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血肉模糊的大脸离他们越来越近，狰狞着，腥臭的涎水留在地上，贪婪的看着他们。
短短几个小时，怪物脸宽居然和他们的身高一般，长度就更不用说了，如此看来，硬刚绝对不行，他们太渺小了。
廖小雅用手碰了碰水面，将手放在鼻子间闻了闻，“水里会不会真有什么东西？”她冲李灵柩扭头，“你嗅觉比较灵敏……水里有股味道，你闻一下？”
李灵柩动作一顿，他明明没有告诉过廖小雅自己嗅觉灵敏这件事，她怎么知道？
其实他早就发现水里的味道不一样，有股淡淡的香味，和之前那股馥郁的香气很像，和白叶身上的味道很像。
白叶会不会就在这里？
他心里一颤。
“九哥，你怎么了？”廖小雅看他眼神不太对劲。
李灵柩摇摇头，“我没事，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廖小雅追问：“真的没事吗？可是你的手在抖。”
李灵柩将手握成拳头，藏在水中，心跳得很快，艰难的吞咽口水，“我想到让大家安全出去的办法了。”
白炽光一动锁链就叮当响，“什么办法？”
李灵柩提示他们：“你们说，怪物为什么不敢进来？”他目光的直视着那一张张争先恐后，狰狞的脸，“它们在害怕什么呢？”
几人异口同声默契回答：“蜘蛛！”
“你想用蜘蛛去对付怪物？”廖小雅有点惊讶，正色道：“你想怎么做？”
三木疑惑：“蜘蛛不出去，怪物不进来，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对付上？”
“那就让蜘蛛出去。”李灵柩目光坚定。
白炽光问：“怎么让蜘蛛出去？”
李灵柩解释：“我们的血肉里有一股芬芳，大概就是这个味道，才让蜘蛛对我们食指大动。”
那股馥郁着血的腥气的芬芳。
李灵柩接着说：“外面那些怪物身上也有，所以它们不敢进来。”
和白炽光锁在一起那个人，直视着李灵柩的眼睛，问：“人类的嗅觉竟然能如此灵敏，您是怎么做到的？”
李灵柩得意：“大概是神赐予我的吧。”
“胡说八道！”那人皱眉，不再说话。
廖小雅鄙夷：“你刚刚不是还说自己不信上帝？！”
“怪不得……”宋乐喃喃道，“我还以为我比较倒霉，一落网就招那么多蜘蛛，原来是血液。”
白炽光忽然想起，“在福利院也出现过这种大白蜘蛛，九哥那时候你和白叶不在，投资人在众目睽睽下变成蜘蛛，还把一个玩家当场吃了。”
“也就是说，蜘蛛是可以出现在其他地方的，”李灵柩又问他们，“你们还有多少积分？”
廖小雅问：“你想做什么？”
李灵柩打了个响指：“换一种绿色的染料。”
廖小雅：“懂了。”
当然不可能只有他们出钱，几个人往阶梯那边走，准备安排下去，李灵柩叫住廖小雅：“小雅。”
廖小雅：“正常点。”
李灵柩将手握成拳，挡在嘴边咳了一声，“借你的符纸一用。”
廖小雅不舍的拿出一张符纸：“省点……”
“我要两张。”
廖小雅：“……我拒绝。”
“拒绝无效。”
廖小雅咬牙切齿：“凭什么。”
“快点。”
……
听到他们的提议，大部分玩家面露难色，犹豫道：“真的可行吗？”
白子抱着手，“你的方法和我的方法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更温和些罢了，”他高高在上的看着被水湮过半身的李灵柩，“你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因为善良吗？”
“不然呢？！”三木大声反驳，“九哥就是心地善良心怀大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像你那么阴险狠毒狡诈心机视他人的性命如草芥！实力强了不起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比你厉害的人！”
李灵柩在心里吓一跳，刚刚他还以为是方束。
面对李灵柩不解的眼神，三木尴尬解释：“我…我就是爱多管闲事！”
“嗯，挺好的。”
三木呆呆的：“啊？”
黑子气得往前一步，“我哥说话你插什么嘴？我哥就算是坏人又怎么样？我哥就是比你们强？怎么样？”
黑色飞镖刚要扔出，就被白子拦住手腕，他轻轻嗤了一声，“不过我很好奇，你们要怎么做，才能把蜘蛛引到怪物身上，比起那些死血死肉，赤裸在人体的血肉、活生生的人应该更具吸引力吧。”
