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昏迷了大半天才苏醒,又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勉强从那种精神力被彻底抽干的虚脱感中恢复过来些许。即便如此,他依旧感觉头脑像是被灌了铅,思考时隐隐作痛,与葫闹闹之间的联系也变得晦涩微弱,仿佛那小家伙也陷入了某种深度的“沉睡”来进行自我修复。
张主任和王翰等人虽然心急如焚,想知道更多细节,也担忧着程博士的安危,但看到龙渊那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也只能强压住焦躁,让他安心静养,并派了专人照料。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龙渊恢复的第二天夜里,保定城及其周边几个日军重要据点,发生了一系列诡异莫名、让日军高层震怒惊惶,也让地下战线同志们瞠目结舌的事件。
起初,是保定城内日军宪兵司令部。一名少佐军官深夜醉酒,摇摇晃晃回到自己的单身宿舍,第二天清晨却被发现,用自己的腰带悬挂在房梁上,气绝身亡。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没有遗书,一切看起来像是自杀。但同僚们都清楚,这位少佐性格暴戾,前途正好,绝无自杀动机。更诡异的是,他用来上吊的腰带,是其平日里最喜爱、保养得油光锃亮的一条牛皮武装带,系扣方式却是一种极其复杂、近乎艺术品的死结,据查并非日军常规系法,反而有点像某种古老的水手结。
这起事件被宪兵队内部定性为“离奇死亡”,严密封锁消息。
但,这只是开始。
紧接着,同一天晚上,驻扎在保定城外的日军一个炮兵中队驻地,接连发生了三起类似事件!两名曹长和一名军曹,分别在各自的营房、甚至一个是巡逻间隙的僻静角落,用自己的裤带、绑腿甚至是擦炮布的布条,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将自己挂在了门框、树枝乃至炮管上,窒息身亡!
现场同样毫无他杀痕迹,仿佛这些人都在一瞬间中了邪,自己找地方把自己给吊死了。而且,他们使用的“上吊带”五花八门,但系扣的方式都透着一种古怪的、非日式的精致和死寂。
恐慌开始像瘟疫一样在日军中蔓延。流言四起,有的说是厉鬼索命,有的说是中了邪术,还有的偷偷传言,是那些被他们杀害的中国冤魂回来报仇了。
日军高层勃然大怒,一方面严令封锁消息,一方面命令特高课和宪兵队彻查,认为是抵抗组织使用了某种未知的、可怕的暗杀手段。
消息通过不同渠道,零零散散地传回了根据地。
“……就是这样,从昨天半夜到今天凌晨,保定城内外,已经有至少七名日军军官和士官,用各种手边的带状物上吊身亡,死因蹊跷,现场找不到任何外人侵入的痕迹。”王翰在临时会议上,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怪异,汇报着刚刚汇总的情报。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赵大虎眨巴着眼睛,半晌才憋出一句:“……小鬼子集体想不开了?还是坏事做多了,老天爷收他们?”
老雷皱着眉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绝不可能是巧合。但什么样的暗杀手段,能让人自己把自己吊死,还毫无反抗痕迹?迷药?致幻剂?可现场检测没有任何发现。”
张主任手指敲着桌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坐在角落,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龙渊。他心中隐隐有一个荒谬绝伦的猜想,但这猜想太过惊世骇俗。
龙渊在听到“上吊”、“腰带”、“裤带”、“绑腿”这些关键词时,心脏就猛地一跳。他下意识地内视自己的葫芦空间。
空间内,那团“情报信念”光团依旧黯淡,但似乎比之前凝实了一点点。而葫闹闹的本体,那个小葫芦,表面流光似乎活跃了些许,传递出一种……类似于“吃饱了打个嗝”后,略带满足和慵懒,却又夹杂着一丝顽皮和恶作剧般的意念。
与此同时,龙渊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与那几张从实验室“吞”来的图纸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联系。图纸上,那些冰冷的公式和结构图旁边,似乎萦绕着一缕极淡极淡的、属于日军看守和研究人员的气息,其中就包含着一种被束缚、被压抑、最终走向绝望毁灭的负面情绪能量!
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念头不可遏制地冒了出来——
难道是……葫闹闹?
它“吞掉”图纸时,不仅吸收了图纸本身蕴含的“情报信息”和物理存在,还顺带捕捉、剥离了与图纸紧密相关的、来自日军方面的那些负面情绪和意念碎片?比如,那些看守对程博士的监视压力、研究人员对项目失败的恐惧、乃至更深层……某些日军内心深处可能存在的、对被审判被终结的潜意识恐惧?
