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27门五百斤红衣大炮,隔着涢水河向北咆哮。
一颗颗大铁球,砸向官军阵地。
激起滚滚灰尘。
瞬间!
涢水河码头乱一片,透过灰尘。
陆平安清晰看见,守涢水河码头的官军,正在溃逃。
陆平安抿了抿嘴唇,欣赏着炮兵连的杰作。
见码头上的官军跑得差不多了。
陆平安对身后通信开口道:“令炮兵连延长射程延长一里,第一连开始渡河,在码头上修建防御工事。”
身后纪元说道:“营长!有些不对!咱们都炮轰三轮了,码头上的官军都跑光了,为何还不见官军支援。”
“支援?怎么支援?咱们红衣大炮都能打到随州城下,官军跑过来挨轰吗?”
“话虽如此!但一支支援的官军都未露头,这也太反常了。”
“你的意思是官军看破了我军谋划?”
“职下也不敢确定,但兵书有云,渡而击之,职下猜测张凤翼是想让我军大部队渡过涢水河,立足未稳之时,再进攻。”
“大部队渡河?不行!咱们拢共就这么58艘小渔船,一次性运送一个连都勉强,若是渡河战友太多,想退回涢水河南岸就麻烦了。”
“职下也是猜测,有枣没枣打三竿就知道了。”
果然!
第一连渡河后,在码头上埋头修建防御工事,官军却不为所动。
眼见太阳就要下山了。
纪元建言道:“若是夜晚官军骑兵突袭过来,炮兵排没法确认官军具体位置,没良心炮无法将码头隔离开,这一个连的诱饵,都可能没法撤回来了。”
陆平安吐出嘴里烟头,抱怨道:“若有是有铁蒺藜战车就好了,可惜铁蒺藜战车只有辎重营才有装备。”
“铁蒺藜战车?”
“铁蒺藜战车是可移动的防御铁丝网,专门应对骑兵突袭的,目前只有营级以上军官才见识过。”
纪元早就习惯了好家人民军五花八门的军事装备。
只是很多装备保密性太高,他一个营参谋长也没法接触。
“营长!要不还是让第一连先撤回南岸吧!若是官军骑兵入夜偷袭,第一连可真就危险了。”
陆平安揉了揉额头问道:“你说官军会不会在怀疑,我军也想入夜趁黑,遛进入随州城。”
“应该不会,毕竟我炮兵连与辎重连机动性差,就这么58艘小渔船,光渡河都要两三个时辰。”
“校长曾说过,再多的阴谋诡计,在实力面前都不堪一击。”
“可眼下我军就一个营,敌人有三万骑兵,一比三十,敌人更有实力。”
“三万骑兵,一个小小的涢水河码头,能铺得开三万骑兵吗?”
“营长你不会真打算全营渡河吧!”
“就这几十艘小渔船,能让全营快速渡河吗?再说炮兵连还要留在涢水河南岸山上,从背后守住随州城南面城墙。”
“那辎重连了?”
“辎重连骡马车太多,不方便快速行军,也一同留守在涢水河南岸吧!。”
“可我营主力渡河,落夜后又没有没良心炮掩护,如何守得住涢水河北岸码头?”
陆平安笑道:“谁说没良心炮炮弹,非得架炮瞄准,才能杀敌?”
“啊…”
日落黄昏。
张凤翼在随州城以北,等候第三批斥候回来确认消息。
“哒哒哒…”
在众将的期待声中。
一后背插有信号旗的斥候,快马飞奔而来。
“报…”
只见那斥候还未勒住战马,叫喊声便响起。
“禀大司马,西乡山匪主力六百匪兵已渡河,布置在涢水河南岸的几十门没良心炮,都已搬上渔船。”
其实在西乡山匪只渡河两百匪兵,就犹豫不前。
而是在涢水河码头“大兴土木”,挖掘壕沟。
张凤翼便猜测西乡山匪是欲趁夜入城,挖掘壕沟不过是欲盖弥彰。
现在太阳落山了。
西乡山匪主力反而快速渡河,便更加确认张凤翼的猜测。
现在西乡山匪没良心炮搬上渔船,想再次架炮瞄准,怎么也得花上小半个时辰。
唯一威胁骑兵冲杀的,不过就是河对岸的二十七门红衣大炮。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张凤翼眼睛疑视西方,那即将消散的晚霞。
大声喊道:“全军上马,往涢水河码头冲杀,匪兵一个不留…”
突然!
随州城内只感觉地动山摇。
城外“哒哒哒”的马蹄声,盖过了城墙上汉家人民军军民的惊恐声。
别说是汉家人民军普通军民,就是他们的校长晏羽,也未见过万余骑兵冲锋阵仗。
而刚登上涢水河北岸码头的陆平安,突然就感觉地动山摇。
往北望去。
随州城后方卷起滚滚尘埃。
随着密集的“哒哒哒”马蹄声越来越近。
征战一年多,大大小小战斗经过十数场的陆平安,也莫名心悸起来。
陆平安眼睛死死盯着随州城东城门外,那不断涌出的骑兵。
嘴里高喊道:“快!向炮兵连发令,速速开炮。”
那通信兵手握信号旗,张嘴愣在原地,呆呆的未有反应。
着急炮火支援的陆平安,回头寻向自己的炮兵阵地。
却发觉通信兵还愣在原地。
陆平安一把夺过信号旗,顺便一脚踹翻那通信兵。
随后双手卖力挥舞通讯旗,下令炮兵连全连开炮。
“轰轰轰…”
一颗颗铁球,飞越涢水河。
从涢水河码头两侧,便官军骑兵交叉砸去。
“碰…”
一颗铁球直中一战马脑门。
那战马来不及痛哭嘶鸣,就被削入半颗脑袋。
战马血肉横飞的同时,倒下的马身,也绊倒了后方好几匹战马。
战马的倒地嘶鸣,边军官兵被甩飞尖叫。
很快就被后方战马飞速掩盖。
踩踏成肉饼。
几十骑骑兵的倒下,不会影响骑兵的冲锋。
毕竟在万余骑兵的急速冲锋下,只要停下就是死。
唯一活路就是冲锋。
“砰砰砰!”
随着涢水河北岸码头近在眼前。
不少骑兵已张弓搭箭、夹起三眼铳,瞄向壕沟伸出来的脑袋。
突然!
“砰砰砰…”
一股白烟在壕沟伸出。
前方的冲锋的战马,倒下了十几匹。
其余战马也喘着粗气,速度越来越慢。
又是一轮白烟,这会倒下的战马越来越多。
但纵然倒下数百骑兵,也无法阻止骑兵大军的继续冲杀。
“停止换弹,全连丢轰天雷。”
在一声呐喊中。
第一连的战士舍弃手中燧发枪,不少人在手抖之中,掏出轰天雷与火折子。
密集的铁球,从壕沟中丢出。
“轰轰轰…”
数百颗轰天,瞬间在涢水河码头外,升起滚滚黑烟。
如此多的轰天雷同时爆炸。
哪怕是早已习惯轰天雷爆炸的汉家人民军战士,此时也耳朵长鸣不止。
完全听不见壕沟外的痛哭惨叫,也听不清班长、排长的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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