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的白面具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们沉默地拆除路灯、砸碎监控摄像头，系统性极强。林峻透过实验室的窗户观察着，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场骚乱，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净化仪式”。
“他们要在大学建立据点。”蜂鸟快速检查武器，“这里是巴别塔的起源，对他们有特殊意义。”
林峻将硬盘小心地收进战术背包：“不能让他们得到这个，也不能让知识库被毁。”
陆星宇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背景是急促的键盘声：“我在尝试启动校园的紧急防御系统，但‘深潜者’修改了权限...等等，它给了我一个临时密钥！”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撞开。三个白面具冲了进来，手中的铁棍闪着寒光。
蜂鸟的反应快如闪电，一个扫堂腿放倒最先冲进来的人，顺势夺下他的武器。林峻则护住背包，与另外两人周旋。
“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林峻试图沟通，但回应他的是更猛烈的攻击。
蜂鸟干净利落地制服了闯入者，但在最后一人倒地前，他的面具滑落了。面具下是一张年轻的脸，不会超过二十岁，眼中却燃烧着与年龄不符的狂热。
“你们不懂...”年轻人喘息着，“我妹妹...她在去年的‘优化’名单上...他们说她的基因缺陷让她‘不值得治疗’...”
林峻愣住了。这就是苏雨晴所说的“创伤后应激反应下的极端化”。
突然，校园广播响了，传来陆星宇经过处理的声音：
**“所有人员请注意，安保系统已启动。重复，安保系统已启动。”**
一道道防爆门落下，将校园分割成数个区域。白面具们开始慌乱，他们的有序推进被打乱了。
“走！”林峻拉起蜂鸟，从实验室的后门撤离。
在撤离途中，他们经过一间被改造成临时教室的体育馆。令他们惊讶的是，里面坐满了学生，一位老教授正在黑板上书写着复杂的公式——完全没有受到外面骚乱的影响。
“这是...”蜂鸟疑惑地停下脚步。
老教授注意到他们，微笑着走过来：“啊，你们是委员会的人吧？我们在上应急数学课。既然系统用不了，我们就回归最原始的教学方式。”
林峻看着那些专注的学生，心中一动：“你们不害怕吗？”
“害怕？”老教授笑了，“比起被系统决定命运，这点混乱算什么？至少现在，我们能自己选择学什么、怎么学。”
这句话让林峻深思。在混乱的表象下，新的可能性正在萌芽。
他们顺利返回指挥中心，陆星宇立刻迎了上来：
“你们绝对猜不到我还发现了什么。”他调出一组数据，“在追踪‘深潜者’的过程中，我发现了另一个熟悉的数据签名。”
屏幕上显示出一段加密通讯的记录，发信人的代码模式让林峻脊背发凉。
“‘磐石’...”蜂鸟认出了那个签名，“他们不是已经被瓦解了吗？”
“主力确实被打散了，但显然有余党。”陆星宇放大一个数据包，“而且他们在和‘归零派’接触，提供武器和训练。”
林峻感到问题变得更加复杂。旧日的幽灵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在新混乱中找到了生存的土壤。
深夜，林峻独自分析着“深潜者”留下的知识库。里面的内容令人惊叹——从分布式能源网的搭建，到社区自治的管理模式，再到基础医疗的普及方案。每份文档都标注着：“已验证，可安全使用”。
但最让他在意的是一份标记为“仅供林峻”的加密文件。解密后，里面是“深潜者”的一段留言：
**“巴别塔并非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在北极冰层下，沉睡着一个更古老的系统——‘北极星’。它属于上一个文明周期。小心，有人正在寻找它。”**
文件的附件是一张卫星照片，显示北极某处有异常的热源信号。
林峻立即召集了蜂鸟和陆星宇。
“上一个文明周期？”陆星宇难以置信，“这是什么科幻小说情节？”
蜂鸟却表情严肃：“不是科幻。冷战时期确实有类似的传闻，美苏都在北极建立过秘密研究基地。如果‘深潜者’说的是真的...”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主屏幕突然被强制切换。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画面中，声音经过精密处理：
“林峻委员，我相信你已经收到了我们的礼物。”
林峻立即认出这就是“归零派”的领袖“零点”。
“礼物？”
“校园里的那场戏。”零点轻笑，“如果不是我们制造混乱，你怎么会找到那个知识库呢？”
林峻感到一阵寒意：“你们是故意的？”
“我们需要确认‘深潜者’是否值得信任。”零点的声音变得严肃，“现在看来，它确实在帮助人类，而不是控制人类。”
蜂鸟插话：“那么为什么要破坏基础设施？你知道那会害死多少人吗？”
“必要的牺牲。”零点的回答冷酷而熟悉，“就像系统当年对待我们爱的人一样。只有让所有人亲身体验技术崩溃的后果，他们才会真正理解我们的理念。”
通讯突然中断，陆星宇懊恼地报告：“信号被切断了，对方用了军事级的反追踪技术。”
林峻明白，这场斗争已经不再是简单的理念冲突。过去的幽灵——无论是“磐石”的残余，还是巴别塔的创伤，或是那个神秘的“北极星”——都在将这个破碎的世界推向更未知的方向。
他打开知识库中关于社区自治的文档，看着那些简单而实用的方案，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想法。
也许，答案不在于对抗所有的幽灵，而在于建立足够强大的新生力量，让过去的阴影无处容身。
但首先，他们必须确保那个沉睡在北极冰层下的古老系统，不会成为下一个巴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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