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保持着那个几乎要把鼻子压扁在黑色面板上的姿势,一动不动。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一小块被擦亮的区域,里面映出的绿色瞳孔仿佛也凝固了。
工棚里一时间只剩下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屁精小心翼翼呼吸的声音。
“老大?”屁精终于忍不住,又小声问了一句,“这黑疙瘩……是啥宝贝吗?”
“宝贝……”吱嘎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他缓缓直起身,巨大的手掌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冰冷的外壳,眼神依旧有些发直,但某种炽热的光芒正在瞳孔深处积聚。
“屁精,”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严肃,吓得小家伙一个立正。
“在!老大!”
“你说,”吱嘎抬起一根粗壮的手指,指着那块黑面板,“这东西,能照见俺,对不对?”
“对、对啊,”屁精茫然地点点头,“跟水洼差不多,就是清楚点儿。”
“那它能照见你吗?”吱嘎的手指转向屁精。
屁精愣了一下,凑到那块被擦亮的地方,踮起脚往里看。果然,一小片模糊的绿色小脸挤进了倒影的边缘。
“能!老大!能看到俺的鼻子尖!”它有点兴奋地报告。
“那它能照见俺的扳手吗?”吱嘎又把那柄巨大的扳手拿到面板前。
“能!老大!好大一块铁!”
“那……它能照见俺刚发明的‘砰砰砰连环大炸炸’吗?”吱嘎指向工棚角落一个被油布半盖着的、看起来极度不稳定的装置。
“呃……角度不对,照不全,但能照见一个角……”
“闭嘴!”吱嘎突然低吼一声,打断了屁精的碎碎念。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又极其诱人的事情。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块面板,但这一次,不再是好奇,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贪婪和渴望。
“它能照见……”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它能照见俺!能照见你!能照见俺的扳手!能照见俺的大炸炸!”
他每说一句,声音就提高一分,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
“那它是不是……是不是也能照见俺怎么用扳手修东西?!怎么把大炸炸组装起来?!怎么把一个虾米破烂变成俺们的牛逼家伙?!!”
这一声咆哮如同惊雷,震得工棚顶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也把屁精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吱嘎却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他绕着工作台越走越快,工具叮当作响,嘴里语无伦次地喷涌着破碎的念头:
“让小子们看见……不是靠嘴说!不是靠打完了吹牛逼!” “是靠这个!这个亮晶晶的黑板子!” “把它对着俺!俺干啥,它就能照见啥!” “然后……然后……”
他猛地停下脚步,巨大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工棚简陋的顶棚,投向了广袤而混乱的格洛姆星,乃至更遥远的星辰。
“……然后俺再把照见的东西,‘送’出去!送到所有小子的眼前!让他们不用跑来俺这破工棚,就能看见俺吱嘎老大是怎么干技术活儿的!”
这个想法是如此荒诞,如此离奇,却又如此地……wAAAGh!简直完美契合了兽人那“俺寻思能行就一定能行”的哲学!
屁精张大了嘴巴,小小的脑仁完全无法处理如此复杂的信息量。“送、送出去?咋送?用卡车拉吗?那得多少卡车……”
“蠢货!”吱嘎激动地一巴掌拍在工作台上,震得那设备跳了一下,“不是送铁疙瘩!是送‘影儿’!送‘像’!就像……就像声音能传出去一样!俺们要让‘影儿’也能传出去!”
他挥舞着手臂,试图解释清楚这个他自己也一知半解的概念:“这玩意儿!这铁疙瘩!它肯定能帮俺!它肯定是搞毛二哥赐给俺的启示!让俺搞出点新花样!一种全新的、最waaagh的wAAAGh!方式!”
他把“搞毛二哥”都搬出来了,这对于一个技术小子来说,已经是最高级别的自我说服和灵感认证。
“噢!!!搞毛二哥!”屁精一听这个名字,立刻肃然起敬,虽然它还是没太明白,“那……那俺们该咋办?”
