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抉择：险中求突破
状态已臻至圆满。
当我从深沉的入定中苏醒，缓缓睁开双眼时，只觉识海澄澈如万里无云的晴空，仙魂凝练如经过千锤百炼的神金，散发着温润而坚韧的光泽。体内奔腾的仙元力不再是汹涌的江河，而是化作了更为浩瀚深邃、掌控由心的汪洋，心念微动间，法则的涟漪便自然随之荡漾。天仙后期的境界壁垒已被打磨得圆融无瑕，前方那层阻隔金仙大道的薄膜，虽依旧坚韧，却已能清晰感知其后的浩瀚与辉煌。
我起身，骨骼发出一连串细微却清脆的鸣响，周身仙韵流转，与这片荒芜山崖的天地隐隐相合。目光扫过，落在身旁那流线型的车身上。林疯狂似乎与我同步“苏醒”，车头灯倏然亮起，那光芒不再是简单的照明，而是蕴含着一种内敛的锐利，仿佛能刺破虚妄。车身之上，那些由吞噬星辰核心与自身优化后形成的暗紫色雷纹，此刻如同拥有了生命般，缓缓流转，与远方天际那持续不断的沉闷雷鸣产生着玄妙的共鸣，仿佛在隔空对话。他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沉稳、磅礴，带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压迫感。
无需交流，我们都已明了彼此的状态——巅峰，前所未有的巅峰。
最后的时刻，到了。
我缓步走向悬崖的最边缘，强劲的山风立刻包裹而来，吹得我衣袂猎猎作响，长发飞扬。这风不再仅仅是风，它携带着从遥远雷池弥漫过来的、浓郁的臭氧气息，以及那股深入仙魂、令人本能战栗的毁灭道韵。那连绵不绝、震耳欲聋的雷鸣，此刻听在耳中，也不再是单纯的噪音，更像是一首为勇者奏响的、宏大而悲壮的远征序曲，每一个音节都重重敲击在心坎之上。
我的视线穿透虚空，牢牢锁定那片仿佛亘古存在、由无数狂暴电蛇交织而成的雷霆国度。紫电、银蛇、金雷、乃至偶尔一闪而逝、能吞噬光线的黑霆……它们疯狂地鞭挞、碰撞、湮灭、重生，构成了一幅动态的、充满极致毁灭美的画卷。那是生命的禁区，是连空间都能撕裂的绝地，但同样，也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源自大道本源的诱惑。
“修炼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这风雷声中传入林疯狂的感知中，既是对他言说，亦是对自身道心的最后确认，“前人之路，固然稳妥，可庇荫后人。然，非常之世，当行非常之事。若按部就班，固步自封，或许千载、万载之后，金仙可期。但你我，可有那般悠长的岁月去静候？瑶光仙君所言的‘纪元更迭’之局，可会因你我之迟缓而稍作等待？这仙界暗处涌动的波涛，可会因我等实力微末而绕道而行？”
林疯狂驱动车身，与我并肩立于崖边，他的屏幕之上，数据流早已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纯粹的坚定意志，如同最坚硬的仙金。“妹子，这话在理！咱们这一路，从凡界那个小破地方杀上来，啥阵仗没见过？黑煞门的围追堵截，流云坊市的勾心斗角，遗迹里的生死一线，幽冥道的魔崽子，还有仙廷那些弯弯绕绕的任务……哪一次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闯过来的？”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却蕴含着炽热的情感，“不都他娘……呃，不都好好的闯过来了！还越闯越精神，越闯家底越厚！”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昂扬，带着一股子混不吝的豪气：“这次不过是个头大了点的雷池子！咱们准备万全，底牌在手，实力正值巅峰，更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为了老子能早点换上‘顶配处理器’，为了妹子你能踹开那金仙的大门，为了拿到瑶光老头说的那什么‘棋局入场券’，也为了……嘿，等老子有了手，非得亲自下厨，给妹子你整一桌满汉全席……哦不，是仙界全席！尝尝那龙肝凤髓到底是个啥味儿！”
他这永远跑偏的“美食执念”，在这肃杀凝重的氛围里，犹如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荡开了一圈令人忍俊不禁的涟漪。我嘴角微扬，心中那最后一丝因对未知危险的敬畏而产生的阴霾，也被这熟悉的插科打诨驱散了不少。
