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级武器箱在紫外线照射下泛着冷冽的光。雷震戴着手套，小心地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全新的突击步枪，枪油的味道在密闭的地下室里格外刺鼻。
德制hK416，序列号全部被激光消除。雷震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这种手法只有顶级特种部队才会使用。
蜂鸟蹲下身检查箱子：没有运输痕迹，就像凭空出现在这里。
林峻的指尖轻轻拂过箱体上那个破碎盾牌的标志：他在展示能力。不仅能突破我们的网络安全，还能突破物理防御。
苏雨晴站在楼梯口，脸色苍白：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这个据点的位置。我们之中...
她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陆星宇突然从楼梯上冲下来，手里拿着平板：我查到了！这些武器的来源。
屏幕上显示着一份加密的军火交易记录，买家署名处是一个熟悉的代号：。
顾铭生。林峻念出这个名字。
不止如此。陆星宇调出更多数据，看这个——在过去六个月里，通过不同的空壳公司，购买了足以武装一个连队的装备。
雷震皱眉：他要发动战争吗？
可能比战争更糟。蜂鸟站起身，磐石计划吗？他可能在组建自己的私人军队。
就在这时，据点的主电源突然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应急灯亮起，将每个人的脸映照得一片惨白。
又来了？陆星宇下意识地护住电脑。
雷震已经拔出手枪，迅速移动到楼梯口：不是普通的停电，我听到发电机室有动静。
蜂鸟立即下令：全员警戒！A组保护数据核心，b组跟我来！
林峻拉住正要跟上蜂鸟的苏雨晴：你留在这里。
地下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还有那些沉默的武器箱。苏雨晴突然抓住林峻的手臂：等等，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吗？
什么意思？
顾铭生为什么要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武器、交易记录...这不像是一个精心策划一切的人会犯的错误。
林峻的瞳孔微微收缩：除非...他是故意的。
突然，地下室的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林峻立即将苏雨晴护在身后，手枪对准声音来源。
谁在那里？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人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脸上戴着面具，但身形让林峻感到莫名的熟悉。
好久不见，林警官。面具后传来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但语调中的某种特质让林峻浑身一僵。
你是谁？
来人缓缓摘下面具。当看清对方面容的瞬间，林峻感觉时间仿佛静止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应该已经死去的陈国明——他曾经的导师，那个在广播电视塔顶层被他亲手制服的。
你...林峻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陈国明的脸上带着林峻从未见过的复杂表情：很意外吗？小林。
苏雨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但陈国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我不是来战斗的。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武器箱，我是来警告你们的。
林峻的手枪依然稳稳地指着对方：警告什么？
园丁不是顾铭生。陈国明缓缓说道，顾铭生只是一枚棋子，就像我当年一样。
地下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蜂鸟和雷震带着人冲进来，看到陈国明时都愣住了。
放下武器！蜂鸟厉声喝道。
陈国明顺从地将手举得更高：我说了，我不是来战斗的。时间不多了，听我说完。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林峻：真正的，是守护者基金会的创始人，也是真理之门的真正掌控者。顾铭生只是他在台前的代言人。
陆星宇从人群中挤出来：等等，如果你不是Z，那你是谁？
陈国明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我是第一个意识到真相，并试图反抗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我当年要策划那场。
林峻感到一阵眩晕，太多的信息冲击着他的认知：你说你在反抗？那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为什么要创立？
为了接近核心。陈国明的眼神变得锐利，只有成为他们的一员，才能了解他们的全貌。但我低估了他们的警惕性，在即将触及真相时被发现了。
蜂鸟走上前，手中的枪依然对准陈国明：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这个。陈国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微型存储设备扔在地上，园丁的真实身份，以及磐石计划的完整内容。
雷震小心地捡起存储设备，递给陆星宇。后者立即开始检测。
没有病毒，加密方式...很特别。陆星宇皱眉，我需要时间破解。
陈国明看了看表：你们还有最多十分钟。我触发了一个诱饵程序，但很快就会失效。
林峻终于放下手枪：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要现在才出现？
因为时机到了。陈国明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园丁即将启动收获计划。届时，所有被他标记为劣质种子的人都将被清除。
苏雨晴突然开口：标记的标准是什么？
社会价值评估系统。陈国明说，他们建立了一套复杂的算法，评估每个人对社会的贡献度。低于某个阈值的人，都会被认定为需要清除的劣质种子
地下室陷入一片死寂。这个计划的冷酷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陆星宇突然喊道：破解了！我的天...
他将存储设备的内容投射到墙上。屏幕上显示出一份长长的名单，每个名字后面都有一个数字评分。林峻、苏雨晴、蜂鸟、雷震、陆星宇的名字都在其中，评分都不高。
但最令人震惊的是名单最上方的那个人——
不可能...蜂鸟喃喃道，这不可能...
名单首位，评分高达99.9%的名字，是他们所有人都熟悉的人物：现任副市长，王志安。
园丁是王副市长？林峻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陈国明摇头：不，王志安只是评分最高的优质种子。真正的...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爆炸声打断。整个据点剧烈摇晃，灰尘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
他们找到这里了！陈国明大喊，快走！
雷震已经组织人员开始撤离。蜂鸟一边指挥，一边问陈国明：出口在哪里？
跟我来！陈国明带头冲向地下室深处，在一面墙前停下，按下几个隐蔽的开关。墙面无声地滑开，露出一条秘密通道。
这是当年我留下的后路。陈国明解释道，直通三个街区外的安全屋。
在所有人进入通道后，陈国明落在最后。他回头看了林峻一眼，眼神复杂。
记住，小林，他说，真正的敌人，往往戴着最友善的面具。
墙面在他们身后合拢。就在完全关闭的前一刻，林峻看到主地下室的门被炸开，一群全副武装的蒙面人冲了进来，他们的脖子上，都纹着那个破碎盾牌的标志。
通道内一片漆黑，只有应急手电的光芒在晃动。每个人都沉默着，消化着刚刚获得的惊人信息。
陆星宇突然打破沉默：所以，我们现在的对手可能是一位副市长？
不止如此。蜂鸟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冷静，如果王志安是优质种子，那么比他评分更高或者相当的，可能还有更多位高权重的人。
苏雨晴轻声说：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组织，而是一个...生态系统。
林峻走在队伍最前面，手中的枪握得很紧。陈国明的话在他脑中回响：真正的敌人，往往戴着最友善的面具。
他突然停下脚步，其他人也跟着停下。
怎么了？雷震警惕地问。
林峻转身面对陈国明：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你一直在暗中调查，那么你一定知道——赵明远医生是谁杀的？
陈国明在黑暗中叹了口气：这就是最可怕的部分，小林。赵明远是自杀的，但也是被谋杀的。
什么意思？
园丁没有亲自下令杀任何人。陈国明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他只是给了赵明远一个无法拒绝的选择：清除一个社会毒瘤，或者看着自己的女儿因为死去。
通道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这就是新时代的犯罪。陈国明继续说，没有直接的凶手，只有精密的算计和无情的选择。法律对此无能为力。
蜂鸟突然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她仔细倾听着什么，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快跑！她大喊，他们在通道另一端安装了炸药！
众人开始狂奔。在通道尽头的光亮处，已经能够看到闪烁的火光。
林峻在冲出通道的最后一刻回头，看到陈国明站在通道中央，脸上带着决然的表情。
告诉周振华，陈国明大喊，他是对的！
巨大的爆炸声吞没了他的最后一句话。气浪将所有人掀飞出去，林峻在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陈国明被火焰吞没的身影。
以及，远处高楼上一闪而过的狙击镜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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