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艺廊的午后茶叙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结束。那盒Ladurée马卡龙像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每个人心中荡开了不同的涟漪。
两位银行家看沐晚晴的眼神多了几分真正的重视,科技新贵则带着探究的好奇,而那两位名媛,离场时几乎没再多看沐晚晴一眼,只是彼此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略带酸意的眼神。
陆承渊率先起身,助理无声地上前替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Loro piana羊绒开衫。他没有多余的话,只对众人微微颔首:“我先走一步。”
目光掠过沐晚晴时,没有丝毫停留,仿佛那盒马卡龙只是主人对客人的基本礼仪,无需特别道别。
但沐晚晴知道,那不是。
她和其他人一起起身,恭敬地目送他离开。
直到那挺拔冷峻的背影消失在艺廊深处私人通道的转角,她才几不可闻地吁了口气,重新坐下,端起那杯已经微凉的抹茶,指尖却微微发烫。
沈泽立刻凑近,压低的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兴奋:“晚晴!可以啊!陆承渊居然给你单独准备点心!这待遇……”
他啧了一声,摇摇头,“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头一回见。”
沐晚晴垂下眼帘,用银质小勺轻轻拨弄着茶碗里未化开的茶粉,语气轻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无措:“沈公子别取笑我了,陆董可能只是…只是出于礼貌吧。我刚才是不是太多嘴了?关于那幅画……”
她适时地流露出一点不安,将对方的关注点从“特殊待遇”引向“可能失礼”的担忧上。
“怎么会!”沈泽立刻否定,“没看顾问和承渊都认可了吗?你这可是给我们长脸了!”他心情极好,大手一挥,“走,晚上想吃什么?必须庆祝一下!”
沐晚晴却轻轻摇头,露出一个略带疲惫的温婉笑容:“谢谢沈公子,不过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休息。而且,”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今天已经够打扰陆董了,不好再占用您的时间。”
她表现得体又懂事,将“想独自消化”的意图包装成“不打扰”和“体贴”,让沈泽无法强求,反而更觉得她识大体、不恃宠而骄。
沈泽果然不再坚持,亲自让司机送沐晚晴回公寓,一路上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陆承渊的喜好和禁忌,沐晚晴都安静听着,偶尔点头,心里却像有一台精密仪器,快速筛选、分析、存储着这些信息。
回到公寓,卸下一身看似随意实则处处心机的装备,沐晚晴泡了一个漫长的热水澡。
滴入几滴助眠的this works深度睡眠精油,她沉入水中,闭上眼睛,任由思维在氤氲的热气中扩散。
今天的一切,如同电影画面般一帧帧回放。陆承渊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看似随意的话,那盒马卡龙……
她反复咀嚼,试图从中剥离出最真实的意图。
他肯定了她的高尔夫技术。
他注意到了她对艺术的见解并进行了试探。
他记住了她没吃点心,并给予了体贴的回应。
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了她预设的鼓点上。进展甚至比预想的还要顺利。
但越是这样,越需要冷静。
陆承渊不是那些会被小恩小惠和表面功夫打动的普通富二代。他的每一步给予,背后都可能有着更深层的考量和评估。
现在的“特殊”,或许仅仅是因为她比其他人更符合他目前对“有趣且不麻烦的消遣”的预期。
她不能飘。
必须沉住气。
接下来的两天,沐晚晴彻底沉寂下来。她没有主动联系任何人,没有更新社交动态,她有一个精心打理却看似随意的Instagram账号,偶尔会发一些画展、音乐会或阅读摘抄,塑造文艺低调的形象,甚至没有再去那些可能“偶遇”的场所。
她就像一颗投入深海的石子,悄无声息。她需要制造一种“空白”,一种“不确定性”,看看对方是否会填补这份空白。
她照常去上法语课,去游泳,甚至抽空去了一位朋友开在武康路的小型独立书店帮忙整理书目,穿简单的棉质长裙和帆布鞋,素面朝天,看起来就像个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文艺女青年,仿佛完全忘记了佘山那场暗流涌动的聚会。
她在赌。
赌陆承渊那看似随意的一瞥和那盒马卡龙背后,有那么一丝真正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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