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独对世家门阀的粗暴清洗,如同点燃了堆积已久的干柴,瞬间引爆了洛阳这座巨大的火药桶!
起初只是几家牵头世家的反抗,他们动用隐藏的家族武装(部曲、死士)与前来抓人的官兵爆发激烈冲突。巷战在几处繁华里坊骤然打响,弓弩对射,刀剑碰撞,昔日歌舞升平之地顷刻间沦为修罗场。
然而,嫪独低估了世家门阀被逼到绝境后的反抗决心,也低估了他们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弘农杨氏、清河崔氏等大族的遭遇,让其他原本观望的世家感到了唇亡齿寒的恐惧。反抗的火星迅速蔓延开来!
更多世家加入了战团,他们或是打开家族坞堡,武装族人和依附的佃户;或是联合起来,攻打附近的官衙和武库,抢夺兵器;甚至有些与城中禁军、洛阳卫的中下层军官有旧谊的家族,开始暗中策反,许诺重利,试图拉拢官兵倒戈!
洛阳城内,彻底陷入了混乱!不再是简单的官兵抓人,而是演变成了多方势力的大乱斗!忠于嫪独的禁军和洛阳卫主力,与各大世家的私人武装在街巷间逐屋争夺,厮杀惨烈。一些被煽动或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江湖人物也混杂其中,杀人放火,劫掠商铺,使得局面更加失控。浓烟四处升起,哭喊声、厮杀声、建筑倒塌声不绝于耳,昔日帝国京都,俨然一片末日景象。
皇城,成为了混乱风暴中相对平静,却也最为紧张的核心。嫪独调集了最信任的嫡系部队,死死守住宫墙,隔绝内外。长乐宫内,贾凤听着宫外隐约传来的喊杀声和兵刃交击声,吓得魂不附体,蜷缩在角落,不知这滔天巨浪将把自己带向何方。
这场突如其来的全面混乱,也让潜伏在城中的贾贲和李三两部人马又惊又喜!
“机会!天赐良机!”贾贲看着外面乱成一团的街道,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官兵被世家武装拖住,皇城守卫注意力必然被分散!李三!”
“在!”李三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侧。
“你带你的人,想办法趁乱靠近皇城,寻找潜入机会!我率领弟兄们,伪装成世家武装或者溃兵,向皇城方向移动,制造更大的混乱,吸引守军注意力,为你创造机会!记住,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长乐宫,救出太后!”
“明白!”李三舔了舔刀刃,眼中满是嗜血的光芒,转身融入混乱的街道。
与此同时,洛阳城外,分散驻扎的诸王小股部队也被城内的惊天巨变所震撼。他们原本只是奉王命在此观望,等待时机,万万没想到洛阳会以这种方式从内部爆裂开来。
各路信使疯狂地打马奔向各自的主公:
“报!秦王殿下!洛阳城内大乱,世家起兵与嫪独官军血战,烽烟四起!”
“急报陈王!洛阳已乱,禁军与世家混战,皇城紧闭!”
“楚王殿下!洛阳内讧,时机千载难逢,我军是否介入?”
接到急报的诸王,反应各异。
邺城,陈王赵珩激动得猛地站起:“好!天助我也!嫪独倒行逆施,终致此祸!传令城外部队,立刻向洛阳靠拢,占据有利地形!再令邺城大军,即刻开拔,兵发洛阳!”他想要第一个进入洛阳,攫取最大的政治利益。
冀州,秦王赵瑾则更加谨慎:“洛阳虽乱,但嫪独仍控制皇城,实力未损。且其他诸王必然虎视眈眈。令我军城外部队,严密监视,没有本王命令,不得擅入!待他们先拼个两败俱伤再说!”
荆州,楚王赵琛与幕僚苏晏紧急商议后,决定:“令城外部队做出响应姿态,向洛阳移动,但保持距离,以观望为主。同时,派使者联系其他诸王,共商‘勤王’大计,不能让陈王或秦王独吞了好处!”
其他如齐王、长沙王、河间王、东海王等,也纷纷下令部队向洛阳方向运动,或静观其变,或蠢蠢欲动。
一时间,洛阳城外,旌旗攒动,诸王军队虽然各自为战,但都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向这座陷入混乱的帝都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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