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中药和消毒水混合的淡淡气味。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客厅，在胡歌半边轮廓上投下光影，却照不进他眼底的沉寂。
他靠在沙发上，左侧脸颊和眼角的伤痕依旧明显，整个人清瘦了不少，像一把收入鞘中、暂敛锋芒的剑。
经纪人蔡艺侬陪在一旁，气氛有些凝重。
许昊的到来，对他们而言，是一个意外。
寒暄过后，许昊并没有急于说明来意，而是将目光落在胡歌手边一本翻旧了的书上——《哥伦比亚的倒影》，木心的散文集。
许昊微微一笑，开口却不是谈戏，而是仿佛自言自语般念道：
“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
胡歌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睛，第一次真正聚焦在你身上。
这句话，正是那本书里的。
许昊迎着他的目光，继续平静地说：
“木心先生还说，‘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鸟鸣。蔡艺侬有些惊讶地看着许昊，又看看胡歌。
胡歌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
“许先生也读木心？”
“读。尤其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
许昊顺势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身体前倾，姿态坦诚。
“胡歌，我今天来，不是来安慰你，也不是来给你画一个重返巅峰的大饼。那些都太轻了。”
许昊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他脸上的伤痕，语气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真诚：
“我是来告诉你，这场车祸，毁掉了一些东西，但也给你打开了一扇门——一扇让你从‘偶像’胡歌，走向‘演员’胡歌的门。”
蔡艺侬欲言又止，胡歌却抬手示意她不用说，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许昊从随身的公文包里，不是拿出合同，而是拿出一份厚厚的人物小传和世界观设定图，轻轻推到他面前。
封面上是手写的几个大字：《仙剑奇侠传三》——景天\/飞蓬\/龙阳。
“这个角色，一个当铺小伙计，却是天界将军的转世，身上有三重人格。他市井、滑头，却重情重义；他前世是英雄，是王子，背负着不同的宿命。”
许昊的语速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逍遥是完美的开场，但景天，是让你撕掉标签、证明你‘不止于此’的战场。”
许昊指向他脸上的伤：
“这些伤痕，化妆可以掩盖。但它们带给你的感悟，对生命无常的体验，是任何表演技巧都替代不了的。现在的你，比两年前更懂什么是‘失去’，什么是‘责任’，什么是‘虽千万人吾往矣’。”
许昊终于拿出了那份合约，但没有递给他，只是放在那叠资料旁边。
“合约在这里，条件是最好的。但我今天不打算让你签。”
许昊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我把这些资料留给你。你看完它，想想景天，也想想你自己。等你觉得，你已经准备好从这‘无底深渊’里爬出来，想去看看那‘前程万里’的时候，让Karen姐联系我。”
许昊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又停下，回头说了最后一段话，像是预言，又像是承诺：
“胡歌，凤凰涅盘，需要烈火。这场车祸就是你的火。烧掉的，是过去的躯壳；重生出来的，将是一个谁也无法定义的演员。我在火的那头，等你。”
说完，许昊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房间里，胡歌久久地凝视着那份《仙剑三》的设定稿，手指缓缓拂过“景天”的名字，眼底那潭沉寂了数月的死水，终于被投入一颗石子，漾开了剧烈的涟漪。
蔡艺侬看着他的侧脸，轻轻松了口气，她知道，那个熟悉的、对表演充满渴望和敬畏的胡歌，快要回来了。
会议室里人头攒动，却秩序井然。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期待与压力的能量。
许昊坐在主位，虽然他年纪最轻，但此刻无人会质疑他的核心地位。
他的左边，坐着的是特意从香港请来的李国立导演，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导演看着眼前这群朝气蓬勃又才华横溢的年轻人，眼中闪烁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
李导旁边是编剧邓紫姗，她面前摊开着厚厚的《仙剑三》原着小说和初步剧本大纲，正与李导低声交流着某个情节的改编思路。
会议桌的另一侧，堪称颜值与气质的顶配。
杨密穿着一身利落的时装，眼神灵动而自信，她已经完全进入了“公司一姐”兼“女主角”的状态，不时与身边的人谈笑风生。
而刘诗诗则安静地坐在她旁边，气质清冷，但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发亮的眼睛泄露了她内心的激动。
这是她签约后的第一个重大项目，意义非凡。
造型总监宋晓涛带着她的团队，正在向李导和许昊展示初步的角色概念图，从“唐雪见”的娇俏明艳到“龙葵”的蓝红双态，设计稿精美绝伦，引发了阵阵惊叹。
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许昊右侧的霍建华。
他刚刚签约昊天，身上还带着些许游离于热闹之外的安静气质，但态度非常认真，正仔细阅读着属于自己的部分剧本，偶尔抬头听听大家的讨论，已然进入了“徐长卿”的状态。
许昊环视全场，心中豪情激荡。
这就是他一手搭建的梦之队，几乎完美复刻了原世界的黄金组合。
他轻轻敲了敲桌子，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各位，”
许昊的声音沉稳有力，
“今天，我们昊天影视的第一个S+级项目，《仙剑奇侠传三》项目组，就算正式成立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
“感谢李导出山，感谢紫姗的妙笔，感谢晓涛姐的神来之笔，也感谢密密、诗诗、建华的信任。我们聚集在这里，不是为了简单地拍一部戏，而是要共同创造一段属于我们，也属于所有仙剑迷的经典。”
“我们有最好的故事底本（晋江），有最好的导演、编剧、造型，有最好的演员阵容。”
许昊特意看了一眼胡歌那个空着的位置，但语气依旧充满信心，
“现在，只差最后一块，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块拼图。”
李国立导演接过话头，他的声音带着港普的腔调，但充满权威：
“许总说得对。景天这个角色，是整部戏的灵魂，需要找到一个既有灵气又能扛得起喜剧的角色来演！”
许昊点头：
“是的，选角组会持续跟进。在其他主演都已到位的情况下，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前期筹备。服化道要开始精工细作，剧本要反复打磨，演员们的定妆、剧本围读、武术和礼仪训练，下周就必须全部启动。”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小乔进来，后边跟着胡歌！
他有点拘谨的说，
“我是不是来晚了？”
“刚刚好，欢迎进组。”会议室掌声一片。
胡歌拱手作礼，找到位置坐下！
许昊站起身，举起茶杯（以水代酒）：
“诸位，前路漫漫，挑战诸多。但我相信，凭借我们所有人的专业和热爱，《仙剑三》必将成为一部现象级的作品！预祝我们，开机大吉，共创辉煌！”
“共创辉煌！”
所有人都举杯响应，连一向清冷的刘诗诗眼中也燃起了斗志的火焰。
会议室里，一个注定要载入国产仙侠剧史册的项目，正式拉开了帷幕。昊天影视的利剑，已然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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