧的影子——奥托·阿波卡利斯！那个给他，给整个休伯利安，乃至给无数世界带来灾难与悲剧的男人！
“杨叔，你怎么了？”穹注意到瓦尔特的失态，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瓦尔特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推了推眼镜，试图恢复平静，“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往事。”他内心却在疯狂呐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男人应该已经……但为什么描述如此相像？！难道他在这个宇宙还有投影？！’
就在这时，艾丝妲站长轻快的声音通过公共通讯频道传来：“通告，通告！空间站即将迎来两位尊贵的访客。一位是我们的创始人，黑塔女士的本尊！另一位是来自朱明仙舟的贵宾，凌曜先生的本体！请相关区域人员做好准备，非必要勿在传送平台附近聚集。”
这消息瞬间冲散了瓦尔特心中的阴霾，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哇！大黑塔本尊要来了？！”三月七惊呼。
“还有凌曜先生的本体！”穹也兴奋起来，“终于要见到本尊了吗？”
丹恒眼中也闪过一丝期待，他对于凌曜承诺的“复活”技术，有着旁人难以察觉的关注。
……
而在空间站的尖端生命实验室里，气氛却格外“活泼”。
“所以，你的‘灵感’就是把这些游戏里的植物弄出来？”小黑塔人偶漂浮在空中，看着培养槽里那几个正在摇头晃脑的坚果墙，以及另一旁正努力从花冠里凝聚能量，试图发射出什么的小豆苗（豌豆射手低配试做版）。
“寓教于乐嘛。”凌曜分身笑眯眯地，手指在空中划动，一道道蕴含着生命编码的概念丝线融入培养槽，“你看，坚果墙的‘绝对防御’概念，豌豆射手的‘稳定能量投射’概念，虽然现在还很稚嫩，但底层逻辑是相通的。这对于理解生命形态的功能性表达，不是很好的教材吗？”
他看向黑塔，引用并调侃道：“我记得某位天才说过，‘所谓的灵感，就是几百万次思路中恰好对的那一次’。但对于能直接触碰‘概念’的我来说，灵感更像是……在规则的海洋里，随手捞起一颗最闪亮的，我觉得最好玩的贝壳。”
“强词夺理。”黑塔人偶哼了一声，但眼神里却没有反对，反而充满了研究者的兴奋，“不过，这些‘贝壳’确实有点意思。它们结构简单，却蕴含着独特的生命矢量，比阮·梅那些追求极致复杂的‘点心’，更容易分析基础结构。”
一旁的阮·梅没有参与他们的斗嘴，她正全神贯注地记录着坚果墙生命编码的稳定场数据。“虽然形态……别致，但其生命编码的稳定性和对‘守护’概念的低阶诠释，确实有独到之处。”她客观地评价道，对于凌曜的“恶趣味”，她不予置评，但对其展现的技术本质，她从不吝啬关注。
就在这时，凌曜分身特意将「魂栖玉符」的感知链接到了培养槽。
“恩公！恩公！您让奴家看这些是什么意思？！”停云的灵魂波动瞬间炸开，带着哭腔，“难道……难道您真的打算把奴家也变成这种……这种傻乎乎硬邦邦的墙吗？！还是那种会吐口水的花？！恩公饶命啊！奴家知错了！奴家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也不偷偷吐槽恩公像小孩子了！求您给个正常的身体吧！”
凌曜分身忍俊不禁，阮·梅的嘴角也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连黑塔人偶都发出了嗤嗤的电子音笑声。
“安静点。”凌曜分身笑着安抚（更像是逗弄），“这是给你未来新家的‘建材’做参考，不是让你变成它们。你的身体，我会亲自设计，保证比你自己原来的还好用。”
“真…真的吗？”停云将信将疑，灵魂波动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充满了警惕。
突然，凌曜分身神色一动，感知到了本体即将抵达的讯息。“本体到了，黑塔，申请开启最高权限传送通道。”
“早就准备好了。”黑塔人偶回答。
阮·梅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凌曜先生的本体么……正好，关于利用‘母种’优化生命基底效率的课题，我可以与他当面探讨。”
……
空间站主传送平台。
光芒汇聚，首先现身的是黑塔本尊。
她并非通过常规传送，而是如同星辰凝聚般，伴随着无数闪烁的、如同钻石尘埃般的璀璨星光，优雅地踏出虚空。她目光扫过迎接的众人，带着与生俱来的傲然，红唇轻启，重现了那经典的语句：“若不是当年博识尊瞥了我一眼，这世上怕是会多上一位纯美令使。”星光特效在她周身缓缓消散，却依旧留下了令人屏息的华丽气场。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道相对朴素的传送光柱落下，凌曜本体带着云璃和白夜显现而出。他与分身瞬间完成信息同步与融合，依旧是那副孩童模样，但眼神中的深邃与周身那无形中仿佛在编织规则的气场，让所有人都明白，这才是正主。
大黑塔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凌曜，她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然后语出惊人：“看来朱明是留不住你这尊大佛了。你这身‘怪才’，留在仙舟搞民生技术实在是浪费，不如考虑常驻我的空间站？这里的资源和人，”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才配得上你。”
她话音未落，站在凌曜身侧的云璃，虽然面色保持平静，但挽着凌曜手臂的手却不自觉地微微收紧，脚步向前挪了半分，清澈的眼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看向黑塔，脸颊微微鼓起。
凌曜感受到云璃的反应，心中失笑，立刻通过灵魂链接传去安抚：【放松，她在逗你玩呢。我的根在朱明，心在你这里，跑不了。】
同时，他表面从容应对黑塔的“招揽”：“黑塔女士过誉了。空间站虽好，终是他乡。朱明有我需要守护的人和事，才是归宿。不过，偶尔来此与诸位交流灵感，亦是乐事。”
另一边，白夜已经拿出了那袋散发着盎然生机的“二代高产母种”，阮·梅立刻被吸引了过去。两位风格迥异但同样专注于“创造”的女性，很快就“优质生命基底对复杂生命构筑的能量传导效率影响”这一课题，展开了专业而热烈的讨论，完全无视了这边微妙的氛围。
不远处，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星穹列车组，表情从最初的期待、震撼，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穹用手肘捅了捅三月七，压低声音：“喂，我怎么觉得……这几位传说级大佬见面的画风，跟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三月七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小声道：“是啊是啊……大黑塔好像在抢人，凌曜先生在哄老婆，阮·梅小姐和白夜小姐在讨论种地……感觉就像看到了加强版、并且更加任性版本的姬子阿姐和杨叔，在开一场主题跑偏的茶话会……”
瓦尔特·杨推了推眼镜，看着这“接地气”的一幕，之前因罗刹（奥托）而产生的心理阴影都仿佛被冲淡了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丹恒则默默看着被云璃挽着手臂、从容应对黑塔的凌曜，眼中若有所思。
凌曜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莞尔。他拍了拍云璃的手背，然后对黑塔和阮·梅说道：“好了，寒暄到此为止。接下来，该办正事了——首先，让我们把‘植物生命’的蓝图进一步完善。然后……”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魂栖玉符，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就该为我们的狐人朋友，准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新生’了。”
他的话语，为这场看似不着调的天才聚会，定下了最终的、严肃而崇高的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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