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二十里外的大城潭码头？
二十里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半个时辰就能抵达。
除去侦察兵回来送信时间，恐怕一炷香多点的时间，就能侧击我汉家人民军。
不好！
此时与正面官兵混战，兵力分散。
特别是后方赶路的炮兵，没有步兵的掩护，完全无法面对骑兵的冲锋。
第一次与官兵大股骑兵作战。
绝不能贸然行事。
看来就靠自己一个旅，想鲸吐卢象升大军已是不可能了。
晏火旺果断下令。
“各连排交叉掩护，脱离战场，往西原路折返，与炮兵汇合列阵。”
反观卢象升大军这边。
吃了鸟铳威力射程与霹雳弹威力的亏。
与西乡山匪第一轮交锋，伤亡更是惨重。
五千京营大军，伤亡一千余人。
若不是曹文诏亲自上场督战。
砍杀了几个私自溃逃将军官兵，京营都差点崩溃溃逃了。
见西乡山匪交叉撤退。
卢象升本想让大军压进，咬住西乡山匪。
奈何！
除了京营精锐。
其他卫所兵几乎是和西乡山匪一个照面，就溃逃下阵来。
不得已。
卢象升又看向曹文诏。
说道：“子仪，京营了可否再组织进攻，咬住这股山匪，为关宁铁骑争取时间。”
（曹文诏字子仪）
原本就被西乡山匪打懵了的曹文诏。
愤怒表情严于表。
“总理大人！此战我京营伤亡已超三成，搁任何一支大军都得崩溃，总理大人莫不是想让我京营大军，换下眼前这几千山匪？”
曹文诏所率五千京营大军，虽说名义上划归卢象升指挥。
但京营军饷与人事任免权，都由朝廷掌握。
卢象升也无法强令曹文诏。
再加上久经沙场的卢象升也清楚。
一场战斗下来，一支大军伤亡超过一成，不崩溃都已算是精锐。
曹文诏的京营伤亡达到了三成，还依旧坚守阵线。
防止后方渡河大军崩溃，已算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只怪手中三万卫所大军，欺负欺负流寇还行。
可面对这火器装备精良的西乡山匪，刀枪弓箭，几乎是无法靠近西乡山匪。
卢象升感叹道：“难怪西乡山匪不重视近战，不穿戴盔甲，不配刀枪，山匪根本就不给近战机会。”
曹文诏继续抱怨道：“此战我京营二千火器营，折损过半，这可都是身经百战的鸟铳兵，没个一年半载，训练不出来此等精锐。”
“等剿灭这股山匪后，山匪手中鸟铳，可供子仪优先挑选。”
曹文诏可是看得真确。
百步之内。
西乡山匪鸟铳，可轻松击穿铠甲。
而且西乡山匪鸟铳射得贼准，远不是京营手中鸟铳这般，远程击中山匪全凭运气。
若是能将麾下精锐，全部换成西乡山匪那种鸟铳。
此战又怎会吃如此大亏。
“好！末将要鸟铳两千杆，至于其他鸟铳怎么分，末将也不过问。”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开口便要了一半鸟铳。
不过接下来的硬仗还需京营出大力。
“此战子仪居功至伟，自当多分一些战利品。”
“总理大人！西乡山匪不但火器犀利，且匪兵都是不惧生死的精锐，为何我军没有收到情报？”
卢象升眉头微微皱起。
不是没有收到西乡山匪战力凶悍的情报，而是都被卢象升压下来，没有告知全军。
特别是西乡山匪那种大圆饼火器，卢象升还一直压着未说。
“西乡山匪鸟铳犀利，朝廷已下达多次军报，只是其威力也超过本官猜想。”
“听说钱侍郎已去江南筹措剿匪军费，总理大人与钱侍郎相熟，何不有劳钱侍郎找西洋人，大量采购一些鸟铳回来。”
“西洋人的鸟铳也不便宜，要二十两一支。”
“到了战场上，银子田地一文不值，与其让西乡山匪劫去了，还不如多买些火器，多杀一些山匪。”
“子仪你可知道，鸟铳打造可是军器局与兵仗局的差事，若是大量找西洋人采买，定会困难重重。”
“末将军武出生，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朝廷打造的鸟铳容易炸膛，远不如西洋鸟铳好使，前线将士用性命在填西乡山匪枪口，他们却想着多挣银子。”
不懂？
能看清楚里面门道，居然还说不懂？
好一个军武出身，着实是遮掩说实话抱怨的身份。
南洲田村往东五里。
大寨山山包四周。
第二旅工兵连，正在紧急挖掘壕沟。
不断有汉家人民军各类大炮，往大寨山上拖运。
站在山包之上。
可以看到北边三里处。
第二旅第二营与辎重营，两千西乡人民军战士，与关宁铁骑相隔一里对峙。
辎重营将拖运粮辎重骡马车，摆在阵前，阻扰骑兵冲锋。
为大寨山下工兵连修筑、挖掘壕沟争取时间。
短短一个多时辰。
由于关宁铁骑加入战场，攻守瞬间异形。
按原本卢象升的作战计划。
正面由大军咬住西乡山匪，他祖宗率三千铁骑，冲杀西乡山匪侧面。
可谁曾料想得到。
正面数万大军，居然拖不住数千西乡山匪。
还能让数千西乡山匪，完好脱离战场。
调转枪口，与他关宁铁骑对峙。
有前面那些马车的阻碍，祖宽也不敢率骑兵冲杀。
祖宽掏了一把黄豆，凑在战马嘴前。
看着战马啃食黄豆。
祖宽向身后单膝跪地的斥候问道：“西乡山匪都集中到了前面的山包之下吗？可有分散的西乡山匪，可供我关宁铁骑冲杀？”
“西乡山匪已全部撤向了前面山包，周围之有一些山匪斥候在游弋。”
“总理大人那边，可传来了消息？”
“总理大人要我关宁铁骑，拖住这伙山匪，等候大军围攻。”
“围攻？几万人都咬不住几千山匪，都是一群废物，关键时候还得靠我关宁铁骑，拖住西乡山匪。”
“总兵大人快看，西乡山匪在撤马车。”
顺着那单膝跪地的亲兵手指方向。
祖宽看到西乡山匪，正将阻碍骑兵冲锋的一辆辆骡马牵走。
好机会。
没有那些骡马车阻碍。
一里的距离，十几个弹指（两分钟）就可冲进西乡山匪军阵。
晏火旺之所要撤掉，阻碍关宁铁骑冲锋的辎重营骡马车。
那是因为第二旅的粮草弹药补充，都装在那些骡马车之上。
校长率大军赶来，至少还要三四天时间。
这三四天时间，全得仰仗骡马车的粮食弹药，拖住卢象升的几万大军。
刚开始是炮兵还混乱未就位。
不得已才用骡马车应急一下，阻碍骑兵冲锋。
现在第三营与辎重营身后，九个炮兵排已架好没良心炮。
恭候关宁铁骑的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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