而刚刚“饱餐”一顿、并且能力似乎因此有所“成长”或者说“变异”的葫闹闹,在龙渊失去对其精确控制的这段时间,本能地、或者说“任性”地,将这些杂乱而阴郁的负面能量,混合了它那尚不成熟的空间干涉能力,以一种它自己可能都不太明白的方式,“释放”了出去?
它的目标,很可能就是那些负面情绪源头所属的群体——保定城内的日军!
而释放的形式……龙渊想起自己之前多次使用能力时,曾下意识地构想如何束缚、限制敌人,甚至闪过“让这些刽子手也尝尝被吊死的滋味”这样的念头(虽然只是瞬间的愤恨)。难道这些意念,也被葫闹闹捕捉并融入了这次本能的能量宣泄中?
所以,结果就是这种超远距离、无差别(或许偏向于负面情绪浓重者)、诡异莫名的“意念具现式”诅咒攻击?让那些日军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自身衣物上的“带状物”执行了“上吊”的仪式?
想通了这一点,龙渊背后瞬间被冷汗浸湿。这能力太可怕,也太不可控了!这次是敌人,万一下次……他不敢想下去。
“龙渊同志,”张主任的声音将龙渊从惊骇中拉回,“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他的目光深邃,带着探究。
龙渊深吸一口气,知道瞒不住,也不能瞒。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自己的推测,用尽可能不那么惊世骇俗的方式说了出来。重点强调了这很可能是葫闹闹在吸收图纸能量后的一次“无意识”、“本能”的能量外泄,目标锁定为与图纸相关的日军负面情绪源,表现形式受到了自己以往一些模糊念头的影响,并且目前完全不可控。
听完龙渊的叙述,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赵大虎张着嘴,看着龙渊,仿佛在看一个……人形自走战略诅咒武器。
老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带,喉结滚动了一下。
王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着极度震惊后的冷静分析:“如果……如果你的推测成立,那么这意味着,我们无意中获得了一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具备超自然打击能力的‘武器’。虽然目前看来是无差别范围攻击,且目标仅限于特定群体(与图纸相关的日军),但其威慑力和对敌军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张主任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这件事,列为最高机密,仅限于此刻在场之人知晓。对外,一律宣称是日军内部矛盾或未知疾病引起的连环自杀事件。”
他看向龙渊,眼神无比凝重:“龙渊同志,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尽快恢复,并且,尽你最大的努力,学会控制!精确地控制你那个……‘小伙伴’的力量!这种力量,是一把双刃剑,能伤敌,也可能伤己!在无法确保绝对可控之前,绝不能再轻易动用,尤其是在根据地附近!”
龙渊重重地点点头,感到肩上的压力如山般沉重:“我明白,主任。我会尽力的。”
他知道,张主任的担忧完全正确。这次是鬼子倒霉,下次万一葫闹闹“任性”的目标歪了一点,或者吸收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另外,”张主任继续说道,“保定日军经此一吓,必然风声鹤唳,内部排查会更严,但恐慌情绪也会加剧。这对我们营救程博士,既是挑战,也可能创造了混乱的机会。情报部门要抓紧利用这个机会,摸清敌人最新的布防变化和程博士的转移迹象(如果他们打算转移的话)。”
“是!”
会议结束后,龙渊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掌心那若隐若现的葫芦印记,心情复杂。
“闹闹啊闹闹,”他低声喃喃,“你这随便打个嗝,可是吓死人了……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葫闹闹传递回一个模糊的、带着些许倦意又有点小得意的意念,仿佛在说:“谁让他们惹你不高兴,还弄那些破纸困住那个好人博士……略略略……”
龙渊:“……”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开始尝试以更温和的方式,引导自身微弱的精神力,与葫闹闹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与梳理。他必须尽快掌握主导权,至少,要能在葫闹闹下次“心血来潮”之前,有所预警,甚至进行引导。
器灵的任性,带来了一场让日寇胆寒的“全城上吊带”风波,但也给龙渊敲响了最严厉的警钟。
力量的成长,伴随着的,是更大的责任与风险。
而营救程博士的行动,就在这片由诡异事件带来的、混乱与机遇并存的迷雾中,悄然加速了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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