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弥漫着奇异的药香,李老家主周身蒸腾的白雾如游龙般盘旋,在烛光下映出淡淡的金芒。陈云指间的银针尚未完全收起,针尾仍微微颤动着,仿佛还残留着祛除蛊毒时的余劲。当最后一缕白雾没入老人眉心时,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溃烂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愈合,新生的皮肉泛着健康的粉红色。
“嗬——”
李老家主猛然坐起,枯瘦的手掌抓住床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浑浊的双眼骤然睁开,瞳孔中闪过一丝锐利如鹰隼的光。满室名医呆若木鸡,戴维斯教授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颤声道:“这违背了医学常识……冠状动脉的淤塞居然……”
陈云按住老人欲掀被的手腕:“您现在只能进白粥。”
李老家主竟像个孩童般撇嘴,转头瞪向长子:“还不快去!”
廊下的喧嚣隐约传来。李汉林带着几个金发碧眼的投资人要硬闯,却被突然出现的暗卫拦下。地上蜷缩的南洋降头师七窍流血,怀里跌出的青铜蛊盅滚到陈云脚边——盅底刻着契丹文“噬亲蛊”三字,边缘还沾着暗褐色的血渍。
“老爷子殁了?”李汉林试图踹开暗卫,“李家该易主了!”
他没注意到,端着粥碗的李炳荣眼角有泪光闪烁。多久没见到父亲这般中气十足的模样?上一次还是二十年前在珍宝岛,老人徒手拧断间谍脖子时,也是这样一声暴喝。
三碗白粥下肚,李老家主竟哼起东北小调:“翠花上酸菜~”
满堂专家强忍笑意时,老人突然正色:“今日所见,若泄半字……”他指尖轻点,紫檀茶几应声裂开,“犹如此案。”
暗卫抬走瘫软的李汉林时,书房内的谈话正到关键处。满墙古籍间,李老家主沏茶的手稳如磐石,武夷山母树大红袍的香气氤氲中,他忽然问:“小陈,那蛊虫可会反噬?”
“本命蛊与养蛊人性命相连。”陈云展开针囊,七十二根银针在烛下泛着幽光,“但下蛊人若修过分魂秘术,或许能苟活。”
窗外忽然传来扑棱声。阿龙拎进只信鸽,铜管里卷着密信:“汉林与境外势力约定,今夜子时炸毁能源实验室。”
老人抚掌大笑时,书架突然移开,露出满墙电子屏。全球金融市场的曲线如蛛网闪烁,其中三条标红的正是李家命脉。“这帮猢狲……”他指尖划过屏幕,纽约交易所实时画面里,几个西装革履的身影正在销毁文件,“连祖传的海外矿脉都想吞。”
陈云递上药方时,老人忽然握住他手腕:“小陈,可知四十年前珍宝岛战役?”他扯开衣襟,心口疤痕如地图蜿蜒,“当年替我挡子弹的警卫班长,也姓陈。”
暮鼓声自钟楼传来。家族祠堂方向升起三枚红色信号弹,那是李家百年未用的紧急召集令。阿龙突然压低声音:“境外三家对冲基金正在做空李氏股票。”
“戏台搭好了。”李老家主拄着龙头杖起身,蟒袍在烛光下泛着暗金纹路,“且看今夜,是谁的鸿门宴。”
他推开轩窗,风雪灌入时,远山竟传来狼嚎。陈云这才发现,书房北墙悬挂的并非山水画,而是用金线绣成的全球势力分布图——其中西藏地区,正标注着鲜红的“五色矿脉”符号。
“一九六二年,我在可可托海地质队见过这种矿石。”老人突然指向西藏方向,“当时苏联专家说,这玩意能改变世界格局。”他的指尖重重点在古格王朝遗址上,“汉林找的,恐怕不只是钱……”
祠堂内的百年楠木柱上,烛泪层层堆叠如钟乳。当李老家主踏过门槛时,满堂窃窃私语骤然静止。几个旁系族老手中的茶盏跌碎在地,李汉林的党羽面如死灰。
“听说有人等我断气?”老人龙头杖顿地,青砖裂开蛛网纹,“今日便让列祖列宗看看,李家究竟谁说了算!”
陈云站在阴影里,注意到供桌下藏着个檀木匣——匣缝露出半截青铜蛊盅,与南洋降头师那尊一模一样。阿龙悄然按住枪套,院墙外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父亲!”李汉林突然扑跪在地,“儿子是被摩根家族胁迫……”
话未说完,老人突然掷出茶盏。白瓷贴着李汉林头皮飞过,撞碎在鎏金匾额上,“忠孝传家”四字溅满茶渍。
“胁迫?”李老家主冷笑,“你书房暗格里,可还收着罗斯柴尔德家的金印!”
窗外突然枪声大作。阿龙猛地将陈云拽到柱后,流弹击碎窗棂的瞬间,祠堂电闸被人拉断。黑暗中只听见李老家主的暴喝:“点灯!让魑魅魍魉现形!”
当应急灯亮起时,众人才发现陈云已护在李老家主身前,指间银针钉住了三个试图靠近的枪手。老人抚掌大笑:“好!陈班长有后如此,我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混乱中,陈云踢翻那个檀木匣。滚出的不仅是蛊盅,还有张手绘的矿脉图——五色矿石的标注旁,写着段梵文咒语。阿龙捡起图纸时突然闷哼,掌心浮现出诡异的青黑色。
“别碰!”陈云银针疾刺,黑血从阿龙指尖逼出,“矿石带有辐射诅咒……”
李老家主夺过图纸,盯着咒语脸色骤变:“这是藏传佛教的镇魔咒!汉林,你竟敢动布达拉宫地宫的主意?”
院外突然传来螺旋桨声。透过破碎的窗棂,可见三架印着UN标志的直升机正在降落。李老家主突然扯下胸前玉佩塞给陈云:“带着矿脉图去找强巴活佛!绝不能让这东西落在——”
话音未落,祠堂大门被炸药轰开。硝烟中走进个穿沙漠迷彩的白人,颈间挂着枚双蛇杖徽章:“李先生,世界卫生组织正式接管这里。”他举起辐射检测仪,屏幕上的数值疯狂跳动,“根据《国际核不扩散条约》……”
陈云在阿龙掩护下翻出后窗时,最后看见的是李老家主拄杖而立的背影。老人撕裂上衣,露出心口那道枪伤:“四十年前苏联克格勃没要了我的命,今日倒要看看,谁敢动中国的矿!”
藏獒的狂吠与枪声在雪夜中交织。陈云滚进假山密道时,怀里的矿脉图突然发烫,图纸上的五色矿标记竟在黑暗中泛起荧光。暗道尽头传来马蹄声,某个披着牦牛斗篷的身影举起酥油灯:
“强巴活佛等您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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