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顺着她手腕蜿蜒。滴落在青石砖上绽开。
厉容殇撕下僧袍内衬。动作带着从未有过的急促。
别动。他握住她颤抖的手。布料缠绕过纤细手腕。白色僧衣迅速染红。
烨翎琳倚着宫墙喘息。小伤而已。想抽回手却被他攥紧。比不得你背上那道。
他沉默着打结。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脉搏。那里跳动得太急。像受惊的雀鸟。
你刚才...她忽然倾身逼近。为什么替我挡那一剑?
佛珠硌在两人之间。他低头系紧纱布。职责所在。
职责?她轻笑。帝夫的职责...包括这个?
染血的指尖点上他心口。隔着僧袍触到那道陈年箭伤。他猛然擒住她手腕。
包括。声音沉得发哑。很多事。
巡夜侍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灯笼光晕扫过宫墙。他侧身将她完全挡住。
陛下!侍卫长惊见满地血迹。可要传太医?
不必。她从他肩头抬眼。帝夫...很会包扎。
待脚步声远去。他仍保持着护卫的姿势。僧袍下摆与她凤裙纠缠。
看够了?她突然问。
他松开手后退。臣僭越。
若我说...她扯开刚包好的纱布。就要你僭越呢?
鲜血重新涌出。他瞳孔骤缩。胡闹!再次撕下僧衣布料。
这次动作更急。缠绕时几乎弄疼她。她却低低笑起来。
厉容殇。连名带姓。你动凡心了。
系带猛然抽紧。他抬眼与她对视。陛下看错了。
是么?她举起包扎好的手腕。那这算什么?
纱布末端系成死结。仔细得不像出自僧人之手。更像...
报——!暗卫突然现身。叛军余孽已擒获!
他立即挡在她身前。带我去审。
一起去。她抓住他僧袖。朕要亲眼看着。
天牢阴冷潮湿。叛军首领被铁链锁在刑架上。见到她时疯狂挣扎。
妖女!你不得好死!
厉容殇拾起刑具。再说一遍?
我说她...话音戛然而止。佛珠已抵住喉骨。
本座在此。他声音冷得像冰。谁准你直视陛下?
烨翎琳轻轻按下他手臂。让朕来问。
她走近刑架。谁指使你?
叛军狂笑吐出血沫。你配知道?
银铃突然震响。叛军发出凄厉惨叫。皮肤浮现诡异青斑。
现在呢?她抚着腕间纱布。配不配?
厉容殇皱眉。你用了蛊?
一点小把戏。铃铛再响。比不上帝夫...徒手碎人喉骨的功夫。
叛军在地上翻滚。我说!是北境王!
她收起银铃。早该如此。
转身时踉跄了一下。他本能伸手搀扶。掌心贴在她后腰。
陛下受伤了?
旧伤。她借力站直。三年前那一箭...每逢阴雨就疼。
正是他为她挡箭留下的伤。位置分毫不差。
暗卫低头不敢看。他猛地将人打横抱起。
回宫。
放我下来。她揪住他衣襟。成何体统。
臣在尽忠。他踏过满地血污。陛下若挣扎...会摔。
她果然不动了。脸埋在他颈间。你心跳好快。
陛下听错了。
是么?指尖轻点他胸口。那这里...为什么在发抖?
他收紧手臂。风大。
宫道漫长。月光将相叠的影子拉长。像缠绵的藤蔓。
抵达寝殿时她已睡着。睫毛沾着未干的血珠。他轻轻将人放在龙榻。
转身要走。袖角却被攥住。
别走...梦呓带着哭音。舅舅...
他僵在原地。想起老住持临终托付。护好她...她怕黑。
最终坐回榻边。臣在。
她在梦中蜷缩成团。像受伤的小兽。他解下佛珠放在枕边。
守着陛下。
烛火噼啪。他凝视她睡颜。第一次看清那些细碎伤痕。
颈侧箭疤。腕间刀痕。心口蛊印。每道都与他有关。
晨曦透入时。她突然惊醒。你一夜没睡?
打坐。他收起佛珠。陛下梦魇了。
梦见...她揉着额角。你又要离开。
宫人捧着朝服进来。见状慌忙退出。
今日罢朝。他忽然说。
为何?
陛下有伤。递过温茶。臣说的。
她怔怔接茶。厉容殇...
臣在。
若我...茶盏微微晃动。真要你僭越呢?
他接过茶盏一饮而尽。那便...
俯身时僧袍拂过她脸颊。僭越。
史官在窗外疾书:帝夫彻夜侍疾。陛下罢朝一日。
而当事人正在寝殿对峙。
这算哪门子侍疾?她指着被重新包扎的手腕。纱布系成蝴蝶结。
臣新学的。他面无表情。陛下不满意?
宫墙外。北境王的密探悄然退去。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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