“你能想到的问题，我们当然考虑到了。”廖小雅心梗地将仅剩的两张符纸拿出，面不改色的咬破手指，嘴里念念叨叨，在符纸上面写写画画。
符纸先是面变成了扁扁的纸人的形状，然后越来越大，两个巨大的、圆圆胖胖的纸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靠！”
“那是什么东西？”
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玩家站出来，惊讶：“你…你竟然是巫女的继承人！最后一次出现纸人，还是十几年前呢！”
“什么纸人什么巫女？”议论纷纷。
白炽光看廖小雅：“巫女？”
廖小雅别过视线，“以后解释。”
白炽光看淡定的李灵柩，“九哥，你猜到了？”
“没有。”李灵柩诚实道，“不过意料之中。”
白炽光看大家都那么淡定，“你们怎么都没有反应？”
“……”
黑子垂头凑到白子耳边，暗戳戳的问：“哥，我们真的要听他们的吗？”
“或许是一场好戏……”白子一回头，就和黑子撞上了，一把将人推开，命令道：“以后不许离我太近。”
黑子愣愣的：“哦，我……”
有玩家问：“那蜘蛛出来之后，我们躲哪儿？”
李灵柩言简意赅：“水里。”
“真的可以吗？蜘蛛不会进去吗？”
白炽光说：“我记得有些蜘蛛水性良好，在水里最多可以活三十个小时，当然也有的蜘蛛水性不好，只能活几分钟。”
李灵柩确定：“水里不是它们的地盘。”
廖小雅欲言又止：“你怎么知道？”
“您的语气太笃定了。”禁言的人开口说话，自从被白炽光下了命令之后，说话像个机器人。
李灵柩多看了两眼这个人，没说话。
白炽光指挥着大家，“大家轮流献血，等绿光大家就躲在水里，实在憋不住气了，就赶紧吸一口气，吸完气马上躲回去。”
三木手里拿着绿色染料，“那这个怎么弄到怪物身上？”
廖小雅抬了抬下巴，伸手：“给我吧，我处理就好了。”
三木吐槽：“好阴的表情。”
白炽光眼神询问李灵柩，她一个人真的行吗？
其他玩家也是不太信服的样子，“好不……我们帮你。”
廖小雅打住他们：“不用，你们会拖我后腿。”
三木对廖小雅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对其他人说：“她说的是实话。”
李灵柩一脸淡定：“听她的。”
众人：如此信任？？？她再怎么厉害现在也是一个小孩！
“那…那他怎么办？”三木偷偷瞄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宋乐。
“到时候水估计已经淹过他了。”李灵柩抬头看那摇摇晃晃的小摇篮，心里计算着时间，“蜘蛛网弹力不错，到时候有一个人负责看着宋乐，等他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就把人拎起来。”
三木积极：“那，那我去吧！”
李灵柩一眼就看出他什么心思，犹豫了一下，“哦，那你就去吧。”
三木见水已经漫过宋乐的胸膛，下巴碰着水，整个人很虚脱，赶紧将手穿过蜘蛛网的缝隙，温柔的将宋乐的脑袋抬起一点，“那个，你伤得怎么样？”
宋乐盯着他的脸，笃定道：“我见过你。”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宋乐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紧张和心虚，他继续道：“哦，就是今天见过，刚刚我被蜘蛛攻击的时候，好像看见你帮了我，谢谢你，还有，我们认识吗？”
“不，不认识！我是在帮我…我自己而已！”
“你紧张什么？”宋乐轻笑一声，“你喜欢我啊？”
“你也太自恋了吧！我怎么可能喜欢……”
“我有男朋友了。”
“……啊……哦。”
很像一只落水的小狗，宋乐想梁池了。
静寂。
三木问：“那你男朋友呢？”
宋乐说：“他死了。”
三木问：“你不伤心吗？”
宋乐说：“后悔更多。”
遇见梁池之后，他的人生分成了两半，一半用来应付生活，一半用来喜欢梁池。
梁池死后，他的人生又被重新划分成两半，一半跟着梁池走了，一半带着梁池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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