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萧如玉控制不好自己的灵魂,一路被柳晴晚牵着回到了柳宅,柳晴晚施法赶走了企图来吓唬小孩的鬼魂。
柳晴晚将萧如玉安置在软榻上,这软榻是这几天柳晴晚研制的,对去除萧如玉身上的煞气有很大的作用。
萧如玉周身缠绕着几缕肉眼难辨的、如黑色细丝般蠕动的煞气,正是这些阴寒之物在不断侵蚀他的魂魄。
“王爷,这些煞气和你身上的一模一样。”
柳晴晚指尖在他眉心轻轻一点,孩童便沉沉睡去,周身最后几缕煞气在桃木榻的温养下渐渐消散。
“让他好好睡一觉,明日醒来便无碍了。”
他望着榻上呼吸平稳的侄儿,“有劳。”
“谈不上,”柳晴晚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倒是柳常元,这次是自讨苦吃。”
萧如玉这些年被灌了太多虎狼之药,药性相冲反而侵蚀了魂体,加上常与身带沙场血煞之气的萧衡相处,更是雪上加霜。
其实若按我原本的打算,让他在此榻安睡一两日便能好转。
偏生柳常元自作聪明献上那丹药,就看看这几日,柳常元要如何收场。
就在他昏睡之时,柳府被御林军围得水泄不通。
宣帝震怒之下抄检家产,柳常元革职下狱,王氏也一道被押入大牢候审。
窗外忽然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三更天了。
萧衡闻言转身,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皇兄已下旨查封柳府。柳常元革职查办,王氏押入大牢候审。”
“查封得好。那些靠吸食旁人气血维持的荣华,早该散了。”
她说着收回手:“王爷近来恢复得不错,体内郁结的旧伤已化开七成。”
柳晴晚整理着银针,忽然动作微顿:“说来奇怪,今日百花宴名为选驸马,陛下与皇后娘娘却始终未现身。”
“驸马人选早已定下,今日这场盛宴,不过是演给朝臣们看的戏。”
“玉瑶的婚事,三个月前就定下了,是镇北侯的嫡孙,那位常年卧病、需要冲喜的世子。”
“镇北侯......那位手握北境三十万铁骑的老侯爷?“
“正是。“萧衡指尖轻叩案几,“世子缠绵病榻多年,这冲喜之说,不过是个体面的幌子。“
烛火将他的侧影投在粉墙上,明明灭灭:“北境军权世代承袭,朝廷早已难以节制。此番联姻——“
他话音未落,柳晴晚忽然抬眸:“是要用公主凤驾,换镇北侯府交出兵权?“
萧衡唇角掠过一丝冷峭:“三个月前,镇北侯的幼子已秘密入京,现任兵部侍郎。“
柳晴晚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所以今日这场选婿大戏,是演给那些尚不知情的朝臣看的。“
“也演给北境看。”萧衡起身走到窗前,“要让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桩天家恩宠的美满姻缘。“
夜风卷入,吹得烛火剧烈摇曳。
柳晴晚望着榻上安睡的九皇子,忽然轻声道:“那皇后娘娘可知情?玉瑶公主是皇后的女儿,莫非......”
萧衡回身,玄色衣袖在风中翻飞:“皇后兄长上月刚调任北境督粮官。”
柳晴晚缓缓放下茶盏,瓷底与木桌相触发出轻响。
原来这桩姻缘背后,缠着兵权、粮草、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
“好一盘棋。“她轻声道。
太子根基不稳,用公主联姻夺取兵权,皇后此举,是为嫡子铺就一条削藩集权的坦途。
“如此一来,既解了北境之患,又将三十万铁骑的归属,化作太子未来的根基。一石二鸟,皇后娘娘……好深的心思。”
萧衡玄色的衣袖在窗边微动。
“不止。”
“镇北侯的幼子在京,是质子,亦是未来的情分。待老侯爷百年,这位体弱的世子能否撑起门楣尚未可知。
届时,一个与皇家有姻亲、弟弟在京中为官的侯府,这兵权是交,还是不交?
柳晴晚接口道:
“若不交,那便是负恩忘义,朝廷清算起来,天下人也无可指摘。而接掌这兵权的人选……”
她顿了顿,脑海里面中闪过朝中几位青壮派将领的名字,无一不是天子近臣,或与东宫渊源颇深。
皇后的谋划,远比她瞬间想到的更为长远。
这不仅是巩固太子地位,更是在为太子登基后,能牢牢掌控军队扫清一切障碍。
玉瑶公主的婚姻,是这一切的开端,也是一切算计的支点。
“没错。”萧衡走回案几旁,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
“北境的军权,东宫的声望,皇后的家族,乃至后宫的平衡,都系于此役。陛下默许,皇后推动,各方落子……这已不是一盘棋,而是一场局。”
今日正值寺中举办法会,香客如织,僧侣往来穿梭,倒是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鬼魂兄弟将两人送到山脚下。
“姑娘,这山上重兵把守,你可要小心。”
柳晴晚看了他俩一眼,“想跟我一块上去?”
“不不不不!姑娘饶了我们吧!”
“是啊是啊,那地方……我们靠近都觉得魂体要被灼伤了!”
“我们怕死……哦不,我们是怕再死一次,魂飞魄散啊!”
寺庙本就是清净之地,香火愿力对它们这类阴物有着天然的克制,更何况是妙音寺这等名刹,今夜又聚集了如此多的信众和官兵。对寻常鬼物而言,不亚于烈火烹油。
柳晴晚身边那些可供驱使的“鬼兵”,此刻大多畏缩不前,不敢靠近这片佛光笼罩之地。
“你们在此接应。”
他们混入前厅熙攘的香客之中。
前殿内,梵唱如潮,钟磬悠扬。
柳晴晚环视四周,她原本以为,以萧衡的身手,或许会择机用轻功带着她直接避开耳目,寻个僻静处与姨娘相见。
萧衡看出她的疑虑,开口道:“怕什么?今日来往香客众多,鱼龙混杂。就算被宁王的人察觉了,我们也有足够的理由说是来上香祈福,与宁王妃不过是偶然相遇。”
柳晴晚在儋州苦寒之地挣扎求生这么多年,与这位养尊处优的宁王妃姨娘,名义上是至亲,实则形同陌路,多年来几乎没有任何来往。
她们之间,除了那份淡薄的血缘,还剩下什么?
宁王妃当真会帮一个多年未见的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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