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喧嚣街道声,还有那酒楼里酒楼里嘈杂的人声,吴青想穿透这些人声捕捉到两人交谈。
他屏息凝神,竖起耳朵,可一切都是徒劳。
在这喧闹声中,桥本和候三的对话如同飘散在风中的细沙,转瞬即逝,根本无从捕捉。
吴青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焦急如焚,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仿佛凝固了一般。
侯三和桥本聊了许久,候三才点头哈腰地起身离开。
而桥本则优哉游哉地继续用餐,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美食,全然不知街对面茶楼里有一双仇恨的眼睛一直盯着桥本三人。
这顿饭,桥本三人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带着两名鬼子随从大摇大摆地走出酒楼。
吴青一路小心谨慎地尾随,穿过一条条蜿蜒曲折的街道,看着三人径直回到了宪兵队。
他在隐蔽处耐心的守候着,直到夕阳的一抹余晖马上就要消失在地平线上,夜幕将笼罩大地之时,桥本也没有再踏出宪兵队半步。
此时已接近下午六点,吴青心急如焚,监狱里的假吴青也即将要下班,他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吴青心想今天只能到这里了,然后他一路急行,急促的脚步声在街道上回响。
他迅速回到刘刚家,手忙脚乱地换上李淼的警服,又马不停蹄地朝着监狱赶去。
在距离监狱不远的拐角处,两个便衣正倚靠着墙壁,吞云吐雾闲聊着,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两人嘿嘿的笑声。
吴青心中一紧,强装镇定,目不斜视地从他们面前经过。
那两人抬头打量了吴青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视,然后又继续聊了起来。
吴青一踏入监狱大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吴青却无暇顾及。
一名狱警迎面走来,打趣道:“小李子,今天一天都没见你人影,忙啥呢?
”吴青含糊地应对了一声,脚步匆匆,没有丝毫停留。
推开办公室的门,只见李淼正焦急地在屋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忧。
看到吴青平安归来,李淼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抓住吴青的胳膊,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吴哥,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两人话音未落,门又被猛地推开,徐老倪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赶来。徐老倪顾不上喘气,急忙问道:“吴哥,你可回来了,你这一天可是把我们急死了,怎么样今天跟踪的情况如何?有没有什么发现?”
吴青没有立刻回答,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桌前,拿起水杯,仰头将水一饮而尽。
清凉的水流顺着喉咙滑下,稍稍缓解了他的燥热与疲惫。
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将今天跟踪桥本的经过,从相遇、跟踪到一无所获,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讲述给两人听。
办公室内,气氛凝重而紧张,只有吴青低沉的叙述声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
办公室里的日光灯管发出细微的电流嗡鸣,在吴青叙述完跟踪经历后,凝滞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重物压着。
李淼双臂抱胸倚在文件柜旁,军靴跟无意识地叩击地面,节奏时断时续。
徐老倪半阖着眼,布满老茧的手指摩挲着下巴,胡茬刺啦刺啦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吴青垂手立在门边,喉结上下滚动着,终究没敢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吴青轻声的对李淼说道,我去把刘刚带来给我们卸妆。
吴青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尾音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
金属门轴转动发出吱呀声,他转身时带起一阵冷风,将办公桌上摊开的工作资料边角微微掀起。
吴青快步穿过三道铁门。
过铁门时有狱警问小李子,这么晚了还进去干嘛啊。
吴青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你不要多问,吴哥这几天心情可是不太好,反正他让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呗,别的不要多问。
那个狱警叹了口气:小鬼子真他妈是畜牲,把一个好好的汉子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
吴青也没有说话,径直跟在这个狱警身后,找到刘刚的牢房打开门。
吴青对着刘刚叫到,刘刚出来吴狱长要见你。
牢房里这个精瘦的年轻男人听闻后,二话不说起身跟在吴青身后面走出牢房。
他们一路无阻碍的走到办公室。
办公室内,徐老倪不知何时点燃了香烟,袅袅青烟在头顶聚成模糊的云团。
刘刚默不作声地打开木箱,玻璃瓶里琥珀色的卸妆液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指尖蘸着液体,在吴青伪装的人皮边缘轻轻按压,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瓷器。
绷住肌肉。刘刚沙哑开口,镊子精准夹住人皮边缘,随着缓慢而持续的拉扯,那张带有少许胡茬,年轻的假脸逐渐剥离,露出吴青原本棱角分明的年轻面容。
刘刚让吴青去洗脸,然后给李淼的伪装也尽数卸去。
两人还互换回藏青色警服,吴青偷偷瞥了眼徐老倪,他指间的香烟已经快烧到指尖,烟灰却始终不落,显然完全沉浸在思索中。
带刘刚去吃点热乎的,顺便给我也搞一点回来。
吴青低声嘱咐李淼,余光瞥见窗外暮色渐浓,食堂方向飘来的炖菜香气突然变得无比诱人,才惊觉自己已经在烈日下跟踪了整整八个小时。
房门再度闭合后,吴青也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自己点上。
这时徐老倪终于打破沉默,浑浊的眼珠里突然迸发出锐利的精光:吴哥根据你刚才的叙述,你今天的跟踪看似无功而返,实际上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
吴青听后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认真倾听着徐老倪下面的话。
徐老倪碾灭烟头,在这期间出现一个关键人物,就是那个侯三。
吴哥你说他们交谈了将近十几分钟,而且根据吴哥你的表述,两人的表情非常的熟络,绝对不是初次见面那种客气和巴结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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