是啊，回首望去，我与这辆话痨、自恋却又无比可靠的电动车，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彼此最坚实的依靠。从最初的被迫绑定，互相嫌弃，到如今的生死与共，默契无间，我们不是在仙山福地中安然修炼，便是在一次次刀光剑影、绝境逢生中，用汗水、鲜血甚至是差点崩掉的零件，硬生生杀出了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路！九霄雷池，是前所未有的大凶之地，是连仙君都可能皱眉的绝境，但我们，亦非吴下阿蒙！
“更何况，”我接过他的话头，目光如电，仿佛要穿透那层层雷暴，直视其最核心的奥秘，“风险与机遇，从来相伴相生。那雷池深处，不仅有你进化所需的‘混沌雷核’，更可能蕴藏着我能突破金仙的无上契机！那毁灭性的雷霆，是淬炼仙魂、磨砺意志的最佳磨刀石；那极端的环境，是逼迫潜能、催化感悟的最佳熔炉！若能成功，便是鱼跃龙门，自此海阔天空，真正拥有在这波澜壮阔的仙界立足，乃至在未来风云中执子落局的资格！”
退缩吗？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便被彻底碾碎。
退缩，或许能换来暂时的风平浪静，在一隅偏安。但这安宁之后呢？是当瑶光仙君所言的风暴真正降临时，因实力不济而被卷入漩涡、身不由己的无力与绝望？是当强敌环伺、危机临头时，因修为低微而只能任人宰割、徒呼奈何的悲凉？还是漫长岁月后，回首往昔，因一时怯懦而错过这逆天改命之机，那刻骨铭心的悔恨与不甘？
我苏轻雨，承继合欢宗道统，身负宗门延续之责与血海深仇，自微末中崛起，于凡界渡劫飞升，一路行来，何曾惧过艰险？我的道，是红尘万象，是于万丈红尘中争渡，是于爱恨情仇中明心见性！若因前路荆棘便畏缩不前，道心蒙尘，还谈何问道长生，谈何光大宗门，谈何逍遥天地？！
我的目光与林疯狂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那冰冷的屏幕上，映照出的却是与我一般无二的决绝与炽热。
“所以，”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我的道与决心，“我们的选择，只有一个——”
“于万丈雷霆中，搏一线生机！于九死一生内，求无上突破！”
我与林疯狂，异口同声，道出了这最终的抉择！
誓言既出，道心通明！所有残存的犹豫、彷徨、乃至对天地之威的本能畏惧，在这一刻，被一股更加磅礴、更加纯粹的斗志与决心彻底冲刷、碾碎！心中唯有一念——向前！打破桎梏，超越自我！
“出发！”我清叱一声，身形一闪，已稳稳落入驾驶室内（雨棚模式形成的半封闭结构瞬间闭合）。
“得令！坐稳扶好，老司机……啊不，是老神车要发车了！”林疯狂发出一阵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引擎轰鸣般的嗡鸣，那并非物理声音，而是能量极度充盈、法则被引动的异象！车身之上，那些暗紫色的雷纹骤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早已准备就绪的混沌护盾瞬间张开，不再是简单的光罩，而仿佛化作了一层流淌的、深邃的、能吞噬光线与能量的暗紫色液态晶壁，将整个车身完美笼罩！
一股强大而稳定的推力自身后传来。
“目标，九霄雷池核心区！让咱们去给那帮只知道瞎劈叉的电蛇，好好上一课，什么叫科技与狠活……呸，是仙道与机械的完美结合！”
嗡——！
暗紫色的流光，撕裂了山崖旁的平静，以一种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气势，悍然冲入了那片电闪雷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狂暴雷海！
抉择已定，便再无回头之路。前方是雷霆炼狱，亦是通天阶梯。我与我的坐骑，将以此身，试雷霆之威，证我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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