“咋办?”吱嘎咧开大嘴,露出一个混合着疯狂、自信和无限期待的笑容,两排大白牙在油灯下闪闪发光,“修好它!启动它!然后……让它为俺所用!”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台沉默的设备上,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之前是看一件有趣的破烂,现在则是在看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
“电!首先是电!”他再次拎起那两个冒着电火花的鳄鱼夹,但这次不再是胡乱尝试。他仔细打量着设备侧面那些接口,又看了看自己那台危险的“多功能充能宝”。
“接口对不上……妈的,虾米就知道搞特殊!”他骂骂咧咧,但脑子却在飞速运转,“俺寻思……得做个转接头!对!转接头!”
他立刻行动起来,像一阵绿色的旋风般在工棚里翻箱倒柜,找出各种细小的金属线、废弃的接口头,又开始了他最拿手的“俺寻思”式焊接。
“屁精!别傻站着!给俺举着灯!对准点!” “把那卷细铜丝拿来!对!就是快用完的那卷!” “钳子!最小的那把!”
工棚里再次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焊接的滋滋声和吱嘎兴奋的指挥声。这一次,目标明确,动力十足!
经过一番手忙脚乱(期间差点因为短路再次引发小规模爆炸),一个看起来极其丑陋、布满焊疤但勉强能用的转接头诞生了。一头是能夹住鳄鱼夹的粗线,另一头则是几根细小的、被硬掰成对应形状的金属探针。
“成了!”吱嘎小心翼翼地捏着这个新作品,像是捧着什么圣物。他屏住呼吸,将探针那头慢慢对准设备侧面的几个电源接口。
“搞毛二哥保佑……”他罕见地祈祷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探针插入接口。
接好了!
他看了一眼屁精,屁精也紧张地看着他。
吱嘎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缓缓地将滋滋作响的鳄鱼夹合拢在转接头的另一端。
“滋……噼啪!”
一阵更加耀眼的电火花爆开,转接头瞬间变得通红,一股焦糊味再次弥漫开来。那台设备猛地振动了一下,外壳上的几个指示灯极其微弱地、闪烁不定地亮了一下红光,随即又迅速熄灭。
“嗷!烫烫烫!”吱嘎扔下发烫的转接头,甩着被烫到的手指。
“老大!又失败啦!”屁精失望地叫道。
“失败个屁!”吱嘎却兴奋地盯着那台设备,虽然指示灯只亮了一瞬间,但他看得清清楚楚!“它亮了!看见没?它吃电了!它没死透!”
虽然只是极其微弱的反应,但这足以证明他的方向是对的!这玩意儿需要电,而且他的“俺寻思”转接头似乎……大概……可能……摸到了一点门路?
“电压不对?电流太大?还是接口顺序错了?”吱嘎搓着被烫到的手指,非但没有气馁,反而研究劲头更足了,“没事!俺有的是时间跟它耗!”
他再次拿起那个烧得有点变形的转接头,仔细观察着烧灼的痕迹,试图判断是哪里的问题。
“看来不能硬来……得顺着虾米的毛捋……”他喃喃自语,眼神越发专注。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研究如何更好地给这台人类设备供电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在刚才那阵剧烈的、不稳定的能量冲击下,设备内部某个极其细微的、本已损坏的元件,被强行激发出了最后一点生命力,向外界发送了一道微弱到几乎无法探测、频率也极其古怪的能量脉冲。
这道脉冲如同投入浩瀚海洋的一颗石子,迅速淹没在格洛姆星无处不在的wAAAGh!背景辐射和亚空间噪音之中。
然而,在那无法用物理距离衡量的、光怪陆离的亚空间深处,某个由纯粹感官愉悦和极致情绪构筑的领域里,这道微弱却与众不同的脉冲,就像一丝奇特的香料气味,飘进了一座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华丽而堕落的宫殿。
一双慵懒而好奇的眼睛,在无穷的色彩与旋律中,缓缓睁开了一条缝,朝着脉冲传来的方向,投去漫不经心的一瞥。
那目光中,带着一丝玩味,一丝无聊,以及一丝……被勾起的、极其微弱的兴趣。
如同一抹暧昧的粉色轻纱,掠过混乱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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