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上海的日常生活，仿佛被投入一颗石子的湖面，涟漪缓缓荡开，最终又试图恢复平静，但水下深处的暗流，只有沐晚晴自己清楚。
陆承渊显然加强了安保。公寓楼下多了两个看似普通却眼神锐利的“管理员”，她外出时，无论去哪里，总有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周助理的联系更加频繁，事无巨细地过问她的行程，美其名曰“确保安全”。
“霁望咨询”的业务依旧通过“懿府”和指定的合作方进行，平稳且利润丰厚，但沐晚晴能感觉到，周助理那边对项目流程和资金流向的监管变得更加严格和细致。
她就像被套上了更精致的缰绳，每一次迈步都在既定的轨道上。
陆承渊来公寓的次数有增无减，甚至比去苏黎世前更频繁。
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存在和安全，那种掌控欲和占有欲，在经过苏黎世的意外后，变得更加外显和不容置疑。
他在床笫之间也变得更加……贪恋。
仿佛要通过这种极致的亲密，来驱散某种不安或证明某种所有权。
他依旧会和她聊起商业和艺术，但话题明显避开了所有可能与海外、与银行、与敏感领域相关的内容。
苏黎世发生的一切，成了一个被刻意尘封的禁区。
沐晚晴完美地配合着。她变得更加柔顺，更加体贴，将那种劫后余生般的依赖感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不再主动提及任何可能引发警惕的话题，将所有的疑虑和谋划深深埋藏在心底最深处。
但她并没有停止行动。
温冉那边很快有了回音，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格鲁伯离职得很突然，官方说法是个人原因，但圈内传闻与阿尔卑斯同盟银行内部权力斗争和某项亚洲业务的巨额亏损有关。与永基国际的交集……查不到明面上的记录，但永基国际去年有一笔通过开曼群岛架构的资金流动，最终接收方是一家注册在卢森堡的基金会，该基金会与阿尔卑斯同盟银行有过多次密切合作。无法确定是否与格鲁伯直接相关。」
信息碎片化，却足以拼凑出一些惊人的可能性。
陆承渊与那家银行果然关系匪浅，甚至可能涉及大额资金的隐秘流动。格鲁伯的离职和“麻烦”，或许就与此有关。
沐晚晴将这条信息加密存储，没有轻举妄动。她知道，这不是她现在能触碰的层面。
她将更多精力投入到了“霁望”本身。既然海外路线暂时被严格限制，她就深耕国内。
她利用陆承渊带来的光环和资源，更加积极地拓展人脉，但不再局限于艺术品买卖中介，而是开始尝试接触一些更深度的合作。
她以“霁望咨询”的名义，主动为一位有影响力的收藏家策划了一场小型的、不公开的藏品品鉴会，地点就在“懿府”。
她亲自撰写导览手册，梳理学术脉络，邀请的嘉宾虽少却精，都是圈内有话语权的评论家、策展人和资深藏家。
品鉴会大获成功。沐晚晴的专业素养、审美品味和协调能力得到了在场人士的高度认可。
“霁望咨询”的名声，不再仅仅依附于“陆承渊女伴”的身份，开始在极小的顶级圈层里，凭借实力赢得了一丝独立的尊重。
陆承渊得知后，不置可否，只评价了一句：“玩得开心就好。”但他并没有阻止，甚至默许了周助理为这次活动提供了必要的支持。
沐晚晴明白，这是他划定的新的“安全范围”。
她可以有一定的自主性，但必须在他的视线和掌控之下，并且不能触及核心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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